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作者:香酥栗      更新:2023-07-10 15:35      字数:4753
  “于凉心?于凉心是谁啊?”听说声音是从这边传过来,有人拉了拉白绮罗:“姑娘,你认识她啊?”白绮罗:“不知道。”她发出声音,明显和刚才尖细的女声儿不同,大家又想,哦,不是她。“等等,于凉心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好像是……是不是少帅的小姨子啊!就是吉林于家那位二小姐?”吉林于家算不得什么,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可是,他们家可是奉天帅府的姻亲。而于家的大女儿也是少帅那早逝的妻子啊!听说又牵扯到了帅府,大家立刻就激动起来:“哎呀,怎么是她啊!”因着孟学成昏倒,现场刚关掉的灯又打开了,这个时候电影正演到高潮的位置,相当的感人,催人泪下。可是饶是如此,却没有什么人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反而都盯着这对野鸳鸯呢!万万没想到,电影院还能干这个!这乌漆嘛黑的,也是刺激啊!“哎呦,她的头发……她刚不还是长发吗?”再看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黑发,众人瞠目结舌:“我的妈!她的头发是假的啊?”于凉心的短发很短,虽然她修剪过了,可是因着白绮罗实在是剪得太差太短,倒是让她难以修饰的更好多少,现在看了,只让人感慨:“这长得也不咋样啊!”于凉心一贯都是以美貌著称,她也凭借这个得到许多男人的爱意。可是却不想如今竟是被贬低成这样。可是如若说让她放下手,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总归,还是要脸的。现场一团混乱,眼看工作人员将孟导演抬了出去,于凉心紧随其后,赶紧跟上了去医院的车子。围观了一场大八卦的众人一看这茬儿,瞬间就奔向电话亭,这么大的事儿,可得赶紧跟街坊四邻,亲朋好友宣传宣传啊!这可是新鲜出炉的第一手消息。大家你争我夺的冲出去。最后倒是冯骁和白绮罗是落在了最后,二人面面相觑,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冯骁揉揉她的头,说:“出气了没有?”白绮罗:“还好啦!”两个人出门一同上车,白绮罗说:“我想去看小姨,这件事儿,总归不能让小姨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道理,冯骁是懂的,他说:“成,那我就不过去了。免得你们说话不方便。”这个时候,他倒是没开玩笑,不过又说:“晚上一起吃饭?”白绮罗:“回家吃饭!”冯骁嬉皮笑脸:“那也行啊!我晚上去你们家蹭饭。”这样理直气壮,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只是白绮罗并没有拒绝,反而是说:“行吧,随你。那你现在去哪儿?”冯骁突然就伸手,直接搂住了白绮罗的肩膀,舌头很快的窜入她的口中,与她交织在一起,白绮罗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懵,正要反驳,就被冯骁搂的紧紧的。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中,二人贴的极近,彼此剧烈又炙热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见,白绮罗想要推开冯骁,但是却又有几分舍不得推开他。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矛盾一个人,就在这样的矛盾下,二人的亲吻越发的激烈起来。就在白绮罗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来气,要昏过去的时候,冯骁终于放开了她。她靠在驾驶座上,深深的喘息,说:“你怎么这么烦呀。”冯骁想,她的声音如若不是这样的软,他大抵就要相信她不喜欢了。他放开她,低声笑,说:“我就是这么烦人啊!但是我知道,阿罗是最喜欢我的,我再烦人都没有关系。阿罗都不会舍得对我做什么的。”白绮罗被此人的厚脸皮震惊了,她呵了一声,懒得理会此人。冯骁伸手戳戳她的脸蛋儿,白绮罗:“………………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讨厌?”冯骁立刻:“没有。”白绮罗:“你还真的觉得我不能打你是怎么着?”她捏着自己的拳头,准备给他致命一击,让他知道人要是太过嘚瑟,得到的结果就是被揍成狗。不过他倒是微笑,淡定:“我知道你不会打我的,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胆么?”冯骁凑近了白绮罗的耳边轻轻的吹气,白绮罗觉得,整个人都痒了起来,她耳朵红扑扑的,不过却强自镇定,面不改色:“为什么?”