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作者:尤妮丝      更新:2023-07-01 10:50      字数:4240
  永瑆这番话看似是解释,然而语气硬邦邦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去给你婆婆请安了,太后重要你这个皇后重要?!这一席话,直叫皇后脸色一青,“太后年纪大了,见到小辈儿请安,自然欢喜得很!你们小夫妻就不会早早去寿康宫吗?!”永瑆脸上露出恼怒之色,正要怼回去。盈玥却急忙抢先一步道:“皇额娘训诫得是,以后寿康宫请安,必定尽早去。”说着,再度高举了手中的茶盏,“皇额娘请用茶。”麻蛋,老娘的手都举酸了!永瑆这厮却只顾着跟皇后斗嘴!跪着跟人斗嘴,居然也能斗得下去。盈玥的态度,让皇后总算找回了些许颜面,这才淡淡接了过了,抿了一口,“十一福晋还算懂规矩,晓得长幼尊卑!”这分明是在讽刺十一阿哥不懂规矩、不明尊卑。永瑆俊脸微微泛青,露出一副憋屈的模样。皇后眼睑一垂,尽收眼底,不禁心头舒畅了三分,便道:“好了,别说本宫欺负小辈儿,都起来吧。”“谢皇额娘。”盈玥心中暗道,人生在世,全凭演技,十一阿哥那副憋屈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第一七五章、皇帝面前秀恩爱在翊坤宫这儿,就别奢望能有寿康宫的待遇了,座位不会有滴、茶也不会赐滴!得肃身侍立,听皇后巴拉巴拉训诫,其实无非就是些没营养的封建糟粕,什么要贤惠贞顺、三从四德……盈玥听得都要吐了!还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你今儿的衣裳首饰倒是光鲜得很!”皇后训诫完品性之后,有开始大量了盈玥的衣着了。盈玥:反正皇后这话不可能是夸她!这搜肠刮肚想着应该谦虚一下,永瑆却多嘴地冒出一句:“今儿是福晋作为新妇第一次觐见中宫,自然要穿着隆重一些。”皇后冷哼道:“可是你的福晋是孝贤皇后的侄女,元后素行节俭,素来只簪绒花!相较之下,十一福晋的打扮便过于奢靡了!”奢靡你奶奶个嘴儿!我头上的首饰,有你的多吗?!真他妈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盈玥终于恼了,原想着今日稍微忍忍就是了,如今看来,人善被人欺啊!便抬头笑着道:“皇额娘严重了,儿媳头上这几件首饰最是稀松平常了,跟您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说着,那眼神睨着皇后旗髻上的那一片金灿灿的累丝首饰。皇后没想到,小绵羊一般的富察盈玥竟然跟她顶罪!不由恼了,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案几上,怒冲冲道:“反了!!一个小辈儿,竟如此没大没小!富察家平日里便是这样教养你的吗?!居然敢跟本宫顶嘴?!”盈玥微微抬着下巴,浑然无惧,“皇后娘娘请息怒,您这模样看上去才真真失了教养呢!”“你——”皇后气结,一张脸都生生憋红了。永瑆暗笑,自己这个小福晋,斗起嘴了,还没见输给过谁呢!皇后想凭口舌之利逞一时威风,怎么可能得逞?永瑆微微一笑,便道:“皇额娘,十二弟呢?待会儿在乾东五所敬茶,可别迟了才好。”皇后脸色一沉,便道:“永璂今儿身子不爽利,便不去了!”永瑆暗自一喜,不去才好呢!作为皇子福晋,可不只是要给太后、皇后敬茶,还有皇子的一干兄弟,一个都不能落下。时间定在午后,就在永瑆所居住的乾东五所头所殿的前殿,到时候所有皇子都会赶到。盈玥也松了一口气,此番给大伯子小叔子们敬茶,若是见到十二,只怕也是两相尴尬。不见正好。永瑆笑眯眯道:“若皇额娘没有被的吩咐,这会子汗阿玛想必已经下了早朝了,儿子也该带福晋去磕头请安了。”按理说,皇帝该来皇后处,一并磕头敬茶才是。可是很不巧,今儿是初十,正值大朝日,皇帝天刚亮就得御门听政,没个两三个时辰是没法完事儿的。所以就没法来翊坤宫了。