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番外:《枉救》(终)
作者:净瞎想      更新:2022-05-06 14:28      字数:8478
  天空阴沉沉的,又要下雨了。

  路微最讨压这种天气,最讨厌霉雨季节。

  但是今天她高兴,因为这将是她在这个家最后的日子。

  高洁,也就是她的母亲,要带着她们去第三个父亲家了。

  她的亲生父亲只是个乡下的种地汉,没本事,偶尔还会打高洁。

  高洁早就受不了他了,暗地里跟偶尔回村的人模狗样的路升财勾搭在了一起。

  她亲爸不想要她这个没把的,路升财倒是觉得把她留在身边有几分用,便让高洁把她带走了。

  高洁当初跟她亲爸就没领证,嫁给路升财后,她顺理成章地在办户口时被冠上了路姓。

  正好她以前就姓陆,叫陆微,如今听起来倒是没什么改变。

  本以为跟着路升财到了城里日子会变得好起来,却没想到路升财在城里住的是比老家还要小许多的老破房。

  他更是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都做,挣钱少拿钱多。

  跟着路升财过日子还没一个星期高洁就后悔了,但是她没办法,离了路升财她在城里甚至根本活不去,更何况,她还有路微这个拖油瓶。

  在路家待了一年后,路微有了个妹妹,比她小五岁。

  高洁没想到她又生了个女儿,虽然不喜,但是想着有了孩子多少能拴着点路升财的心,让他上进点,却没想到路升财死性不改,甚至欠的债越来越多。

  高洁在餐馆打工,也只能勉强贴补家用。

  可偏偏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她生的这个二女儿还是个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在三岁的时候被查出了患有重症肌无力。

  高洁觉得她的人生真得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她可能这辈子就不配过好日子,什么烂事都让她摊上了。

  她想把路惋送走,但是路微阻止了,她说,“我照顾她,把她留下来吧。”

  这个家里,只有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陪着她了,如果连路惋都没了,路微也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在哪了。

  可能是出于对路微的愧疚吧,再加上路惋毕竟是她亲生的,所以,高洁终究还是没把路惋送走,但是也没想过给路惋看病。

  是死是活,又或者什么时候死,都是她的造化了。

  本以为这个家到这个地步就已经算是够差的了,却没想到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路升财赌博欠了20万,他一个人跑路了,留下她们娘仨被追债的人堵上了门。

  家里稍微值点钱的都被搬走了,但是也远远不能偿债。

  带头追债的几个手下把视线放在了高洁身上,高洁长得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即使生了两个孩子身材也没有太走样。

  她看着几个人的眼神,已经能预料到她会遭遇什么。

  却没想到领头的那个人还把视线还放在了路微身上。

  路升财当初之所以把路微带走,就是因为他知道城里人就是有一些怪癖,例如,恋|童。

  只可惜这些年他没有来得及把路微卖出去。

  如今把这娘仨留下也算是他还债的一种方式吧。

  高洁终归还是有那么几分心的,她看着带头人恳求道:“她还小,你放过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来还债。”

  那人的几个手下哄笑着把她拉到大房间,一个个说着“谁用得着你给我们当牛做马,你给我们上就行了”。

  大房间的门被关上,吵闹淫|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路微害怕地往后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心中却好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把她往下拉,让她的恐惧无限放大。

  她希望那个左脸有疤的男人别再朝她走过来了,她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对她做什么。

  可是老天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祈祷和恳求,她还是被拖到了那个小房间。

  门外,妹妹在哭。

  等她从房间出去后,那些人已经走了,她看到了同样头发乱糟糟的,双眼红肿的高洁。

  高洁看到她,发了疯地就上前抱住她哭,可是哭着哭着又使劲地掐她打她,“你个贱蹄子,你个马蚤货!”

  她被打得身上更疼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被打。

  打完一场后,高洁又抱着她哭,“今天这件事不准说出去一个字,听见没有。”

  路微反应迟钝了一秒,还没来得及回话,一巴掌就又打了下来,“我问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听见了。”

  高洁红着眼睛看着她们俩继续哭,直到没了丝毫力气,才如一具无魂尸一般躺在地上。

  路微很饿,路惋也饿。

  路微只能找到锅里剩下的硬邦邦的米饭兑上热水,和路惋一起吃。

  接下来一个月,那伙人又来过两次,每次都把门敲得砰砰响,她们三个窝在屋里一动也不敢动。

  在第二十一天的时候,她们知道了路升财的死讯。

  尸体是从河里被打捞出来的。

  她们对此没有任何的悲伤,甚至对他的死没有任何波动,除非他死后她们能得到一笔钱,不然,对于他是死于他杀还是意外,她们也不会多一分的关注。

  这一个月,她们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仅因为那伙人,也因为这个月的房租没有交,她们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去。

