但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也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莫晓萱干脆很淡定地看双方的反应。“莫小姐说得是。”衣先生还没想好对策，听了莫晓萱这番话，心里就有底了，立刻咬住这点：“初次合作，我们都后退一步，我们冒点小风险，做你的第一个试用方，你们也就不要再加价了。我们还按原定的合同来，怎么样？”“这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我们公司的产品价格，都经过专业部门核算过成本的，对你们这个要求，我现在只能向相关部门反应，等他们给了我们具体的答复，我再回复你们。”对方就这样把问题卡在了这里。这样，莫晓萱也就不得不回酒店等待，等对方公司各有关部门开会讨论的结果出来，他们才能坐下来继续磋商。这样一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至少又要比预定的多一天，莫晓萱算算，还好，还能够在贺博远赶到深圳的时候，赶回去。贺博远把手的工作快速处理完，立刻返航，回到上海的家里，外公一切正常，只是盯着他问：“小莫没和你在一块？”“没有。”贺博远以为外公又想莫晓萱的手艺了，就安慰他，“我发现了一个新开的台湾豆浆店，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尝尝，说不定比小莫做的还好。”“我现在的早餐都是阿姨做的，她是跟在小莫后面学的手艺，虽然有差异，那也还好啊，我年纪大了，对各种口味不敏感了，要糊弄我很容易的。”外公说着停了停，看着贺博远，“我觉得你们俩这状况不对，两个人不是你在外面，就是她在外面，这不像个家，倒像临时落脚的中转站。你们必须要个孩子，这样才能有家的样子。”“你别担心了，这不是因为小莫才毕业么，等她多一点积累以后，我们就可以安下心来要孩子了。”贺博远劝慰外公说。其实贺博远这时候恼怒异常，本来就憋了一股气，现在外公还要教育自己，好像是自己放任莫晓萱在外面似的，贺博远更加难受。第二天马不停蹄，连着开了两个会议，就让助理订了下午的机票，直接飞深圳去了。坐上飞机，心里的气才稍稍平复，想着不用多久就可以到她那里了，一定要好好把她“修理”一番。贺博远想着几小时后她求饶的样子，嘴角不禁浮起了笑意。特意不告诉她，也不全部是要给她惊喜，就是想出其不意地吓她一跳，然后尽情发泄，想着这样的效果，贺博远越来越开心，等会儿要你好看。贺博远就这么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愉悦，回到了深圳的家里。莫晓萱不在家里，贺博远一点也没感到奇怪，她这样闲不住的性格，要能安安稳稳坐在家里，那才怪呢。既然这么久都等了，再等几个小时，那又何难？贺博远拨打了电话查询中心，问到了送餐的电话，就点了两份快餐，等她回来，两人一起吃。可明显过了晚餐时间，莫晓萱还没有回来，贺博远肚子是饿了，心头的怒意也一点点上来，气哼哼地一个人食之无味地吃了饭，压着性子打开电视继续等。电视也没有好看的内容，贺博远扔了遥控器，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看屋子里还是没有莫晓萱的身影，更加恼怒，竟然学会夜不归宿了。就这么一直等，等到第二天醒来，再中午，再晚上这时候贺博远知道了，莫晓萱一定不在深圳，难不成又与那个衣先生去香港了？憋到现在，贺博远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新买的一个终于可以叫做手机的东西给莫晓萱打电话。莫晓萱此时一行也正在酒店里等消息，接到贺博远电话的时候，她正百无聊赖呢。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贺博远这头已经酝酿了狂风暴雨，和风细雨地：“老公，在哪里呢？”“你说呢？”贺博远没好气地回。“我哪知道呢？你就告诉我呗。”莫晓萱故意用从没有过的娇娇嗲嗲的语气说。贺博远那头的风雨欲来终于被她这一温柔的沐浴，得到了些许的抚慰，语气也稍稍放松：“在家里。”而后，顿了顿，补充：“深圳的家里。”“啊？不会吧？怎么这么不巧，我刚出差了。”莫晓萱惊讶。自然知道你出差了，你要不是出差了，那么这几天日不归家，夜不归宿，那一定是出轨了。贺博远气得鼓鼓地：“还有几天回来？”“明天吧，本来今天就可以回来了，但是临时出现了一个问题，要重新谈判。”