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知无意      更新:2022-06-05 08:47      字数:2476
  安凝砂跟在齐临兆的后面走进了定国公的房间。

  与以往她来的时候不同,今日房间里面所有的窗子都被拉上了,甚至遮上了布,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等到她的眼睛适应这种黑暗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点了很暗的灯。

  定国公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了过去,孙大夫站在床边,正在摆弄金针。

  “要我说你就应该把那个安丫头叫过来帮忙,老夫我一把年纪了,眼睛真不行。”

  瞧着齐临兆走到了跟前,孙大夫压低了声音嘟囔道。

  “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她知道。”

  “哼。”

  齐临兆都这么说了,孙大夫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听着这话的安凝砂却是皱起了眉头。

  “去吧,躺那里去。”

  孙大夫整理完自己的东西之后便端着一台烛火走到了屋内的贵妃榻前。

  “水凝姑娘,请坐。”

  就在安凝砂看着齐临兆动作的时候,肖伯突然间在安凝砂的旁边说道。

  “哦,好的,肖伯。”

  安凝砂回过神来说道。

  肖伯愣了一下,随后在安凝砂坐下之后,将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递给了安凝砂。

  接着昏暗的烛光,安凝砂看见手中的这把琵琶,难掩惊讶。

  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面,存在的最早的琵琶实物就是这样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

  轻轻的拨了拨音,音色是极好的。

  “对了,我让你从安丫头那里将那条蛇要过来,蛇呢?”

  孙大夫都走到齐临兆跟前了,突然间反应过来询问道。

  “那蛇现在在冬眠。”

  齐临兆淡淡地说道。

  “不是,你这……你说你不将人叫来帮忙也就算了,就一条蛇,你都不敢张这个口?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说你不愿意要,老夫我可以自己去要。”

  孙大夫气的都快跳起来了。

  “也不必要特意要阿凝的那条。”

  齐临兆依旧是他那个漫不经心的语气。

  “她那条蛇可是蛊蛇,有了它你要少受很多罪的。”

  孙大夫恨不得立即就走。

  “不行,你现在就去,把那条蛇要过来。”

  “她今天不在安府,不知道去干了什么。”

  齐临兆摇了摇头:“再说就算现在去时间也来不及了。”

  “再说您之前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

  “你就是算好的。”

  孙大夫顿了顿,随后嘟囔道。

  “我是准备好了,可是明明有更轻松周全的方法。”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灭灯吧。”

  等到孙大夫叹完气,他无奈的说道。

  孙大夫一声令下,整个房间便陷入了极致的黑暗。

  “水凝姑娘,可以弹奏了。”

  屋内变黑之后,肖伯便站在安凝砂的身边说道。

  安凝砂点了点头,手抚上了琴弦,流畅的乐符便从手中倾泻而出。

  随后躺在床上的齐临兆便闷哼了一声。

  安凝砂手下一顿。

  “别停。”

  肖伯慌忙地说道。

  安凝砂手下一个转音便又连贯了起来。

  随着曲子的高低起伏,齐临兆的闷哼声逐渐的也急促了起来。

  安凝砂此时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看见躺在床榻上面的齐临兆裸露着胸膛,孙大夫一直用手不停的在上面施针。

  等到齐临兆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孙大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朝着齐临兆的胸膛划去。

  随着齐临兆的闷哼声响起,孙大夫眼疾手快的将一个盅扣在了他被划破的胸膛处。

  看着齐临兆再没了声息,安凝砂的心瞬时间便仿佛有人揪着一般,酥麻的感觉传到了手上。

  她靠着极强的自制力才没有影响到手中的曲子。

  紧接着孙大夫便不再管齐临兆了,他快步走到了定国公跟前。

  定国公此时仿佛陷入了沉睡,但是他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抽搐着。

  安凝砂看着躺在榻上不知道情况如何的齐临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弹奏着。

  此时她也有些许的明白了。

  之前她弹奏这首乐曲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眼下看来这确实不是什么普通的曲子,这应该是一首驱蛊曲。

  而她之前给定国公号脉的时候那些奇怪之处也有了解释。

  定国公的身体里面也有蛊。

  按照孙大夫的这个方法来看,在齐临兆和定国公身体里的应该是一对儿母子蛊,也叫生死蛊。

  齐临兆身体里面的是子蛊,定国公身体里面的是母蛊。

  就是不知道这蛊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在齐临兆和定国公的身体里面。

  此时孙大夫站在床边,挡住了定国公,安凝砂也不看不到进度如何,只能不停的弹奏着琵琶。

  大概过了有两三刻钟的时间,随着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响声,孙大夫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了下去。

  安凝砂手中的琵琶也在铮的一声中停止了。

  肖伯连忙指挥者候在角落里面的众人将遮光的帘子都去掉,将窗子大开着。

  然后从外面提进来了整桶整桶某种植物熬成的红色的水,直接泼洒在了地上。

  安凝砂啊呆在屋内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因为所有的人都很忙碌。

  她便站了起来,朝着齐临兆的方向挪了挪。

  在众人都忙着的时候,悄悄地将手搭在了齐临兆的手腕上。

  随后纬帽下面的眉头便狠狠的皱起了。

  为什么他的身体会亏空成这个样子。

  瞧见齐临兆心口处扣着的盅,安凝砂眼睛有点发热。

  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她知道这蛊从齐临兆出生便被种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二十多年,那蛊早已经侵入了心里。

  此时将蛊取出,无异于是在赌命。

  “水凝姑娘。”

  肖伯看见站在齐临兆身边的安凝砂,皱了一下眉头。

  “我送你出去。”

  此时她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

  安凝砂朝着肖伯点了点头,然后由着肖伯带着往外面走去。

  “今日之事还请水凝姑娘不要外传。”

  走到院子里之后,肖伯便转身对着安凝砂说道。

  “请您放心。”

  安凝砂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当作不知道的。”

  齐临兆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她便当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