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韩仕不可能没请方梓同。难道是方梓同有事耽搁没有来？可韩仕为什么没有跟我讲？她心理疑惑重重，决定婚礼后问问韩仕。

  不过，他们的婚礼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晚上，这让她根本没有时间问韩仕。

  本来她以为不过就是新人、交换戒指、誓言种种，韩仕之前也说过，不过就是亲朋好友前来祝福、做个见证，没有中式婚礼的繁复和恶俗。她当时也觉得这样好，毕竟，自己虽然现在已经摆脱了网络暴力的噩梦，但信息恐惧和人群恐惧依旧在心尖萦绕不去，能少一些人和事，总是好的。但实际情况，却出乎她的意料。

  一开始，她准备了自己给韩仕的那枚戒指，却不想，到交换戒指的环节，韩仕还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鸽子蛋，而且还是粉钻，这无意引来了场上一片惊呼。这虽然也给足了蓝若林面子，但她内心却是有点矛盾，一方面他没有拿她准备的戒指，一方面，他又擅自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各种誓言、祝福、朋友回忆读书时代等等流程走完，便是聚餐，此时便已近黄昏，西式中式餐点都有，户外草坪、鲜花气球，再加上各种缤纷彩灯华灯初上，林曜栋的音乐同学们吹拉弹唱起音乐，立刻把众人带入一片祥和美妙的流畅电影中。

  蓝若林没有找到方梓同，韩仕也随即去应酬，她便归位到自己父母身边。父母显然对她的婚礼仪式觉得单调而简单，不过蓝若秀和他妻子倒觉得美妙而不可多得。

  不管怎么说，这怎么看都是韩仕的婚礼，而非她蓝若林的。连同刚才的同学朋友祝福和回忆过往之类的环节，也都全部是关于韩仕的，而非她的，他们大部分操着各种语言，而她，只能听得懂英语，而且还是一半一半的。就更别说父母和兄弟弟媳了。

  蓝若林看着韩仕在他的那些朋友中应付自如，不禁想起就在半年前，韩仕带她参加一个当地好友的婚礼，当然，今天那个好友也来了。

  那天，蓝若林是第一次以人家女友的身份参加婚礼，本来她是想看看大马国的当地婚礼仪式到底是怎样的，没想到那次韩仕好友的婚礼变成了很多人以此为聚是想来看看韩仕的女友。

  那天是当真好笑，每个人看到她都不禁对她多注视几眼。她当时浑身不自在，但韩仕跟她说，国内的热搜，是到不了国外的。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当时现场的人也都心领神会的安排他们，且并不刻意去打问蓝若林的身份。这让蓝若林有点怀疑韩仕的女友应该是经常换的那种。不，不是有点怀疑，是非常怀疑。那些人心领神会的表情和态度，就是证据。

  不过，或许也因为是这样，所以她的身份简直太简单不过，就是韩仕的女友，或许在那些人眼里，她可能还是一个临时女友。

  如今想想，韩仕的圈子与她的圈子毕竟不同，她完全不用太在意在这里会遇见谁。今天似乎也是这样。仿佛韩仕的朋友们，不过都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相聚、喝酒、大笑吹牛……仿佛她依旧只是配角，或者是大家心领神会的避谈。这样多好，只要躲在韩仕身后微笑就可以。

  蓝若林不是个丑女，更准确的说，她平时就是七八分的美女，随意打扮起来，就能上九十分。可依旧会有差别。就在今天早上，她看着镜中精心打扮的自己，竟然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舒适的，她很喜欢，而这种贴金烫银的感觉，也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她明白，有时候人不是爱慕虚荣，而是这般精心装扮，是礼貌俗称。有时候，我们感觉自我良好的，也不是金钱的作用，而是自己对一件事的重视，以及别人对我们的重视。