莫晓萱现在也开始想象了，贺博远一个人坐在深圳的家里，是有多么地失望和恼怒。“老公，别急，你等我，我回去后给你做好吃的啊！”莫晓萱这时候才知道，一技在手是有多重要，任何时候都可以靠它来安抚人百试百爽。“叫哥哥。”贺博远怒，谁要你做好吃的，吃你就行。莫晓萱笑，这贺博远又闹脾气了，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会与自己唱反调，要是叫他哥哥，他就逼着叫老公；要是叫老公了，他又会逼着叫哥哥。这是典型的孩子脾气啊，回去又有嘲笑他的资本了。第276章 终于截胡了莫晓萱没想到，这次的谈判并不顺利，对方坚决不肯让步。本来第一笔大订单，衣先生觉得只要不亏损，就可以接下来，但是莫晓萱说要是还回到起点的话，那这两天的坚持又为什么？两军相遇勇者胜，莫晓萱建议，在下一次合作的时候，或许可以因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做一些必要的让步，但这一次，绝对不行，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是非他们不可。衣先生接受了莫晓萱的建议，一行人坐在对方公司会议室旁的休息室，继续三番五次地谈判，最后对方终于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们完全可以把这增加的成本加在下一环节，但是我们是一个严谨的企业，我们要对各个环节的合作者和客户负责，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承担了一定的风险。”莫晓萱作为法务负责人，也作为股东的一员，签署完合同，双方握手的时候，莫晓萱跟对方商务代表说。此刻对方的领导就站在他们旁边，待商务代表松了手，对方领导把莫晓萱的手握住：“我看出来了，最不肯让步的就是你。”莫晓萱哈哈大笑：“不敢不敢，你这帽子扣大了，下次去深圳，我再请酒赔罪。”“我们就是想打入深圳这个充满未来的城市，所以才愿意做点牺牲，把我们这个老厂带活。”对方的领导也很实在。衣先生走过来，微笑着打招呼：“这只是开始，希望我们的合作长长久久。”本以为饭局后就可以打道回府，没想到对方很客气给他们安排了两日游。莫晓萱知道贺博远在深圳等自己，就找理由推脱，可这回衣先生他们不顺着自己了：“难得到这边来，四处转转，买点特产也好。”百般推辞不成，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晚上的时候就跟贺博远哥哥老公地乱叫，说着各种求饶的话。“你做好心里准备，回来后，我饶不了你。”贺博远恨得咬牙切齿。贺博远刚通完电话，手机又响了，以为还是莫晓萱，就特摆谱地：“还有什么事？”“贺总，上个月销往桐林市的一批药出了问题，有多名病人出现严重的副作用，单副总已经过去，让立刻通知你。”贺博远办公室的一个助理说。“哪批药？”贺博远问明了情况，交代他，“等会我联系单总，有其他情况你立刻向我汇报，我马上订票，从这里直接赶过去。”怎么会这样？贺博远立刻打电话给质检部和生产部，把那一批次用到的原材料和制造过程中各种数据好好分析，究竟是成品真的出了问题，还是在其他环节比如保存、运输过程中有不当的行为，要是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了的话，那就要考虑是不是存在其他同行恶性竞争、栽赃的情况。几通电话下来，贺博远感到无比疲惫，想着自己这次千里迢迢赶过来，这几天竟然都独守空房，贺博远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是的，独守空房，一个大老爷们用这个词，贺博远苦笑，自己是老婆手里的风筝，可老婆这个风筝，她的线可不在我手里，她的线也许捏在自己手里，谁也控制不了她，贺博远越想越恼。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除了工作，除了赚钱，她脑子里还有其他东西吗？是不是只要有工作，藏踹爱有钱赚，家庭，爱情都不重要，甚至都是可有可无的？不行，这是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以后两人的相处还会是这个样子。贺博远很不情愿地打电话订飞机票，当听到最近的起飞时间是明晚九点时，贺博远松了口气。这样自己就有充足地理由在这里再等莫晓萱一天了。贺博远为自己这样的心态感到好笑，怎么像个深闺的妇人，翘首遥盼远行的丈夫呢？