“因为……”冯骁凑近她的脸蛋儿,瞬间又偷了个香,笑眯眯:“因为,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说完,立刻开了车门,火速下车。他今天这么大胆,等她反应过来,是一定会打人的,冯骁站在车窗外,彬彬有礼,隽雅浅笑:“我先走了!”只是他的动作倒是跟他的行径不太一样,虽然说的这样好听,跑的却相当得快,等白绮罗回过神,就见人已经走了。她透过后视镜远远的看他上了黄包车消失在街角。说来也巧,陈曼瑜正准备出门,就看到外甥女儿的车子拐到了院子里,她含笑:“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白绮罗:“想您了啊!”她问:“您要出门吗?”陈曼瑜:“是啊,一个朋友打电话约我喝下午茶,说的十万火急的,好似我不过去就会后悔一般。倒也不知是个什么事儿了。”白绮罗扬了扬眉,猜测是不是孟导演的事儿传出去了,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一想也不在意料之外。她说:“正好,我也有事儿要跟您说呢。”陈曼瑜含笑:“那进屋说。”“您不是约了人么?”“不管她,又不重要,平时也不是多么密切!”两个人进了客厅,立刻有人奉茶,陈曼瑜摆摆手,佣人立刻就下去了。她问道:“什么事儿?”白绮罗想了想,开门见山:“孟导演不是个好人。”她倒是也不藏着掖着,很快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陈曼瑜,陈曼瑜开始还带着笑意,到后来倒是敛了几分,很快的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儿。“呵,在电影院搞在一起啊!”白绮罗点头,说:“这个人一点都不好,您千万不要被他骗了。”陈曼瑜靠在了沙发上,她点燃一根烟,想一想,又要碾灭。白绮罗:“小姨,您抽烟吧,没关系的。”陈曼瑜摇头,还是很坚定的按灭了香烟,她淡定道:“我没事儿,今天的事儿,你做的很好,也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白绮罗瞄一眼她小姨的脸色,说:“你怎么打算?”陈曼瑜:“没什么打算,他既不是我丈夫,也不是我的情人。充其量就是一个追求者,既然他不能安分守己,我也没有必要和他继续下去。总归下一个会更好。”她倒是淡定的很,还没有白绮罗恼火呢!白绮罗仔细打量她,问:“您千万别把火气憋在心里啊!”“你都帮我撒气了不是吗?你放心好了,你小姨我还没有这么脆弱呢!他若是就此消失,倒是好的。我就当从来没有这么个人出现过。如若不是,他还敢来纠缠我,我倒是不介意陪他玩一玩,让他知道,招惹我陈曼瑜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她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不过似乎又怕吓到阿罗,很快的收敛了神色,笑说:“人生啊,就是这么回事儿!总是乱七八糟,我都不放在心上。”白绮罗撑着下巴,问:“小姨是我见过最洒脱的一个人,也是真正洒脱的一个人。”陈曼瑜:“胡说八道呢,我哪里洒脱?我可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哦!洒脱的人就会什么都无所谓,我不是啊!别人得罪了我,我是要他死的。”白绮罗噗嗤一声喷了。她戏谑的说:“我小姨果然是不同反响。那这些小姨夫,您搞死了几个?”陈曼瑜顺着她的口吻:“我说是全部,你信吗?”白绮罗又喷了,她的每一任小姨夫都是小姨搞死的?她点头:“我相信啊,您眼里容不得沙子。”陈曼瑜:“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给你削个苹果吧。今年的苹果又脆又甜呢。”她垂下眼眸,认真的开始削苹果,是开玩笑吗?不是的!只是,她不想吓到一直疼爱的外甥女儿罢了。她的几任丈夫,全都不是意外死亡。这要是说出来,怕是他们家小阿罗要吓死了吧?“你和冯骁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我们大人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要是没有钢铁一样的心脏,我还怎么在北平混啊!至于一个孟学成,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该偷着乐的,也幸好他还没跟我结婚,否则,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她经常会因为感动爱上男人,可是她却不是一个会脚踩两只船的人。而同样的,她也要求自己的男人不可以如此。其实她的逻辑很简单,要么,大家都不做;要么,大家都做。没有特例,谁也别想特殊。既然你要求我保守忠贞,那么童颜的,你要付出的也是如此。如若你做不到,也别怪我做不到。“来,给你。”白绮罗接过苹果,一下子没接住,苹果掉在地上,她低头:“没事儿,我捡。”