  盛装出席，只为一种遇见你、相知你、守护你、伴随你的仪式。

  她笑笑，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鸽子蛋一般大的粉钻，看着这鲜花草坪布置的婚礼现场，看着来来往往的欢声笑语的人群，看着乐手歌手那些年轻而生动的脸庞……那绿茵、鲜花铺就的户外婚礼现场，以及那些来来往往说话、聊天、敬酒的人，那种感觉，不亚于走在一场光鲜亮丽的电影里。嗯，这种感觉，每次跟韩仕在一起，都会有。不过，以前是那种私人会所的聚会才能让她以他女友的身份公开亮相，而现在，她可以被光明正大的介绍给所有人知道。

  她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保持一个完美而漂亮的微笑。除了父母兄弟以及韩仕一家人，其他人除了吃喝都是礼节性的招呼。

  没多久，有人在场面上翩翩起舞了，紧接着，来宾也都各自拉起伙伴跳了起来，这其中也包括蓝若秀和妻子、孩子。连蓝若林的母亲都跃跃欲试，但无奈蓝若林的父亲怎么都拉不起身，一家人都在这样愉悦的氛围中开怀大笑。最后，蓝若林只能穿着洁白的婚纱陪妈妈跳舞。好在她的婚纱设计巧妙而简洁，除了头纱，便立刻可以轻装上阵。而她与母亲的舞蹈，立刻引来了人们的拍手笑叫。母亲在不好意思又因备受瞩目而兴高采烈的状态下终于退了场。

  坐在朋友们中间喝酒的韩仕向蓝若林伸出手臂，蓝若林就如同一只小鸟一样，提着裙裾，点着脚飞快地奔向他。

  韩仕被如同小女孩一般飞奔而来的蓝若林撞了个满怀，不由地“哎吆”一声，吓得蓝若林忙起身相看。韩仕又笑着就她按在自己怀里。韩仕的几个朋友立刻啊啊啊地直叫起来，还有一个打起口哨来。不过国外的朋友到底是见得多，只是微笑。

  这场婚礼，毕竟是完满的。她想。

  婚礼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慢慢有人离开。蓝若秀也带着蓝父蓝母告辞回了酒店。而这时，消失了一整天的林曜栋也回来了，他和韩母一直招呼帮佣收拾打扫现场。当然，蓝若林也一起帮了忙。而韩仕嘛，因为喝了很多酒，被抬回了屋子。

  等蓝若林回屋里时，已经十点过了。她看见韩仕和衣躺在床上，白色的衬衫上有些微的酒渍。她走过去，笑着帮他脱衣服，他有些微的清醒，顺手搂住她的腰，带着难以琢磨的神情，对蓝若林道，“若林，你会怪我吗？”

  蓝若林觉得好笑，不明白他此话之意，便问道，“我为何要怪你？今天的婚礼这样完美……”她又突然想逗逗他，道，“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韩仕却不答，只道，“对不起，若林……”

  蓝若林笑着追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韩仕却依旧重复，只道，“对不起，若林……”

  想必是真醉了，蓝若林帮他除去衣物的期间，他一直嘟嘟囔囔地说对不起。蓝若林要去洗漱，他却一直搂着她的腰，她只好笑着哄他，“乖，好好睡。”

  韩仕这才放手，允许蓝若林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并如孩童一般对蓝若林点头道，“我会乖。”

  蓝若林摸摸他额前头发，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才走进洗手间洗漱。

  男人在醉酒和睡觉时，是最趋近于孩童的时刻，若是清醒，基本都是臭男人。不过也有例外，譬如，方梓同。嗯……方梓同为什么没有来，今天是也没机会问了。

  若是方梓同在，大抵也能回忆回忆我的过往……不……还是不要回忆了吧……她看着窗外已经深的夜。

  树木遮蔽了大部分窗，在窗上和被灯火照的几枝树枝和树叶映在窗上，交辉相应，异常好看。

  国内，大抵是腊梅白雪的季节吧。她喃喃自语道。突然之间，她想起北国的冬天，她觉得，有一颗浓浓的祖国情怀，在不停地抓挠她的心。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大约此生再也无望了吧。又或许，等我再老一点……她想。

