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抱着一线希望，厚着脸皮去找叶明雨，希望能把自己的医院作为新增试验点之一。“抱歉，四家医院已经是药监局能允许的最大值了。若以后能成功上市，再与贵院合作吧。”叶明雨用遗憾的语气，客气地拒绝了。临床试验有两种方式可选，一种是分为一二三期，逐步扩大试点数量，另外一种是直接一步到位四家医院。但临床试验一方面关系到不良后果的担责，另一方面也要有足够数量的医院愿意接收，所以一般制药厂都会选择前者。叶明雨也是因为对自己的药效有信心，又只需要大量样本采集数据，才会选择后者。“以叶医生的背景，说不定能让药监局网开一面？临床试验期太长了，现在挂号病人这么多，四家医院根本接不过来。研发一款新药不容易，叶医生完全可以变通一下，提早收回些成本嘛！”对方不死心地劝道。药品从研发到上市的周期太长了，药监局规定，面市前临床试验时间为三年到五年，即使被证明药品有效，也必须有至少三年的观测期，才能具有申请新药注册审批的资格。注册审批时间，少则一年，多的五年八年，才能有新药生产资格，以致于投产面市。前期投入太大，收益回报周期太长，没有哪一家制药商不想提前得到回报。“这样不合规矩，对你对我都不安全。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不急在一时的。”叶明雨很坚持。她在临床试验审批的时间上就已经享受了特别待遇，现在临床效果又已经很高调了，再去破坏规矩，让药监局破例给她增加试点医院，难道是嫌把柄不够多么。现在的样本已经足够多了，叶明雨除了试验的前半年，后续工作都交到了制药厂的数据分析团队手里，遇到特殊情况，或者一段时间的总结报告，才拿给她看。在这一年之间，她已经结束了在泰山医院的实习，完成毕业答辩，从学校毕业了。因为父亲愿意留在c城，而她自己也比较习惯c省的人文环境和气候，就拒绝了泰山医院的极力挽留，回到了c城。当然，白癜风普适性用药的临床试验还在持续进行，她跟泰山医院以及其他三家医院依然保持着紧密联系，有他们不能处理的问题，她如果有时间，也会飞到h市对他们进行现场指导。听说了叶明雨即将回c城，h市人民表示十分不舍，以后再想得到神医的亲自诊治，就要千里迢迢去c城了。要知道，这近一年时间，他们都已经把叶明雨当成他们h市自己的神医了。c城人民对这个说法一直很不服气，叶明雨本来就是c省人啊，应该是c省的神医才对，只是到h市实习而已，怎么就成了h市的了！得知叶明雨即将返回c城，c城人民欣鼓舞，奔走相告，微博贴吧到处转发，导致#叶明雨宣告回c城发展#的话题都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听说了叶明雨回c省的消息，c城的几家三甲医院，以及十几家私立医院，都第一时间派了人到机场为叶明雨接机，没堵到人，在叶明雨答辩那天，几家医院的院长，又托关系查到了叶明雨的答辩时间，亲自守在答辩教室外，恭贺叶明雨毕业。当然，这都是托词，他们最主要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请叶明雨到自己的医院去上班。主任医师待遇起底，虽然按照制度不能授予职称，但薪资，福利，办公室，都绝对可以和主任医师平起平坐，甚至还有高达数十万上百万的安家费。条件一个比一个开得诱人。叶明雨本就是在c城起家的，许多c城的富商，贵妇都曾是她的病人，整个上流圈子就那么大，耳口相传，使得医疗界对叶明雨的认可度非常高。虽然中途因为实习离开了一年，她的神医招牌却没因此而褪色，反而因为这一年创造出的辉煌成绩，显得更加光芒万丈。对于叶明雨的激烈争夺，也在情理之中。最终，叶明雨选择了c城的西部医院，它是c城名院里实力最强的三甲医院之一，中医科实力不错，并且在西医方面，仪器和技术也很先进。不过，叶明雨并没有选择任职，而是出任了对方的名誉顾问。每个月在对方医院坐诊三天，西部医院给她高额顾问费，并对她开放医院所有病历资料供她研究。她现在依然还经营着自己的私人诊所，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制药上。有了自己的制药厂，还有研究团队和实验室，要研究新药，可比以前方便多了。此时她的目标，放在了心衰竭上。目前整个华夏每年死于心血管疾病的高达四百多万人，一部分死于急症的，跟急救知识和是否及时就医有关系，她无能为力，但另一部分慢性病，其终点都是心衰竭。如何有效地通过药物恢复患者严重受损的心肌，复原心脏正常功能，这是医学史上的一大难题。一部分可以通过心脏手术降低死亡率，但手术都有一定失败率，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根本不具备手术条件。她的目标人群，就是这个群体。有了研发白癜风普适性用药的经验，她的方向明确了很多，要研究的，只是保持最核心功能的处方药，其余功效可以通过和其他药物配伍实现。但心衰竭是一个中间病症，其前，导致心衰竭的病因有很多种，其后，心衰竭造成的并发症也有很多种，情况十分复杂，普适性用药必须要考虑连锁反应。在长达四五个月的研发失败后，叶明雨最近已经在考虑妥协，根据病症细分，分别研究对应的药物。而此时，叶明雨研发的白康膏和复发白康口服液，能彻底治愈白癜风，已经是许多白癜风病人们心中的共识。看到或听说身边的人身上的白斑被彻底治愈，再也没复发过，他们欢欣鼓舞，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唯一的烦恼，就是h市那几家医院的号实在太难挂了。医生只有十六个，每个医院的挂号都排满三个月了。每天凌晨，放出三个月后第一天的号，直接被秒抢，比春运抢票竞争还要激烈，现场抢号，凌晨一点去都没用，窗口早就早就站满了人。黄牛都开放了新业务，专门挂那几个医生的白癜风号，抢号费高达一万，却依然供不应求。