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雨、安诗雅和秦蓉蓉不见了！这些人显然不是莫名其妙不见的！申基炫觉得余莫凡太嫩了，玩心计不是对手。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便是余莫凡是行为分析专家。在山庄吃饭时，余莫凡便察觉到申基炫那番言辞中的话中有话。此外，申基炫在提及要带余莫凡去见大老板时，流露出些许轻蔑，且在轻蔑中还带着凶相。一个人眉毛上扬，下颚向下，往往意味着他透出一股狠劲。申基炫在那时发出狠劲，表明他一定有什么阴险毒辣的计策在背地里执行。因为之前申基炫针对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的策略便是先从小组成员身边人入手，所以余莫凡也担心申基炫会走这一步。他安排人手去找自己的朋友，可还是晚了一步。安诗雅和秦蓉蓉还有杨左雨被带走，如今也是希望陈姗姗还没落入申基炫之手了。申基炫心狠手辣，要给余莫凡上枷锁，如果真的被申基炫拿捏，余莫凡将只能成为傀儡。申基炫现在不明说自己绑架了余莫凡身边的人，余莫凡也不把话说透。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们会暗中较劲，谁也不会先把牌都亮出来。在保护好陈姗姗后，余莫凡便又安排了下去。这次，他表面上是宴请于友亮、王博夫和陈之安，实则却把这些人全部扣了下来。但是他也不说是扣了下来，只是说请这些人吃饭，顺便在自己的山庄玩两天牌。申基炫想跟余莫凡玩心计，那余莫凡自然得好好给他上一堂心理博弈课。此刻的申基炫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已经知道余莫凡不仅没对侯海下手，还竟然派人特别关照侯海。他这么做不仅是在打脸申基炫，更是在挑衅警告申基炫。如果申基炫不把他的人放了，那么接下来，余莫凡便用凤凰山庄里的人做筹码，来跟警方去谈判了。到了这一步，申基炫真的无路可退了。他无法在求助其他人，只能去请蔡克军出面。“你怎么可以如此低估余莫凡！他能混迹成这番模样。必然是有些手段。还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约我出来见面。”蔡克军显然不愿意此时与申基炫单独碰头。可这处地点僻静，很难被人认出。申基炫也更是没好脸色，道：“是啊，都这个时候了。是不是我们得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蔡局长，你别忘了。这艘船上也有你的股份。”“行了，别说气话了。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我们想飞都飞不掉了。”蔡克军探出身子，靠近后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候长生应该和公安部取得了联系。公安部方面和上层沟通过，目前已经禁止s市方面的某些领导离境。看来这次我们真的麻烦大了。”申基炫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大老板也走不掉了？”蔡克军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别无退路，只能鱼死网破！大老板走不掉其实也是好事，这也让他没了念想，只能跟我们一样殊死一搏了。他肯定要在上面疏通，而我们不能给他添乱，必要的时候还得给他扫清障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得罪余莫凡！老申啊老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还有你那儿子的事情。他落到了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的手上，想必也交代了不少问题。你猜，他有没有把我们供出来？”“你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呵，虎毒不食子，我知道你护着你儿子。可这个时候，项少羽是个麻烦。我们走不掉，但是项少羽得赶紧离开s市。我倒是有个主意，罗仁江不是在余莫凡手上吗？你带着项少羽，他带着罗仁江，你们好好谈谈。最好让余莫凡让这两人都离开。”第588章 死间计划“你是不是傻，我们现在明知道余莫凡有问题，你还让我跟他继续谈判，还让他帮我们将项少羽和罗仁江弄走？他会答应我们吗！他岂不是要把我们都卖了！”申基炫恨得牙痒痒，他更是弄不明白蔡克军怎么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蔡克军冷笑道：“呵，老申啊老申，平日里你最聪明，也最能做事。但是越到这种要命的时候，你怎么就越糊涂，越想不通呢？我问你，余莫凡为什么要把于友亮、王博夫还有陈之安给扣了下来？”“因为要跟我谈条件啊！”“那你的筹码是什么？”“我把秦蓉蓉、杨左雨还有安诗雅给扣了。”