  2

  第二天，果然蓝若林没有问到答案，因为韩仕一大早就起身要飞回国内。她只好起身相送，但也来不及问询。因为一大早一起吃早饭的，除了韩仕，还有林宏、韩母和林曜栋。

  之后的日子，韩仕还是很忙，偶尔在国内某些城市出差，蓝若林就会飞过去跟他相聚，同度二人时光。

  她事后也问起方梓同怎么没有出席婚礼，韩仕只轻描淡写道，“他工作上的事走不开。”又说，“那阵子公司真的太忙了。各种制度变革。他的事就更多。他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还在我办公室呢。改天带给你。”但这个改天，便已是过了一季后的。

  那时韩仕正巧准备去日本出差，她听说日本一个著名插画师正好举办画展，又恰逢日本樱花盛开之日，她便提前跟韩仕说明自己想去。韩仕应了。两人见面时，韩仕转交了方梓同送他们的结婚礼物。

  礼物就是一个首饰盒。蓝若林打开来，不过是一对鹿头造型的耳钉，鹿角上镶着细碎的小钻，如同一朵朵开在鹿角上的鲜花。

  韩仕看着蓝若林慢慢漾开的笑容，知道她对这件礼物的喜欢是发自肺腑，不禁问道，“这么喜欢？”

  蓝若林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点头道，“是啊。简直太惊喜了。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鹿？”

  韩仕却未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是带着些微的懊恼，道，“是啊。他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

  “或许……是他误打误撞……”刚说到这里，蓝若林发现韩仕的懊恼，可这个懊恼来自哪里？

  此时韩仕正在对着镜子刮脸，她摆正他的身体，惊讶道，“你生气了？”

  韩仕摆脱开她的手臂，啧道，“小心点。”

  蓝若林哦哦了几声放开他，也没有再抓他，知道是韩仕怕刀子刮伤了她。便只是看着镜子中他的脸，笑道，“我都嫁给你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在方梓同的问题上有过意见？难不成……方梓同喜欢我？”

  韩仕显然不想回答她，只无所谓的哼哼了几声，继续刮脸。

  蓝若林显然有点开心，她带着玩味的表情哈哈大笑，又无限鄙视韩仕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吃醋……”接着，她转身哼着小曲收拾东西去了。

  韩仕只从镜子中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3

  蓝若林自打结婚之后，一直状态非常良好，她认为自己的一生已经很是完满。如今也常用座机打电话回家跟父母聊天。

  曾经，因为她没有结婚的原因，父母都好像跟她有仇一样，整天看她不顺眼，她坐下也骂、站起来也骂、出去也骂、回家更骂。她能理解父母，但父母似乎永远都不能理解她。所以，她被逼无奈，只能一直住在工地，后来又一直住在公司公寓，直到自己买了房子。

  回想这么多年自己与父母的矛盾，又想想那天自己结婚时父母的状态，后来她也听自己的兄弟蓝若秀说起，父母在回去的机场上逞强不难过，还继续骂蓝若林，但刚刚转身进安检，母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父母也是希望她好吧。而如今结婚了，还嫁的这么好，父母自然跟她就更加亲了，加上路途远，关系比从前更是好了许多，只是母亲常常感叹，就是嫁的太远了。其实，她的母亲忽略了他们整个一家对蓝若林的保护，忽略了他们对外界早已宣扬了与蓝若林断绝关系。

  蓝若林自然知道，也不过就是点点头，一方面父母和兄弟是真的在保护她。但如果不是，她觉得也可以理解，众人推她倒时，亲人朋友也推她，她不会怪罪，因为他们也不过是审时度势，否则那些还在大环境圈子里的人，又该如何生活？

  如今，她与父母之间的矛盾似乎都解除了。她也常常想要回去看望父母和曾经的城市，但她始终不敢踏足，生怕在某个角落，就遇见相熟的人。

  她也向韩仕打问过岳欣芳和陆柳、郭天的情况，不过就是：陆柳和郭天还在原公司，但岳欣芳被家里的关系调动着去了其他公司，后续状态不清楚。但韩仕却向蓝若林提起了艾米，说艾米辞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蓝若林不知道韩仕为什么突然提起艾米，她与艾米甚无交往，而韩仕跟她说艾米的模样，就仿佛是在说，“你告诉我艾米到底去了哪里。”

