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冲突的风俗这种事要解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东西买下，否则越是争执事情越难办，而且码头上还有市领导一圈人。敖沐阳让老汉清点了烟酒数量、种类和价格，然后全买下，算在船队的集体开支中。皮语言对此很不满意，道：“这不是乱花钱吗？”敖沐阳道：“喏，你来给我跟他讲价，好好讲价。”皮语言不说话了，他刚才已经见识过老头的嘴皮子了，自己甘拜下风。老汉乐颠颠的下了船，敖沐阳对船上的人说道：“看好舷梯，别再让人拿着东西上来了。”皮语言还是不满意，依然在那里嘟囔，反正只要能给敖沐阳找点麻烦就行。敖沐阳不管他，但还是有人找麻烦上门。看见龙头号上有将军、狼大的身影，袁昧京就做故意关心的姿态走来说道：“队长呀，你这怎么还带着狗出海？”敖沐阳和颜悦色的解释道：“这是金短毛，我们当地的海猎犬……”“对对，金短毛我知道，好狗呀。”袁昧京感叹一声，他又说道，“我知道你们红洋人有带着金短毛出海的习惯，但出个近海这样还行，远海可算了吧。你不知道啊，队长，出远海不能带动物，带鸟可以，带动物你就是害了它！”不等敖沐阳回答，他又故作关心的说道：“我是为你好呀，队长，你别不信我，你没有经验，但我有，我绝对不会害你。”这番话是软刀子，捅不了人但能割人。敖沐阳淡淡的说道：“那也得看带哪种动物对不对？带猫不行，带狗不要紧。袁副队无需多说，我都懂。”袁昧京一脸假笑：“怎么不要紧？也会伤害到狗呀。”敖沐阳说道：“行吧，袁副队既然要讨论这事，那我就给你从原理上说说。为什么有的动物出海远航不能带上呢？因为风暴来临之际，海上偶然会产生一种海浪波和空气波，这种波动与动物机体分子波频相同，会导致出现共振现象，进而伤害动物的大脑，导致其受到伤害甚至有的动物无法忍受会因此自杀，对吧？”这说的就比较知识化了，袁昧京愣了愣说道：“呃，呃，对对，就是这样。”敖沐阳说道：“那不用担心了，这种波动极为少见，即使出现对犬科动物也没有影响，它能伤害的是猫科动物，对吧？”袁昧京只知道这回事，并不了解其中的科学道理，他无话可说了，便说了一句‘你懂就行’后离开。留在龙头号上的郑秀民看到这一幕后走过来笑了笑，然后说道：“敖队长，恐怕这次的队伍不好带呀。”敖沐阳说道：“没关系，到了海上一切好说。”辞别来码头相送的领导和家人，船队浩浩荡荡的出海了。有快艇跟着他们航行了一会，这是媒体的船，有摄像师进行拍照和录像，渔业局协同宣传部门要做一档节目的。毕竟，此次远洋捕捞行动可是红洋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船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海面上，龙头号一马当前，遇浪破浪，见风乘风，敖沐阳回头看去，觉得心里豪气无限。这种豪气很快就被无聊取代，海上航行是很无聊的事，特别是远离海岸线后，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千篇一律的海水，海天一色说起来很美，真经历后就让人觉得没劲了。船队的公用无线电频道里很热闹，几位副队长在讨论风俗的事，要求大家统一海上风俗，防止出现矛盾。这点确实很有必要，在海上航行时间长了，人的耐心就没了，遇到点事便会炸毛。另外大家会感觉无聊，为了打发无聊便喝酒，喝了酒更容易打架。