  在她们的提心吊胆中,这一个月终归是过完了。

  房东没给她们留任何情面,直接将她们的东西全部扫地出门。

  路微和路惋都知道她们要无家可归了。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可能说的就是她们。

  这一个月高洁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做得最成功的事就是找好了下家。

  她干活的那个餐馆,后厨有个师傅早些年死了老婆,本身还没有生育能力,这些年一直都是单身。

  因此,她找着机会勾|引了两次,就成了。

  正好路升财也死了,她也不用办离婚手续就可以直接嫁人了。

  昏沉沉的雨幕中,路微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四年的第二个家。

  生活好像对她格外公平,送了她四年的穷困潦倒,又送了她四年的担惊受怕,她几乎已经不对接下来的生活抱有任何幻想。

  她第三任父亲叫马德尚,路微见他的第一眼只知道他长得厚实,不算多高,微微弓着腰,有些显老,具体的长相倒没什么印象,也不想去关心。

  她只知道,能接着过日子就行。

  马德尚也没多少钱,除了能给她们一个地方住,能让她们吃饱,别的就做不到了。

  但这对那时的她们来说已经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更何况马德尚还将路微送去读了书。

  虽然最一开始路微对他充满了警惕,他每一次示好的亲近都被她害怕得躲开了,她对他的抱歉和心疼也无动于衷,但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他会给她们做好吃的饭,会送她去上学,会给她买新衣服,还说再等两年也送路惋上学。

  她慢慢地慢慢地,对他没有那么多的隔阂了。

  本来刚嫁过来后,高洁就想让她们改姓来着,但是当时改姓就已经麻烦了,再加上马德尚觉得他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改姓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所以,这件事就拖了两年,拖到了高洁又找好了下家。

  嫁给马德尚后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马德尚起码能养活得起家,所以,高洁就没再做那又苦又累的餐厅服务员,而是去商场专柜开始卖东西了。

  就是这个决定,让高洁认识了她的第四任丈夫,一个五六十岁的丧偶房地产商。

  他唯一比马德尚强的可能就是他比马德尚有钱一些,但只这一点,高洁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

  马德尚这个人很好说话,她跟他说了几次离婚的事,他就同意了。

  她说先过去把东西收拾好就回来接孩子,他也同意了。

  但是她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嫁的那个年纪能当她叔、头发秃得比镜子还干净、肚子大得好像装了水桶的男人,不接受拖油瓶,尤其还是两个,因此,不让她带她们过去。

  高洁便只好想出了这个办法,甩下了她的两个女儿。

  当然,也多亏马德尚同意了她的提议,不然,她的计谋也不可能得逞。

  路微最一开始知道高洁一个人走了,心就忍不住地下垂。

  后来,高洁果然没回来。

  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每天都在担心被赶出去,虽然她不怕、她能过苦日子,但她妹妹怎么办,路惋还要吃药。

  她能想到的这些事,马德尚自然也想到了。

  但是马德尚没有赶她们走,而是留下她们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女儿了,就跟我过吧。”

  路惋很开心,路微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心思。

  但即使有,她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真没想到啊,她竟然踩了天大的狗屎运,就遇上了这么个好人。

  他仍旧没有给她们改姓。

  他以为她们俩是亲姐妹,不想着她们没了妈,还得被迫连爸也忘记。

  但他不知道,她们巴不得没有过爸。

  可是她们默契地很少跟他提起以前的那段生活。

  家里虽然穷,但马德尚还是一直让路微上到了初中毕业。

  最后,还是她主动提出不上的。

  马德尚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路惋还一直得吃药,家里根本供不起两个人同时上大学。

  她毕业后进厂工作了两年,每天踩着缝纫机给人做衣服,见不到太阳也见不到月亮,除了机器的轰鸣声,她很少能再听到别的声音。

  但在厂子里上班的那段时间她认识了一个男的,叫曾伟。

  曾伟长得一般,对她还算好,给她买过几身衣服,请她吃过几次饭。

  路微想过早点把自己嫁出去,能给马德尚减轻点负担,同时,还有人可以跟她一起分担路惋的医药费。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却没想到曾伟的算盘打得更响。