“对啊，你扣了秦蓉蓉、杨左雨和安诗雅，他也扣了于友亮、陈之安和王博夫！对他而言，秦蓉蓉、杨左雨和安诗雅都是他的挚友，他不可能不管。对你而言，于友亮、陈之安和王博夫是掌握了你很多秘密，且帮你做了很多事情的伙伴，你也不可能看着这群人一直撂在余莫凡的手上。所以，你们两人都需要对方释放诚意！余莫凡明明猜到你扣了杨左雨等人却不说，他为什么不说？”申基炫寻思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想和我公开撕破脸皮？但是他毕竟和紧急案件处理小组来往密切，之前也极有可能出卖了我的计划。所以，他还值得信任吗？”蔡克军道：“值不值得信任，其实老申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日余莫凡请你单独吃饭，你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他。如果你觉得他不值得信任，你又如何说那么多。”“我不说行吗？我不说，罗仁江也已经告诉了他。我只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把他已经知道的再说一遍罢了。”“如果你不信任他，你早就摆脱他，或者想办法解决掉他了。你还去找他，且继续让他帮你做事，实则你也清楚，余莫凡和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并非铁板一块！他这个人心思很深，想得很多。说简单点，他不想做个好人，也不想做个完全的坏人。所以，他只是在中间徘徊。那这种人其实最好对付。他们为什么徘徊，是因为你给他的筹码还不足。只要你给足了他的筹码，他便朝你这边走来！”“你是想让我正式收买他？那现在还能给他什么？”“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他为什么还想做他的余老大，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他已经得到的一切。有句话说得好，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抽身已不易。意思是说，你一旦成了江湖中人，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又或者，江湖老大的诱惑，已经让你舍不得放弃你得到的一切。余莫凡是哪一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蔡克军是个老油条，更是深谙人心。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承担起给大老板挑人识人重担。此刻他这般说，也是因为他研究过余莫凡。余莫凡和杜克施绝对不完全是一路人，所以在这一边，他们还有希望。申基炫微微点头，明白其含义：“所以，我给他想要的一切。他可能就会倒向我们这边！”蔡克军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还有，侯海的事情你如何安排？候长生现在确实是个麻烦！”“呵，我之前让余莫凡去处理侯海的事情，只是一个试探，也想着如果他能办了自当是好。如果他办不了，我自由安排。你就等着看今晚的媒体网络吧。”这些人做事都很狠，也不择手段。既然认定了要拉候长生下水，就不会半途而废。很快，余莫凡就看见了那些网络信息。侯海果然说出了我大哥是候长生的那句话。他很不可思议会有这样的结果，便让人去调查。结果马仔过来汇报。是因为有人故意在侯海的店内挑衅，还主动说出后候长生和侯海的关系。侯海被逼无奈只是解释。但是越解释就越被人利用。结果弄到网上，竟然成了侯海和顾客争执，喊出我大哥是公安局局长这番话要欺客的节奏！一时间舆论跟上，市局的压力倍增。候长生想过那些人会对自己下手，可他没想到下手来的这么快，且这么卑鄙。杜克施也看见了那些舆论，他隐隐觉得这事和余莫凡有关，因为始发地可就在余莫凡的老巢旁边。他决定去找余莫凡，于是余莫凡约他凌晨两点在一号码头见面。到了时间，杜克施准时出现在那。余莫凡已经等候多时。他上了余莫凡的车，开口就问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于这里会面。“因为刚刚就在这个码头，我把罗仁江和项少羽给送走了。”“你说什么！”杜克施感觉到血液往头上涌动，他一把封住余莫凡的衣领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事先通知我。”“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至于为何没有通知你？呵，你们当初碰头互相知晓各自身份时，可也没通知我。所以说到底，你们根本没有真正信任过我。那既然如此，你又不是我的领导，我为何要跟你汇报！”说到底，余莫凡还记恨那次会面没有将他加入在内。可那会杜克施确实摸不清余莫凡的底线，现在也已经将真相告诉了余莫凡。