  韩仕凝重的表情无疑让蓝若林发笑，她像宠最爱的孩子那般，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知道艾米去了哪里？辞职就辞职嘛，你这模样，仿佛她欠你五百万你没有要回来她就跑了似的。”

  韩仕似乎很享受蓝若林的捧脸杀，收表情笑道，“我以为，你跟艾米关系不错呢。”

  蓝若林笑着摇头道，“我很喜欢艾米的性格。其实，我与她，是同类人。不过，朋友、恋人、亲人，其实都是双向奔赴，若对方无意，我也不会强求。不过，就算我跟艾米关系好，我既然离开，就不会再想要联系曾经的人了。”

  韩仕点头道，“是啊，你是个决绝的人。”

  他们也偶尔谈起方梓同，不过也都是老样子。蓝若林其实也很想打电话给方梓同，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让韩仕给方梓同介绍个女朋友，这样，她打电话过去，也有说的。但韩仕带来的消息中，方梓同却始终是“老样子、一个人”这六个字。

  在蓝若林心中，韩仕从她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没有一个时段是相同的，连同韩仕对待人的模样——包括对待她的模样，都是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不同，唯独对方梓同，韩仕似乎一直都是同样的态度，包容、理解、大气，甚至……蓝若林觉得，仿佛方梓同是韩仕的一件宝贝，让韩仕总是想藏着掖着。

  当然，韩仕的个人取向是正常的，这点她可以保证，不过每每想起这些，她还是想要调笑韩仕，但韩仕也经得住她的调笑，并不恼火。

  两个人的婚姻还在持续着，一年过去，依旧如同相恋时那样。这让蓝若林都觉得始料未及，但，两人都没有做什么措施，已经38岁高龄的蓝若林，却始终没有怀孕的消息。而韩仕的家人也无人催促她，反倒是自己的母亲催促了她好几次，甚至是每次打电话都必提的话题。仿佛在母亲的观念中，结婚就是要生孩子似的。

  她反驳母亲道，“那如果我一直生不了，这个婚就不用结了。”母亲反骂她。不过，她现在对母亲骂她，都觉得亲切。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跟韩仕有个孩子，但孩子，也应该是上天的礼物吧。跟姻缘一样，得有缘，才能到来。马国的庙宇很多，各个信仰的都有。但她却从未前去拜过或求神佛赐福。

  这些年，她越来越信命，也越来越尊重宗教，但她却始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4

  自从37岁时被林曜栋推荐去参赛的那副作品，之后的几幅作品她都全权交由林曜栋。可以说，林曜栋从未成名，她却因林曜栋为她发表的几幅小画小有名气。不过，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然而，当她38岁的生日刚过没多久，就接到林曜栋的电话，问询她是否同意那副最先获奖的画被英国一名富商以高价购买，奖金高达30万美金。

  这当然让她十足震惊。而让她更加震惊的是，林曜栋拿着手机让她看推特，说这幅画在推特上迅速被传开。并引来热议。

  她自然是不敢看热议的，便问林曜栋如何。林曜栋如实说，这次是好评如潮，且几乎没有刻意而为的恶评。之前也有人去看过画展，自然也有人分享她的这幅画，但大概是因为没有被名人点赞或转发，这幅画虽然获奖但依旧寂寂无名，而直到一年之后的今天，被富商转发和购买才引起关注。当然，也有人说，这位富商是为了炒作这位寂寂无名的画家。毕竟，这画标榜的画者，是一个名叫安然的马华人士。

  那副画自然是韩仕带她去大海上看流萤的真实记录。

  她看着推特上的那副画，都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只见画的中天之上，暗夜里一轮华月，江澄浩野千里，远处渔船灯火，似乎还有人在渔歌互答。有两人在船上饮酒赏月。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夏日的各种萤火虫围满了他们身边。她专门在渔船上画了一个人在拉琴。山林中隐约可以看到各种动物和会发光的植物，山林、大海、渔船、萤火虫……为了展现歌声，连大海里，都隐约可见可以发光的水生物。