  半年后把她睡了之后,又把她骗到夜店卖了。

  他说,留在这当公主至少比厂子里挣得多。

  他还说,睡她的第一晚就知道她不是处了,这种破鞋他才不会接手,他给她选了条更赚钱的路,她应该感谢他才对。

  路微简直感谢得想杀了他。

  路微试过逃跑,可是被抓了回去一天一天地遭受毒打。

  她也在别人的怂恿下试过报警,可那个警官除了长得周正一些,卵用都没有,她还是又被抓了回去。

  在一天天的羞辱中,她学会了彻底妥协。

  最终只成为了夜店调教得宜的小姐,成为了黑夜里那个耀眼的头牌。

  她被人彻底踩进了泥里,爬不起来,只能沦陷再沦陷。

  她开始了黑白颠倒的生活,可是给家里寄回去的钱却比往常多了不少。

  马德尚不止一次地担心她在做什么,还说想过来看她,她没让。

  她想着,再差也不过就这样了,再熬几年攒点钱,她就抽身离开。

  却没想到,命运就喜欢玩弄他们这些苦命人,还总喜欢往死里玩。

  她被客人强制吸了毒,染上了毒|瘾。

  那玩意哪能碰啊,碰了第一次就会有无穷次。

  可那玩意太费钱了,她的钱只给马德尚和路惋都不够,哪还有钱拿来吸毒呢?

  她只能选择更快的赚钱方式,赚更多的钱。

  她这人没什么良心,放得开,也敢拿命博,于是,有人牵线引桥,她很快就成了运毒队的一员。

  别说,还真赚了不少。

  她的身价嘛,也一直在往上升,位置也比往常高了。

  再次见到曾伟的时候,他还是那一副穷酸样。

  他看不起她却又巴结她,她请他喝了一次酒,他从此就迷恋上了。

  没错,她在里面放了东西。

  她这人啊,被生活捏断了骨头,也没什么脾性,别人有恩她不一定报,但有仇她必报不可。

  又后来啊,曾伟为了吸毒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混黑,被一群小混混给打死了。

  她重情重义,要把他的尸体运回家。

  毕竟他的尸体里还藏着十斤东西呢,她不亲自送也不放心啊。

  可她也被警察盯上了,是那个说过会帮她的警察审问的她,他说希望她不要在错误的路上再走下去,还说以后会帮她。

  她忍不住笑了,也记住了这个警察的名字,冉起。

  后来,她成功从警察局离开了。

  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之后她在一次运输毒品的过程中了一枪,子弹是从冉起的枪里打出来的。

  真他妈的疼啊。

  她倒也命大,没死且被自己人救了。

  可人倒霉了还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偏巧这时候马德尚不放心来找她了。

  中枪住院这么大的事终于瞒不过马德尚了,他东打听西打听知道了她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后,就到医院跟她说要带她回家。

  她知道,他曾躲在医院角落里狠狠哭过一场。

  她看到他多了很多根白头发,她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吸不做不碰这些东西了。

  但是做得哪有说得那么好。

  毒瘾发作的时候,什么话都可以被抛到脑后,她只想体验那种谷欠生谷欠死的感觉。

  她偷跑出去过,被马德尚发现了,又被他牢牢地绑回床上。

  他狠下了心要把她关在屋子里戒毒,无论她毒瘾发作时有多难受,他都没再心软。

  也许真得是老天爷都对她看不顺眼了,给了她一点运气。

  九个月后,她戒毒成功了。

  可家里的钱也被她损耗得差不多了,路惋没再去上学,马德尚天天拖着不好的腿脚去摆小吃摊。

  但是路惋这丫头争气,虽然不能出去干活挣钱,但是她写的文章上了杂志,她已经能往家里赚钱了。

  但她写字很慢,时不时就要歇一下,所以赚得不多。

  路微不能再不工作了,不然家里很快就要没有足够的进项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山穷水尽。

  所以,她又回了夜店工作。

  人啊,在臭水沟里待过,就很难再爬起来了。

  她又被派去运毒品了,她不愿意,就是一顿毒打,还有,马德尚和路惋的命。

  她最后只好同意了。

  她本来想小心翼翼地完成一个大单子就真得彻底不再干了,但她的事还是被马德尚知道了。

  偏偏那笔大货出了问题,他们的人查到了她头上,要杀了她。

  马德尚就赶在那个关键时候出现了。

  她没死,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微那天第一次笑得那么大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爸啊。

  她昏倒在了那里,脸上多了道疤,被冉起救了回去,送到了医院。

  冉起劝她活下去。

  她倒也没想过死,毕竟还有路惋呢。

  只是,她想带着路惋离开这里了。

  却没想到,冉起不想让她走。

  更准确地来说,是缉毒队不想让她走,他们想让她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交代出来,并当一个内应。

  呵,原来所谓的好心也还是利用啊。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她坐最便宜的火车,带着路惋去了雪区,那是马德尚一直都很想去的一个地方。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那里也碰到了老熟人。