好在这只是自嘲，要等哪一个知情人这样撕开说的话，自己就要无地自容了。这女人，不好好修理她，就是不行了。贺博远还是先把自己的行李都收好了，只等莫晓萱回来，自己必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想了想，又打电话，加购了一张机票，万一她愿意跟自己走呢？那多好！即使没机会的话，顶多也就浪费一张机票而已。莫晓萱终于飞回了深圳，一行人还要一起吃过晚餐才肯分道扬镳。莫晓萱坚决不答应：“我累死了，我要回去睡觉。”“谁都累，吃过饭我们都回去睡觉。”几个人把莫晓萱拦着，就是不放她离开，“随便吃点就行，我们点个简餐。”“不行，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回去休息。”莫晓萱无论如何都不答应。最后终于成功，不过衣先生还是很体贴，让餐厅给她先准备一份，让她带回去，说晚上回去饿的时候再吃。“那给我准备两份吧。”莫晓萱说。“为什么准备两份？难不成金屋藏娇？难怪死命要回去，原来佳人有约。”他们开起了玩笑。莫晓萱做着无力地争辩：“不是，我只是想多吃点。”众人心照不宣地把她送上车：“晚上悠着点。”提着两份简餐刚进屋，都没来得及把简餐放好，贺博远就冲过来，打横抱起来就走，莫晓萱啊啊地叫着：“等等，等我把简餐放下来。”贺博远总算脚下步伐一滞，但终究等不及莫晓萱缓缓安置好，又撒开脚步，莫晓萱只得手指一松，随便让简餐从手里掉下去。就被贺博远扔在了床上。看着他直接就覆下来，莫晓萱抱着他，没底气地商量：“先让我洗洗好么？”“我不嫌。”贺博远说完就不在给她说话的机会了。你不嫌，我自己嫌啊！这一路风尘好不舒服啊。知道这次欠他的，在他狂风暴雨中，莫晓萱还是找着机会哄他：“慢慢来啊，我今晚都是你的。”贺博远不理她，依旧惊涛骇浪，莫晓萱发誓，这会儿不理他，等会儿，一定跟他好好算账，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博远终于放开她，抱着她直接进了浴室，以前这样的时候，他都是捣乱的，可今天，却主动给她洗，莫晓萱不领情，这会儿再来这个，晚了。第277章 慎重话题不过莫晓萱这次终于算错了，贺博远压根就没给她算总账的机会，快速地冲洗后，直接就给她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莫晓萱看着两个人衣冠楚楚地，很是惊讶，这时候不应该是穿上睡衣，两个人再温存一番么？这么盛装难不成要出席什么晚会？这是不是晚了点？也没时间解释，带回来的简餐也没来得及吃，尽管刚才被随意地掉在地上，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完好无损，也不影响食用。可贺博远弯腰直接捡起来扔在垃圾桶里。“喂，你干嘛？我饿了。”莫晓萱被他牵着手，不满地抗议。“走吧，等会到飞机上吃。”贺博远顺手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莫晓萱的行李箱都拉着。“现在？”莫晓萱很惊讶。“嗯。”贺博远拉着她出门，“来不及说了，等会到飞机上再跟你说。”他这样严肃慎重的模样，莫晓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乖顺地一言不发地跟他走，一路他不说话，莫晓萱就偷偷地打量他，可他今天一直冰山脸，莫晓萱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直到上了飞机，两个人坐下来，莫晓萱才轻轻地捏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谁？怎么了？”问这话的时候，莫晓萱脑中自动补着画面，一定是外公出了问题！贺博远抬手，把莫晓萱揽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摸她的肚子：“还饿吗？其实我也为你准备了饭菜，可你回来得太晚了，来不及吃了。”“当然饿，又没吃东西。”莫晓萱没好气地拉开他的手，“别摸，越摸越饿。”还怪我回来得太晚，晚么？我回到家的时候才六点多，两个人吃一顿简餐二十分钟足够，可你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个什么上了。莫晓萱靠在他怀里，不停地对他翻白眼，尽管他不一定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