毕竟以现有手段，白癜风的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还不保证能治好，能以三万的价格，拿到三个号，彻底治疗好自己的白癜风，那也是千值万值的。全国白癜风病友群是一个通过认证，容纳人数高达四千多人的大群。此时，黄牛“白癜风专家抢号帮手”发布了新消息：“泰山医院号一万五一个；h市一医院号，白癜风专科医院号，市中医院号一万二一个，预付款，抢不到退百分之九十。不限医生每院只接五人，先到先得，要的私戳本人即可！”因为“白癜风专家抢号帮手”已经有好多次帮群友成功抢号的经验，许多人一看他冒泡，就立刻注意到了。“涨价了居然！”“就是，原先泰山医院的一万二，其他医院一万就已经很贵了，现在又涨了！”“抢号帮手你这就不对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你涨价涨得这么猛！”“白癜风专家抢号帮手”很快对大家的抱怨给了回复：“我也没办法啊，现在抢号的难度越来越高了，我们的成本也增加了。[摊手]”许多人纷纷感叹，挂号费比医药费都贵，看病真是越来越难了。没想到，不到两分钟，“白癜风专家抢号帮手”又发了消息：“明天的名额已全部定出。”众人这才恍然惊醒，居然连黄牛号也这么快抢完了，不由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该第一时间去定啊，讲什么价，都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哪里有他们砍价的余地。“我跟你们说，下次看到他发消息，别bb，第一时间转账，他是以转账时间为依据的，要前二十个才会帮你抢。而且他肯定不止发我们一个群。”有经验的人此时出来科普道。“那后面转账的人怎么办？”有人问道。“对啊，万一不退钱怎么办？”“那没办法嘛，现在的号这么难得，肯定是要冒风险的。不过，抢号帮手这个人还是蛮可靠的，不用担心被骗钱。”那人回复道。“唉，要挂号怎么这么难啊！叶医生有这么好的药，为什么只在那几个医院销售！为什么不全国销售，让大家都能买到？！！[怄火][怄火]”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明明是好药，却只有那几家医院能买，逼得大家只能去那几个医院挂号。这个话题已经在微博贴吧和各种群里被很多人说过了，但总有很多新人不知内情会抱怨。“药监局有规定的，新药必须有三到五年的面市前临床试验期，过了试验期才能申请生产和上市资格。在这之前，随便给其他人销售是犯法的。”听到老人的科普，众人也唯有叹气。正在此时，新人之一的“映日荷花”接到了另一个群友给她发来的临时消息：费城假日：“其实除了那四家医院，还有别的渠道可以买到叶医生研发的药。”“什么渠道？”映日荷花马上追问。费城假日：“我是看你病情比较严重才跟你说的，你不能到处去宣扬，不然这个渠道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又排不上号了。”映日荷花：“我懂我懂，你快告诉我吧！”费城假日：“那边也是正规医院，只有熟客介绍才能有资格买药，你去了要报我的名字和电话才行。”映日荷花：“好的好的，求告知！”费城假日：“c城白癜风康复医院，你去前台挂白癜风号，就有人带你到医生那里去买的。”“弱弱地问一句，刚才不是有人说，现在叶医生的药只能在那四家医院卖，不然就违法么，怎么这个医院也有卖的？”映日荷花兴奋之后，心里有了些疑惑。费城假日：“……”“那是c城的医院，叶神医和她的制药厂所在的c城，你说呢？”映日荷花：“叶神医怎么会明知道违法还这么做，她应该不差那么点钱吧？”显然这人还是知道叶明雨作为康诺集团西南制药厂大股东的身份的。费城假日：“叶神医不稀罕这点钱，不见得其他人不稀罕，这么说，懂了吗？”“那这个药的来路岂不是不正当？”映日荷花问道。“反正药是真药！好心给你说渠道，好像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样，这样怀疑那样质疑！不信就算了！”费城假日显然有些生气了，语气变得很恶劣。可正是因为这样，映日荷花心里反而信了她的话。不管药是不是正当来路，只要是真的，能见效，那就没问题了啊，她又不是药监局的，管那么多干嘛。正好她在c城，第二天一大早，就跟公司请了假，前往了白癜风康复医院挂号。来到网上查到的地址，只见一座三层楼高的陈旧楼房，上面挂着医院的牌子，看了一楼的导航，她才发现，从前台到所有科室，都在这一栋楼里。“这个医院好像不是很大啊。”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从来只在正规公立医院看病的她，还不知道这世上的医托套路有多深，也不知道某些不正规的私立医院，宰人有多黑。来到前台，她说了自己要买白康膏和白康口服液，穿着护士服的前台不冷不热地道：“有介绍人吗？没介绍人不能买！”听到这话，她心里越发相信那个费城假日说的话了，看前台态度这么吊的样子，恐怕他们家还真有卖的。赶紧报了那个“费城假日”的号码和名字，前台这才拿了个号给她，让她去三楼找张医生。来到三楼，见竟然还有十几个人在等着。等了几分钟，里面才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装药的塑料袋，透过袋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的，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白康口服液和白康膏。“你买到了？”映日荷花冲上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