所以，大家伙提前制定好纪律，那到时候遇到事了方便管制，对船队的领导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海上航行的习俗多种多样，要统一起来很费劲，霸江有一个习俗是渔民上船后不穿鞋、不洗脸，要穿单裤——不管季节，遇上渔汛的时候船老大穿长裤，其他弟兄伙计穿短裤……这个习俗一出来，红洋、连城等地的渔民就炸窝了，大家伙嘲笑起了霸江的渔民，而霸江人脾气很火爆，自家风俗被人嘲笑他们顿时怒了，张开嘴便开骂。渔民没什么素质，骂人的时候喜欢往祖上十八代家眷特别是女眷上靠，动不动就往下三路钻，这样吵着吵着就有人忍不住要约架了。敖沐阳强势插进了骂架中，但那些老渔痞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你说你的我们骂我们的。见此敖沐阳脸色铁青的关闭了无线电的通讯频道，然后通讯给霸江的老大袁昧京。袁昧京还是那副软绵绵的无赖架势，他听了敖沐阳的话后不软不硬的说道：“队长，弟兄们心里有委屈，你得安抚大家伙。啊？让我来主持，这事我干不了，因为我心里也有委屈。”敖沐阳又通过无线电联系皮语言和沈志律，两人态度很好，但跟袁昧京意思一样，他们不愿意管事。皮语言冷飕飕的说道：“这事可怨不得咱们弟兄啊，队长，那霸江人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不洗脸？不穿鞋？卧槽，咱们可是去北极海呀，不怕冻掉脚指头？”敖沐阳说道：“这点说的是，这条风俗咱们不能遵从，不过大家伙也不该嘲讽人家，说好的讨论么，这嘲笑人家算哪门子讨论？”皮语言说道：“那我的人没嘲笑他们，所以你找我找的不对。”这时候管着无线电的郑秀民走过来说道：“队长，有几艘船的人私底下设立了一个频道，他们在那个频道又吵起来了。”敖沐东听到后一脚踢在操作台上，他怒道：“玛戈璧的，反了天了，龙头，我去弄他们！”敖沐阳挥手制止他，道：“不，先不管了，反正这些船靠不到一起，不怕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咱们后天得去陵口码头换补给，他们到时候上码头以后干起来怎么办？”“那样最好。”敖沐阳冷冷的笑了一声。冲突出现的比他们预料中更早，第二天上午，一艘霸江的渔船靠近一艘连城的渔船，然后两艘船之间就开始飞起了啤酒瓶子，还有人拿着电动喇叭在破口大骂。第1512章 你们被开除了船队的纪律一下子乱了。本来排着长龙队形前行的渔船们开始减速或者加速，后面的渔船往前追赶，前面的渔船减速等待，船员们汇聚到船头船尾船舷各位置笑嘻嘻的看起了热闹。纪律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敖沐东很明白这点，他赶紧来找敖沐阳说道：“龙头，怎么办？”敖沐阳递给他一把瓜子说道：“不用办，咱们要看，嗑着瓜子慢慢看。”敖沐东着急的说道：“还看什么看呀，他们眼看要打起来了，一旦打起来那人心可就散了呀。”“对，得制止他们。”敖大国表情凝重的说道，“龙头，咱们不能看热闹，您可是队长，船队出问题以后上头会追究你的责任。”敖沐阳摆摆手道：“听我的，看热闹，我心里有数。”渔夫们脾气火爆，一番骂仗之后，有两艘渔船便互相靠近，船上的汉子们提起棍子鱼叉站在船舷互相虎视。后方渔船上的朱昌荣打了卫星电话过来：“老敖，你怎么不管管？再闹下去要出事！”敖沐阳说道：“让他们闹。”咣当一声闷响，两艘大渔船在动力驱动和水压影响下靠近了，随即船上各有汉子放下搭板。搭板是硬木板，如同天桥般将两艘船给衔接了起来，接着两方渔汉提着棍棒跨过搭板打斗在一起。敖沐阳抬起一只脚踏在船舷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王家村的渔船靠近，杨树勇喊道：“老敖，你倒是冷静啊，事闹大了！你不管吗？”船队的渔船吨位都颇大，每一艘船至少搭载有三十号渔民，这样两艘船之间发生冲突，至少有六十号人加入混战，事情闹的确实很大。