…………“你个贱人,我打死你,你说你跟你姐夫是不是有一腿!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东西!”恍惚间,白绮罗的脑海里突然就闪现了这样一个画面,模模糊糊的画面里,捡苹果的小女孩儿刚蹲下就看到怒火中烧冲进来的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往墙上撞。这个女人,就是陈曼瑜。她突然就愣住了,这记忆是原本的白绮罗的,当然,也是她的。“怎么了?苹果脏了就别捡了!”陈曼瑜拉她。白绮罗突然抬头:“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儿。”“小姨,您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是因为爱情么?”若是旁人,她一定不会再多问一句,可是这个不是旁人,是她小姨,而且她知道,小姨不会放在心上。她小姨陈曼瑜是她见过世上最坚强潇洒的女人。陈曼瑜看向外甥女儿,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疑惑。陈曼瑜:“你想问什么吗?”“有人打你。”陈曼瑜愣了一下,苦笑出来,说:“那么早的事儿,你还记得?”她靠在沙发上,说:“那是你四岁的时候,我以为你都忘了。当时你昏过去,醒来就不记得了。没想到只是捡一个苹果倒是又想了起来。”想起往事,陈曼瑜有些戏谑,不过倒是也不瞒着白绮罗了,说:“那是你第一任小姨夫,不过现在坟上的草估计都比人高了吧?呵!他那种人,死有余辜。”白绮罗:“他打你。”陈曼瑜点头:“当初,我其实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我们感情很好,我父亲也很看好他,并且赞成我们在一起。就在我们满心欢喜觉得彼此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的时候,他那边却出了问题。他母亲相当不喜欢我,并且坚持要让他娶他的表妹。据说他表妹身体很不好,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他表妹甚至找到了学校,跪在我面前求我成全他们。甚至昏了过去。”白绮罗微微蹙眉。陈曼瑜嗤笑一声,说:“那个时候全校上下都谣传我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他表妹是一个凄苦又可怜的柔弱女子。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想要坚持一下的。可是他却放弃了。他说大夫已经诊断出,他表妹只有两三年的性命了。他不能眼看表妹死却还能冷下心肠跟我在一起。于是我们分手了。我们分手之后,我认识了你第一任小姨夫,他是我们家一位世交的公子,他对我很有好感,在你外公的坚持下,我很快就同意了跟他结婚。结婚后,我也就跟他离开了北平。我原以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确实,也就是新生活的开始,刚结婚那段时间,我们很快乐。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有不到半年,有一次他回北平公干,得知了我的那幢绯闻。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就陷入了噩梦。他每天对我都是冷言冷语,动辄就拳打脚踢,不过他又聪明,从来不打脸。偶尔没忍住打了,也要让我养好才出门,没有人知道我在挨打。他们全家都打骂我,囚禁我。他那个弟弟隔三差五还要吃我的豆腐。弟媳骂我是狐狸精,恨不能杀了我。但凡我出门,他的母亲和弟媳妇儿,妹妹都轮番跟着我,看守我。让我没有一分离开的机会。甚至连过年都找借口不许我回北平的娘家。期间我只回过北平一次,就是参加你妈妈的葬礼。不过也只待了两天就被他走了。因为他的拳打脚踢,我曾经小产过一次。正是因为那次伤了身子,大夫说我以后可能不能再生了。而后他就在外面养了外室,打算让外室给他生一个。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想,自己死了算了。我真的不明白这个家表面装得忠孝廉义,背地里为什么是这样龌蹉的一家人。他们两面派,一面装作正直热忱,妾室都不纳一个,情深似海。而另一方便,打我虐待我,以伤害我为乐。”白绮罗攥紧了拳头,气的颤抖:“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太该死了!”陈曼瑜浅浅的笑了笑,眉眼微微垂下,她只是说了一部分,那个时候,他每晚都不许她睡觉,命令她只穿着内衣跪在地上;更有甚者,每次喝多都要逼问她和“旧情人”之间的种种,有没有亲,有没有摸,有没有睡。不管她如何辩驳说没有,他都要打她侮辱她强迫她做那种事。他掌控着她,让她连娘家都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