  这种感觉，真的太过神秘、玄幻。或许就是因为是真实的感受，而她又如实梦幻的记录，让画作更加真实美幻。

  蓝若林从网络上看自己的画，与真实的看完全不同，就好像画的时候始终是近景，但站远看的时候，总会喃喃自语：这真的是我画的吗？怎么我会画的这么好？

  蓝若林问林曜栋，“你觉得呢？”

  林曜栋说，“我自然是不想卖的。但如果不卖，或许你又会寂寂无名。但被购买收藏，说不定将来就真的出名了。”

  蓝若林问林曜栋，“你很想出名吗？”

  林曜栋带着孩子气道，“想啊。你不想吗？”

  蓝若林摇摇头。

  林曜栋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害怕网络暴力……但人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做自己，也不去实现自我价值。这只是一幅画，将来，你可以画更好的画。”

  蓝若林自然知道，林澄曜是爱死这幅画的，当初就说什么都要推荐去参展。蓝若林起初不肯，后来林澄曜说动了老师，老师也来劝，这才使她答应下来。没想到如今却得到富商的垂青。

  大赛委员会专门联系了林曜栋，问他们愿不愿意卖，他才来问蓝若林。蓝若林自然是犹豫的，毕竟，这是她为了纪念她与韩仕才画的。但林曜栋说的对，无论怎样，人首先要做的，是在独立的基础上，努力实现自我的价值。

  5

  这幅画一经被富商买下的消息不胫而走，该富商甚至在推特上问询当初赛方为何不给这幅画评第一，赛方的官方账号做出回应，笑答，“我们总觉得，这画没有画完，总该还有些什么。”

  不过，这一系列操作，但这足以让一位马华新人突然在世界绘画界崭露头角。但画作虽一天天热度不断，但画作的主人却一直未显露真身。众人也在猜测中，将这个叫安然的新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不过，因为蓝若林断然拒绝外见任何人，所以大家也都不知道她的具体长相，但这无意引起了更加疯狂的猜想热度。

  韩仕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毕竟，商圈里的任何动态，他都有所关注。他第一时间自然想起蓝若林同他一起出游的情景，也想起蓝若林是曾经跟他说起过，但他却从未过问过。他当初不过就是觉得蓝若林做点自己的小事，没想到还真被她做成了。

  林曜栋怂恿蓝若林注册一个自己的推特账号，但蓝若林拒绝了，想了想又说如果发什么就发林曜栋账号上。于是林曜栋的账号便成为她作品首发的官方账号，也自然被一些商圈和画师以及艺术设计类的大V博主所关注。林曜栋无形之中也便炫耀了一把自己的艺术作品。

  这之后，林曜栋又顶着“安然”名字的，将她这一年的小画发到了账号上。她这次的这幅小画不过就是练习用的，但是却画了一幅飞天神佛的中国传统鬼怪画风风格的画。这几乎是瞬间，就引来了围观。

  韩仕自然也看到了这些。

  这虽然是一副小小的练习画作，但其风格，与樊均的风格类似，虽然体裁不同，但线条和布景，几乎就是另一个樊均。韩仕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不是说教蓝若林，而是林曜栋。

  有很多事，一旦事发，其实更多的走向，便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就好像这次的画作购买事件。蓝若林不过是想向林曜栋说的那样实现自我价值，但随着网络热议，家里也总是来来往往一些记者，搞的韩母和林宏很不悦，但他们自然不可能去指责蓝若林，便更多的责备声转向了林曜栋。林曜栋自然不服气。不过，连韩仕也在第一时间转问林曜栋，就让林曜栋非常不爽。

  蓝若林记得那段时间，林曜栋跟韩仕连话都不说。她在中间调停了半天，反倒有点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而她作品的风格同樊均类似，连韩仕都能看出来，樊均又何尝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