“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明知道罗仁江和项少羽对警方很重要。”余莫凡淡定道：“他们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们知道的秘密。但是如今我已经知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对我而言，他们只是筹码！”杜克施听到这些就清楚余莫凡已经从罗仁江和项少羽那边得到了重要线索，便道：“他们是你跟谁交易的筹码？申基炫？”余莫凡点点头：“申基炫扣了杨左雨、安诗雅还有秦蓉蓉。我已经失去了陈亚楠和张坤龙，所以我绝对不能在失去他们。我和申基炫做了交易。他放了秦蓉蓉等人，我放了王博夫等人。同时，申基炫还给了我承诺。一千万，加未来在s市的纵横权！”“你现在根本不缺钱，而你也清楚申基炫那些人一旦倒台，他们根本保证不了证你江湖老大的地位。”“可他还有一个承诺，答应带我去见幕后大老板。当然，前提是让我安排人将罗仁江和项少羽送走。”杜克施长叹一口气：“余莫凡，你自恃聪明，但你想过没有，申基炫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让你去见真正的幕后大老板。他只是利用你，让你把罗仁江和项少羽送走罢了。你怎么这么蠢？”“蠢？”余莫凡并未狡辩，反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扭头看向车窗外，那边的江水不断撞击岸边，在夜晚更能让人心潮澎湃。他不说话，也不辩驳，可他的表情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那他到底想干嘛？杜克施想继续发问，但是这会他的后背一凉，一个恐怖的想法涌上心头。他张大嘴道：“不可能，不可能。余莫凡，你别做傻事！”“什么是傻事，什么是正确的事？”余莫凡冷冷道，“我这人做事一向随性，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别人算计我，我更会算计别人。既然申基炫想跟我玩花样，我肯定陪他玩到底！相信我，罗仁江和项少羽对你们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不如就让他们两人成为我和申基炫赌局的关键一环。只要我赌对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答应过方木河警官，一定会为他找到一个答案。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可你……”“不用再说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不想跟任何人说，因为越少人知道我的真正意图，便会越容易成功，越让申基炫相信我。但是你主动来问我，加上你的好奇心这么重，又这么聪明，我担心你为了查明真相而坏事，所以才决定告诉你一切。”杜克施声音都在发抖：“你这是死间计划！”“算不上死间计划。因为主动权还掌握在我的手上。”“可你很清楚主动权很容易易手。余莫凡，你要想清楚利害！”余莫凡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想的够清楚了。这件事情该有个了结。我是为了方警官才加入蜂芒隐忍计划。本以为只有我一人牵扯其中，结果这个计划已经影响到了我身边太多的人！亚楠死了，肌肉龙也死了。左左疯了。安诗雅和蓉蓉的老公都去了监狱。还有已经被停职的文肖薇，以及之前被关起来的莫少林。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最好的时光。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还有我的父母，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不用再次暴露身份，本可以提前退休享受更加安稳的生活。所以归根到底，蜂芒隐忍计划该结束了。”余莫凡的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这种魅力让人一开始见到他，便想着要深入了解他。杜克施体会到这种魅力，所以他对余莫凡一直有特别的看法。现如今，看着饱含深情的余莫凡，杜克施发现他对余莫凡的了解还太肤浅了。如果说对江徐洋之前的误解，是因为江徐洋本身就是亦正亦邪，所以无法捉摸他的立场。那对余莫凡的误解，完全是因为余莫凡施展魅力的同时，也能将自己真实内心永远藏匿。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谜”的魅力！第589章 酒致友情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好人，因为他一心想做好人，他也一直按照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但是有的人只想活得自在轻松，所以，他并不会给自己过高的要求。