皇后冷笑:“你急什么,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能这么快就下朝!”但是,皇后的话才刚落音,李荣安便匆忙跑了进来:“娘娘,御前的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下了朝,问十一阿哥和福晋怎么还没去养心殿请安?”皇后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难看。呵呵哒,打脸来得真快。这个时候,盈玥也不攒皇后的火气了,恭恭敬敬屈膝一礼,“儿媳告退。”出了翊坤宫,只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三分。这新婚过得,一天不知要跑几处,幸好皇子福晋这样的身份有专门的肩舆可以乘坐,否则她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鞋,不知要磨出多少血泡来了!刘昶见十一爷和福晋都已经分别坐定了,一甩拂尘,扬声道:“起轿——”两架肩舆平稳升起,盈玥赶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到了这会子手里的袖炉早已不热了,没有温室效应的清朝,才十一月里,就已经很冷了。到了养心殿外,盈玥急忙用目光搜寻大哥的身影,结果不但没找到,还发现御前侍卫的人数似乎太少了点……正疑惑得紧,王进保笑眯眯道:“福晋莫急,皇上很快就该下朝回来了。”盈玥一愣,合着皇上还没下朝呢?那你怎么跑到皇后那儿说,乾隆下朝了,正催促她和永瑆去请安呢……不由,盈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了,王进保是皇帝故意留的人,这是生怕她和永瑆在皇后那儿受了委屈,所以掐着时间王进保便去了。“汗阿玛圣心周全,盈玥感激不尽。”作为一个公爹,细心关怀到这个份儿上,的确是太难得了。永瑆目光瞄着她的手,忽的道:“爷看你刚才在肩舆上缩头缩脑的,是不是冻着了?”听到这样关心的话,盈玥却黑线了,什么叫“缩头缩脑”,这个词儿更适合来形容母**?“多谢爷关心,没事。”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呢,盈玥自然不能跟十一阿哥怼。永瑆忙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叹道:“果然都冰凉了!你该学学咏絮,多穿些才是。”一想到咏絮冬日的形象,盈玥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是绝对不可能学那只北极熊的!永瑆笑着道:“你笑什么?”盈玥笑得合不拢嘴,一时也忘了抽回被永瑆握在手心的那只冰凉小手,笑嘻嘻道:“一说起咏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哦?”永瑆含笑侧耳聆听,手里更握紧了那只凉涔涔的柔夷,用自己的两只手好生捂着暖着。盈玥笑容灿烂:“前几日不是才刚下了一场大雪吗,咏絮回大公主府给她弟弟过生日,后来不知是哪个奴才没把殿前扫干净,咏絮竟狠狠摔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台阶上呢!”永瑆脸色一紧,她这个莽撞的外甥女,可怀着身孕呢!永瑆来不及问咏絮到底如何了,身后便传来一声沉重威严的中年嗓音:“絮丫头到底怎么样了?摔得这么重,绵恩竟也没禀报朕一声!”卧槽,乾隆下朝过来了,而且还听了正着!少不得急忙跪下请安,嘴上忙回话道:“请汗阿玛放心!咏絮那天穿得衣裳特别多,摔倒之后,都不用人搀扶,自己就爬起来了。大公主不放心,还叫了大夫来诊治,结果一点胎气都没动,所以……就没敢拿这点小事惊动您。”——其实大公主是怕自己闺女丢脸丢到宫里吧?听了这番话,乾隆哈哈大笑,“咏絮丫头畏寒,的确穿得厚实了些!”说着,乾隆抬了抬手,“好了,都起来吧!”“谢汗阿玛!”起身后,永瑆也快忍不住笑意了,嘴角翘着道:“可见冬日里多穿几件衣裳,总是没有坏处的!