但敖沐阳觉得这不算什么。先前在无线电频道里对骂的至少有六七艘船，可现在打起来的却只有两艘船，分别属于连城和雾台，显然皮语言与袁昧京是控场来着。至于为什么两方各有一艘船没有被控制住，这更显然了，肯定是皮语言和袁昧京想要故意找事，让敖沐阳这个队长下不来台。敖沐阳明白里面的猫腻，所以他没管，因为他知道两帮人在故意给自己难堪，自己越管这些人闹腾的越厉害。相反，如果他不管，那皮语言和袁昧京最终会出面劝止这件事，两人并不敢任凭冲突发展下去，否则一旦在海上出现重伤乃至死亡事件，那两人可付不起这责任。敖沐东一行也明白这些内情，可他们还是要敖沐阳去管：“龙头，你要是不管那你的威信可就完了！没有了威信，这船队你还怎么控制？”敖沐阳笑了笑道：“错，我要是管了才会丢了威信。”他的话让一行人摸不着头脑，郑秀民悄悄问敖大国这队长是不是在外国留过学，这脑回路跟中国人不太一样呀。敖大国心情欠佳，怒视他一眼后没好气的甩手离开。果然，在接下来的航程中多数渔船就不卖敖沐阳这个队长的面子了，船还在国内海域行驶着，便有人开始撒网捕捞。为了保持船队的一致性，其他渔船只能减速等待，这样矛盾更多了，连红洋本地的渔民也怨声载道。出海第三天，他们按照计划前往陵口补充物资。陵口是中国北方海岸线上重要的港口城市，国内船只要北上远航，都要在这里补充物资和进行海关检查，从这里出去后就算正式要进行出国航行了。按照预期计划，他们是中午时分抵达陵口，然后花费二到三个小时进行物资的补充和开展检查工作，这样当天可以继续出行。但因为航程中不断有船只撒网捕鱼，大大耽误了时间，他们抵达陵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虽然现在照常可以开展物资补充工作，可是海关等部门已经下班，他们当天是没法出海了。这样，好些渔民又开始抱怨了。龙头号率先进入港口停泊，敖沐阳下船之前让敖沐东组织村里的渔汉跟随他身后，随即他换上了运动服打扮，见此村里一行人便明白，他要在这里杀鸡儆猴了。敖大国对郑秀民挑了挑眉头，道：“哥们，现在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红洋海鬼的手段！”随着一艘艘渔船分别进入港口停泊，渔民们跟着船老大下船上码头。敖沐东带人堵住了码头，敖沐阳对昨日参与群殴的两艘渔船的船老大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好些人向他走来，包括袁昧京和皮语言。每一艘船有一张出国捕捞许可证，敖沐阳打开文件夹将分属霸江和连城那两艘船的许可证拿出来展示给两位船老大看，问道：“你们违反了船队的纪律，知道吧？”霸江那船老大叫董红兴，他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让他们嘲笑我们的风俗并且还骂我们来着？他们活该挨打。”一听这话，属于连城的船老大廖飞登时怒了：“玛德，昨天揍你揍的不够是吧？”两位船老大和所属的船员又开始剑拔弩张，袁昧京等副会长冷眼旁观，摆出了隔岸观火的架势。敖沐阳挥了挥手道：“大家伙都让开，让他们继续打。”董红兴和廖飞互相怒视着，却最终克制住脾气没有动手。见双方没能再动手，敖沐阳感觉有些遗憾，他说道：“既然不打了那就说正事，你们违反纪律，被从队伍里开除了，今晚在陵口休息一夜，明天带你们的船和人回去吧。”这话说的轻飘飘，可是分量却很重！董红兴和廖飞都愣住了，廖飞捏了捏鼻子道：“队长你开什么玩笑？”敖沐阳说道：“我没开玩笑，你们两艘船违反纪律，被船队开除了，这趟远航捕捞行动跟你们没关系了。”袁昧京脸色微微一变，他站出来说道：“咳咳，敖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