很多时候，他很俗，也很“肤浅”甚至坏。然，没有人生来就想做坏人，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不想做坏人。余莫凡只是不想做那种顾忌太多，负担过重的好人，结果他发现他恰恰成了这样的人。死间计划的关键就在于取得申基炫的绝对信任。而如何取得申基炫的绝对信任，首选就得将申基炫的儿子项少羽和罗仁江成功带离出s市。为了能让申基炫深信不疑，余莫凡必须做出要和申基炫做交易的架势。因为只有生意才能让契约产生，而契约和利益互换往往才是最大的信任。如今项少羽和罗仁江已经被余莫凡放出了s市，申基炫也按照约定将安诗雅、秦蓉蓉还有杨左雨放了出来。一切都在余莫凡的计划之内，那他也早就想好了面对他的结果是什么。杜克施也清楚那是什么结果。可既然余莫凡已经决定了，杜克施知道无法阻止这个疯子。陈宇的汽修店留下了这些人太多的回忆，在这里见证了他们多年的友谊，也见证了最后他们的决裂。这天中午，余莫凡特意将大家凑到一起，甚至他还将文肖薇请了过来。五个人聚在陈宇的汽修店内，有余莫凡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了一顿饭。杨左雨本身精神状态就不稳定，加上又被申基炫等人惊吓，这会即使坐在那里也是两眼无神，动作更是显得滑稽可笑。安诗雅和秦蓉蓉不时照顾杨左雨，旁边的文肖薇也会时常搭把手。三个女人两个男人显得有些冷场，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这个聚会是为了纪念大家的友谊，其实也可能是一次告别。“先敬肌肉龙和亚楠！”余莫凡端起酒杯，先干为敬。其余几人也自当饮酒，都听余莫凡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也敬监狱里的莫少林、陈宇还有邹超！”又是一饮而尽，对余莫凡来说，这些人依然是兄弟，别无分别。当年十个人在一起的画面永远不能重现，如今五个人坐在一起也是话语寥寥，好像一直都是陌生人一般。十年改变了很多，十年间大家也成长了很多得到了很多，可终究，他们失去的更多。“今天把大家聚到一起，首先想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因为牵扯到我的某些事情，你们都受到了伤害。蓉蓉、诗雅和左左刚刚被解救，肖薇也已经被停职调查。我知道我对不住大家，我也知道大家一直对我也很多疑问。但是我想告诉大家，我余莫凡即使真的变成一个恶人，在我心中，你们也永远是我的朋友。我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便是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时候。谢谢你们。”自饮自酌，自说自话。余莫凡知道这些人和自己已经有了隔阂，所以他们不会和自己有太多的互动。但这不重要，今天余莫凡只是想见见这些老朋友，说些心里话给这些老朋友听听罢了。在吃完说完之后，他便心满意足，甚至，他还先行离去。直到余莫凡离开，安诗雅和秦蓉蓉才打开话匣。“他今天有点奇怪！”“是有点奇怪。只是，这些年他也都一直很奇怪，我们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打算做些什么。对吧，文队。”“行了，别喊我文队了。一来见外，二来我已经被停职了”文肖薇只能这么回答，她心中有同样的疑问，可很多事情她已经无法插手。她现在不过多参与案件，便是对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其他人最大的帮助。所以，她想找点其他的事，比如，先找回当年的姐妹情。她留了下来，陪着秦蓉蓉和安诗雅收拾一番。她们三人话语渐多，也渐渐打开心结。她们仿佛找回了点当初的默契。毕竟到现在，只剩下她们几个还待在一起，她们三个女人还能说些话，谈论点当初的美好。而这一切，其实也是余莫凡给她们制造的机会。按照申基炫和余莫凡的约定，当余莫凡满足申基炫的要求后，便会达到余莫凡的愿望。而余莫凡的欲望便是成为s市最强的大佬，除此之外，还要见到那个真正的boss，成为这张网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之一。如今，申基炫就要履行承诺，带着余莫凡去见背后最大的boss。最大boss的身份只有申基炫、蔡克军和刘长印三人知晓，所以要想带着余莫凡去见那个人，其余之人自当不能在场。申基炫也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开车过来。他带着余莫凡来到码头，随即指着旁边一只快艇道：“上去吧。”“又是海上会面？呵，老大倒是挺谨慎！”余莫凡摸了摸自己的手表，便先行一步上了船。申基炫看了看左右，也跟着上船后，便赶忙开着快艇朝着远方而去。两边有水花飞过，也有海风不是吹散余莫凡的头发。开了好久好久，直至四周都已经看不见人影和船只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