福晋该学学才是。”“咳咳!”乾隆陛下忙咳嗽了两声,“这是养心殿,给朕收敛着些!”盈玥一愣,收敛什么?顺着乾隆陛下的目光看去,盈玥看到自己的手正被永瑆握着,暖暖的感觉。盈玥尴尬得老脸都红了,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麻蛋,刚才乾隆突然驾到,自己都差点忘了,手还被永瑆握着呢!永瑆忙解释道:“汗阿玛,不是儿子不矜持。只是福晋手冻僵了,儿子帮她暖暖而已。”盈玥无语,这还不如不解释呢!乾隆陛下黑着脸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新婚燕尔,朕可以理解。”便大步进了殿中。盈玥心道,乾隆陛下肯定是觉得,儿子秀恩爱都秀到他老人家跟前了,强行喂了一嘴狗粮,当然是相当不爽了。便忙滴溜溜跟在皇帝陛下屁股后头进了养心殿中。殿中温暖铺面而来,混合着龙涎香的气味,格外馥郁暖心。第一七六章、影帝永瑆乾隆陛下朝政繁忙,但还是足足抽出了半个时辰来训诫新婚的儿子儿媳。准确点说,主要是训诫儿子。“你年幼丧母,朕与太后都格外纵你三分,才以至于养成了那样的性子!如今都成了家了,便给朕收敛性情,不得再像从前那般!否则朕头一个饶不得你!”“为了你,朕可是操碎了心!特特给你挑了你皇额娘的侄女为福晋!你若还是不改秉性,仔细了你的皮!!”永瑆只得唯唯诺诺称是,抬起谄媚的脸,道:“汗阿玛,儿子都娶了福晋了,不是小孩子了,就不必去尚书房读书吧?您给儿子指派个差使呗。”乾隆大怒,拍案道:“你才几岁!就像领差使了?你那点学问,还差……咳咳!”好吧,他这个儿子,学问上的确没问题了,作诗填词、八股文章,样样都是拔尖的!“你前头的兄弟,都是分了府,才领了差使!你还早着呢!”乾隆愤愤道。朕当年做皇子的时候,娶了福晋,也照样继续读了好几年书呢!你小子才几岁,翅膀就硬了?!永瑆一脸可怜兮兮的:“汗阿玛,那您就早点把儿子分出去呗!”听了这话,乾隆恼怒更胜,这小子,果然是翅膀硬了,想飞出去了!乾隆黑着脸道:“何时分府,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朕自有考量!”永瑆苦哈哈道:“可儿子都成了婚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叫您养着吧。”乾隆气得都笑了:“就算你分了府,难道不是朕养着你?!”永瑆忙鸡贼地嘿嘿笑了:“若儿子分了府,便可以自己赚俸禄养家了。”乾隆哼笑道:“你就算有了俸禄,还不是朕给的?!”永瑆笑得更谄媚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所有官员,自然都是食君之禄的。”乾隆一脸鄙夷,“少拍朕马屁!你如今住在乾东五所,外头六部九卿的衙门,你去了也不方便,还是老老实实给朕读书吧!”永瑆急忙道:“别介啊!儿子不方便去六部九卿,可这宫里也有不少差使呢,您随便指一个儿子呗!”宫里的差使?乾隆嗖的黑了脸,“你小子,难道还想当侍卫不成?!”让自己亲儿子做侍卫,朕还丢不起这个脸!至于侍卫头头的领侍卫内大臣、銮仪卫大臣……岂是一个小屁孩能担当得起的?永瑆笑眯眯道:“儿子还不至于给八旗子弟抢差事。”——这御前侍卫,素来是八旗勋贵子弟的晋身之职,人人趋之若鹜得紧呢。乾隆板着脸道:“少跟着绕弯子,你直接说罢,看上什么差使了?”永瑆嘿嘿笑着:“儿子虽小,别的差使干不了的,可武英殿修书处的差事,总干得了吧?”乾隆不禁一愣,武英殿自圣祖朝便被列为修书处,素来指派亲王为总理大臣。“你这是要跟你五叔抢差事吗?!”乾隆黑着脸道。永瑆搓着手道:“汗阿玛,别人不晓得,您心里还不清楚么,五叔根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何曾对武英殿的事儿上心过?”乾隆的脸更黑了,朕那个荒唐弟弟,的确从未把朕指派的差事上心过!“即使如此,武英殿修书处,未曾出过纰漏,朕也不能无缘无故夺了他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