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者:戈南衣      更新:2023-07-07 17:44      字数:2201
  “若有半分虚假,我便再也听不到你,见不到你,找不到你。”妲斐弯了眉眼,有些乐了,“你这个最毒的誓言还真是有趣,居然不是天打五雷劈或者上刀山火海。”“对我而言。”岳昭落了笔,轻轻勾勒出画中姑娘的眉眼,“这便是最毒的誓言了。”妲斐看了外面一眼,随即轻描淡写收了目光。【我一定会快乐的满足你这个誓言的。】她说过,她是很记仇的。系统的提示天数在眼前亮起,妲斐勾了勾唇,哼起了小曲。“只怕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不在乎。————妲斐离开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桃树上的最后一个桃子被她吃完了。吃了桃子后她去画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妆容,换上了一件极为漂亮的罗裙,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我好看吗?”她问身后的侍女。侍女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姑娘一直都美若天仙。”妲斐认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她弯了弯唇,“所以我不想死得太难看。”侍女的脸色变了,她勉强笑着,“姑娘怎么这么说,什么叫死得太难看,姑娘天大的好福气,是不会死的。”妲斐又点了点头,认真道:“说的也对,我是不会死的。”侍女觉得她疯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她上前一步,垂了眉眼,“姑娘腰带没弄好,奴婢来帮姑娘整理整理吧。”妲斐这回摇头,退后一步拒绝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要你给我整理,我的腰带系得好好的。”对于自己的形象,她一向要求很是严格的,不可能会出现没弄好腰带的事情。侍女干巴巴的笑,“这……这样啊。”她依旧不肯放弃道:“我还是帮姑娘看看吧,万一有什么……”妲斐打断了她,失望道:“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刺客。”“怎么会如此愚蠢?我都看不下去了。”侍女当场被拆穿,气氛有一瞬间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总而言之就是冷场了。“姑……姑娘在说什么胡话呢。”妲斐轻哼了一声,道:“卫鸢让你来杀我,她自己去杀岳昭是不是?”岳昭今天本应该是给她作画的,可是安隆帝召见他,他又去了,他说回来的时候会买一些新的宣纸回来。卫鸢选择在街市上下手,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觉得魏岚挺有能耐的,居然能把卫鸢从天牢里弄出来四天,估计是在安隆帝面前说什么了,让安隆帝动了恻隐之心,放卫鸢出来几天。魏岚想让卫鸢杀了岳昭。妲斐觉得不太行。卫鸢太爱岳昭了,岳昭又有命运之子的光环,就算卫鸢再恨岳昭,也不会杀了岳昭,当然,也杀不了岳昭。命运之子嘛。注定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谁能杀得了他啊?你要能杀了他还是命运之子吗?不行不行。岳昭是命运之子,但她不是命运之女,她死就应该啦。明明魏岚瞧着也不蠢,怎么会下了一步这么糟糕的棋子。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觉得她要死了,就把魏岚眼睛遮了。死了也好,死了以后,岳昭就应了誓言。听不到她,见不到她,找不到她。命运之子的fg和他的运气同样出色。妲斐轻轻吐了一口气。她来到这个世界多少年了呢?在念安城等岳昭来,等了五年,在念安城等岳昭回,等了十年。十五年啊。忽然要离开,还有些舍不得呢,她也曾对岳昭动过真心的啊,对那个桃花树下,挂着花灯,为她作画的小书生动过心。他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羞涩起来的模样也好看。错愕起来的模样也好看。脸红的模样更是好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能与小书生在念安城老死,或许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在乎积分,在乎那些她压根就没正视过的任务。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人啊……真的是不能考验的物种。”她低低笑着,“结果总是失望的。”就当是做了一场无望的美梦。一场……太长的……无望的梦。现在梦该醒了。————“任务世界完成!”“角色扮演程度,五星。”“角色推动程度,四星。”“计算积分中……叮!共三万积分!”“岳昭结局录入中……”“逃脱卫鸢刺杀……一月后自请外放为官……二十年后回京……”“三年后尚书令。”“五年后拜相,魏岚辞官归隐。”“七十九岁,冬日,亡。”“滋滋……”系统闪了几下,冰冷的机械音褪去,他开心道:“宿主!三万积分啊!您想要做什么呢?”妲斐趴在沙发上,狠狠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泪花在眼角晕开,她捧着下巴,“我要买口红我要买裙子我要买乳液我要买面膜我要买高跟鞋我要买假发我要买……”系统:“????”我可去你他么的吧!闭嘴行吗!本系不问了!!知道系统满心的怨气,妲斐放下手,在沙发上蹭了蹭,“我好累啊,想睡觉。”“等我睡醒了再去下个世界吧!”“在我睡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看看去什么世界。”“一不要修仙界。”“二不要给我丑女人设。”“三拒绝青楼花魁。”“四远离穷酸书生。”“五我要高科技时代。”“六任务对象要很有钱。”“七……”系统:“三秒钟,滚去睡。”“三,二……”妲斐:“哦,好吧,垃圾系统,吃枣药丸。”系统:“呵呵。”放心,你完了本系统也不会完。第32章 书生篇【番外一】岳昭死的时候七十九岁。他死的时候,正是初冬,京都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他靠在床上不停的咳嗽,冬意太冷,冷到骨子仿佛成了冰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