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问：“他喜欢的那个姐姐是不是十八年前和她在福利院生活过的？”沈玉娴点了点头，“我哥都跟你说了吗？”“嗯，说了。”林语晴现编谎言，“他告诉我，那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他只是把她当姐姐而已，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沈玉娴脸色变了变，随即嘴角一抹冷笑，“那你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反正我觉得他其实也是想挽留你，才这么说的。”被这么一套话，林语晴也就差不多明白了沈玉娴的心思。林语晴故意说：“无论怎样，我和他是夫妻，这辈子是要一起过的，不该计较他的过去。”“嗯。”沈玉娴挤出一丝笑，“嫂子你看开就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嗯。”中午吃饭，苏慕瑾特意来林语晴办公室等她，顺带看看她以后的工作环境。苏慕瑾走了几步就把办公室走完了，他说：“小了点。”林语晴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够用了，这办公室我还挺满意，就是少了几盆绿色植物。”“我办公室就有，待会我让你都搬你这来。”“别，我记得商场里有卖的，我们待会吃了饭去看看，走吧。”林语晴拿起包包，和苏慕瑾出了办公室。苏慕瑾牵起了她的手，林语晴左看右看，低声道：“在公司牵手不大好吧。”“不管，现在是下班时间。”真任性。站在电梯门口，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两个人，是沈玉娴和财务部的一个女孩。苏慕瑾牵着林语晴进了电梯。站在他们后面的沈玉娴看了一眼苏慕瑾和林语晴交握的手，一脸的失落。林语晴看着前方的电梯门，门上像一块镜子，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身后沈玉娴的表情。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出了公司。苏慕瑾把她牵进了附近的商业区，在琳琅满目的餐饮店前他停下脚步，偏头问他，“想吃什么？”林语晴被麻辣烫的味道吸引，“吃麻辣烫吧。”苏慕瑾并不觉得麻辣烫可以当正常吃，“那不是小吃么？”林语晴对他感到无语，“哥哥，麻辣烫加块面饼，就是正餐了。”“哥哥？”苏慕瑾挑眉。林语晴改口，“不对，弟弟。”“你现在比我小。”林语晴觉得跟他争论这个问题有点幼稚，而苏慕瑾作为一个沉浸在恋爱里的人，她觉得他也变幼稚了。对于他偶尔的幼稚，林语晴只好妥协，“好吧，以后叫你哥哥。”“我是你老公。”林语晴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麻辣烫你到底吃不吃？”“叫我一声我就吃。”林语晴嘴角扯了扯，这人可能不止是幼稚这么简单，可能智商也为零了。林语晴再次妥协，“慕瑾。”苏慕瑾轻飘飘看她一眼，“是叫老公。”林语晴：“……”他，已经没救了。=_=林语晴压制住心里对他的鄙视和嫌弃，凑到他耳边，快速喊了一声，“老公。”苏慕瑾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牵起她进了麻辣烫的店。林语晴看到了他那副得意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还好他只是偶尔幼稚，否则她可就要揍人了。林语晴吃着麻辣烫，有一种满足感。抬头看了看苏慕瑾，她才发现这人吃麻辣烫都有保持着优雅的动作，仿佛生来就是贵族。看着他，就想起了早上和沈玉娴在楼梯口的对话，林语晴按耐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沈玉娴和苏慕瑾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话说，你和玉娴，是怎么认识的？”对于这个问题，苏慕瑾毫无顾忌，“当年你离开之后，她就被送进来了。”林语晴点了点头，“那你后来还跟她保持联系？”“嗯，我住进苏家九年后，我在一家餐厅遇到她，她一直待在福利院，读了九年义务没办法继续上高中，当时我有点钱，都给她上学了。”林语晴说：“你对她可真好。”对于林语晴这句话，苏慕瑾觉得她可能是吃醋了，“你吃醋了？”林语晴瞥到他脸上又浮起了那一股和刚才被叫老公后的得意笑容，忍不住吐槽，“我说，我要是吃醋，你该不会是很高兴吧？”“会，证明你在乎我。”林语晴脸上两条宽面条泪流下来，他这幼稚的病好像不是偶尔抽风啊，是经常抽风啊。苏慕瑾随后说了句，“我当她是妹妹。”林语晴也看得出来他对她确实都是不咸不淡，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说实话，我有点好奇，我和你，你和她，其实都是小时候在同一个地方认识的，你当她妹妹，怎么就没当我姐姐呢？”苏慕瑾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看她，“不知道。”“我觉得，你早恋地有点早了。”毕竟，她离开他的时候，她十岁，他也就八岁。苏慕瑾：“……”林语晴低头吃了几块牛百叶，继续说：“你虽然当她妹妹，但是我感觉她没把你当哥哥。”“有吗？”“别告诉我，你没看不出来？”她这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苏慕瑾反问：“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了？”林语晴说：“当初她告诉我，你心里一直有个姐姐，而且很爱她，还说你其实把我当替身，我当时并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就只当做是她是个性格和廖青青一样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的，所以对着我肆无忌惮地提起了你的事。今天，她又找我说话，从她的话里，我听得出，她其实是有意想让我和你分开的。”苏慕瑾蹙眉。林语晴看他蹙起眉，又另外解释，“我只是猜测，你也别怪她，我和你分开，也不是听她一面之词。后来我在视频里问你，你不答，其实就是默认了。再后来，我又问你，你还是没说明白。所以才让我加深了误会。”“幸好。”林语晴问：“幸好什么？”“幸好我和你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林语晴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他碗里的麻辣烫，他还没怎么吃，“快吃，否则待会怎么有力气帮我搬盆栽。”“嗯。”——过了两天，苏慕瑾把沈玉娴叫来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椅后面，像平时对待下属一样，看着她，“我跟财务部的经理说了，从下个月1号起，你去财务部做学徒。”沈玉娴脸色变了变，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不是，你工作很认真，只是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财务，一直在我这做秘书也不是办法，学做财务，对你来说，专业对口，对你以后也好。”沈玉娴咬了咬唇，“可是，我觉得做你的秘书，就挺好的。”苏慕瑾毫不动容，“秘书我已经另外安排人过来了。”听到他说另外安排人过来后，沈玉娴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她已经彻底明白，苏慕瑾并不是希望她去学财务，只是想把她从他身边调离。她眼眶一红，“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没有。”“那……”沈玉娴抬头看他，“是嫂子让你这么做的吗？”“不是。”“但是也跟她有关吧。”沈玉娴苦笑，“明明你曾经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但是现在却对她百依百顺，当她宝一样捧在手心。你别忘了，语晴姐姐的死是她造成的。”苏慕瑾深吸一口气，“这只是一场意外，没有谁对谁错。”他当初确实怪过苏以晗，但车子失控，也并不是她所想，他恢复平静后并没有把这件事的错归于她身上。“可是，语晴姐姐要是知道你跟她在一起，还当她宝一样，她会怎么想？”“够了。”苏慕瑾冷声制止，“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她好。”明明，她一点也不讨喜，明明她是害死林语晴的凶手。“我对她好，是因为我爱她。”苏慕瑾很认真地说：“并且，这一辈子也只爱她。”这句只爱她，除了是表达对林语晴的爱，还隐含了对沈玉娴的拒绝。沈玉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抽泣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去什么财务部，我离职。”苏慕瑾道：“好。”第二天，新秘书就上岗了，是一个三十多岁有着多年文秘经验的女人。沈玉娴连交接都没做，就收拾东西走了。得知沈玉娴突然离职，并且离职地毫无留恋，林语晴想，可能是沈玉娴跟苏慕瑾告白了，并且告白并没有成功，觉得难堪所以离职了。晚上，林语晴和苏慕瑾靠在床头聊天，她问：“玉娴跟你挑明心意了？”“没有。”“那……为什么她要走？”“我想把她调去财务部，她不想去，就提出了离职。”林语晴轻叹一息，“你这么做跟炒她鱿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