  那些熟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这交界区来换货了,可这件事还是黄了,还有好几个兄弟被抓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把这件事的责任又推到了她身上,说这几天见过她,她以前还跟条子接触过,说不定她就是那所谓的报信人。

  她在路上跟那些人打了起来,所幸他们没带家伙,她这些年为了防身也练了不少身手,刚开始还能应付他们。

  但渐渐地就扛不住了,在快要失去意识前,是冉起救了她,还带她去看了伤。

  她在医院躺了一天才回宾馆,却没见到路惋。

  老板娘说昨天路惋出去了,还神神叨叨的,喊她也不听。

  怎么可能呢,这几天路惋情况很严重,连下床甚至呼吸都成了困难,不可能有力气走出去。

  她发了疯地出去找路惋,最后从当地警局那得到了消息,路惋死了,死在了街上。

  没有任何意外,不是他杀,只是倒在街上后就死了。

  她求警察给她看了附近的监控。

  路惋确实是自己出门的,她神情恍惚,跌跌撞撞向外走去,却在某一刻看着某个地方定定地笑了。

  路微看出了她的口型,她喊了一声爸。

  路惋梦到马德尚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追了出去,而后跌倒在了人潮涌动的街上,却没有人扶她。

  等警察赶到,她已经死了。

  路微疯了,她嘶吼她怒叫,她彻底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在世上真得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她从雪山上一跃跳了下去,却没想到没死成,还被当地的一个老人救了。

  老人独自一人生活,对她很是照顾。

  老人住的附近就是一所学校,但却没什么老师,唯一的一个老师还即将生产短期内无法教课。

  她稀里糊涂地就成了代课老师。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以老师的身份站上讲台。

  那样的感觉对她来说无比陌生又新奇,她每一天都在学生的欢声笑语中度过。

  她想,老天还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仁慈的。

  但是没过多久,另一个男警察找到了她,告诉她冉起牺牲了。

  冉起生前留下的遗信中,有一封是给她的。

  他说很愧疚没有帮到过她,他还说希望她以后能活得轻松快乐一些,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完那封信后,她同意了做警方的卧底,深入贩毒团体。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答应了,她想只可能是那颗曾为冉起跳动过的心吧。

  在那个团体里又混了两年后,她才掌握了一笔很大的买卖信息。

  但是交易的时间地点却在交易即将开始前改变了。

  她为了给警方报信,暴露了自己。

  警方还是截获了那批货,她却永远地倒在了血泊里。

  她不知道自己被砍了多少刀,也没想到自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这一生。

  不过,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

  电影结束后,不少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网上对《枉救》掀起了极大的讨论度——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有很多人说这部电影是一个悲剧,生活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呢?可是生活苦、有压力,都不是我们能够不去面对生活的原因,我们直面生活中的困苦,才能更加明白我们这样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下存在着怎样的黑暗】

  【什么样的生活是最痛苦的?我们生活中有多少无病呻吟的人?拼命在泥土里挣扎生活的人又有多少?我相信肯定比我们能想到的要多很多。偶尔看看这种真实到很难出现的题材,还是能提醒我们安稳的生活有多么来之不易】

  【这个电影的女主角在我目前看来,可以排得上最惨女主角之一,毕竟她最后死了,所有给过她光的人也都死了。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问,这样一部电影还有什么意义?看全员丧尸吗?我想说,这样的结局也许才是他们所有人最好的宿命。我以前很惧怕死亡,后来才发现,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女主最后完成了她的宿命,可以去找爱她的爸爸和妹妹,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好的评论——

  【这部电影打着现实的题材,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看来也太夸大了吧,毕竟谁可能会有电影女主这种悲惨中又带着传奇色彩的人生呢?】

  【这样的电影容易教坏小孩子吧,女主的三观也没有很正啊】

  在这条评论下面有人回复——

  【枉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大道理,却包含了原生家庭的影响、生与死、黑与白、信仰与坚持等等内容的探讨,在我看来小孩子的辨别能力并不比我们差,他们至少有能力看懂表面的道理。而路微有那样一个母亲是她的不幸,但是有这样一个继父却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最后不论是父亲还是妹妹她都没有保护好,她从始至终都无力选择,她只是向往生存、想要保护家人而已,可惜她用错了方法,她不应该帮那些人做事。可换做是我们,那种情境下做出的选择又能比她好到哪去呢?她和她的亲人都用尽了全力去补救错误甚至献出生命,我看不出来她哪里三观不正。(最后表白一波,万伊演技简直是颠覆我认知啊,当然,任思毅的演技也不差)】

  这条评论有很多人点赞。

  有一个名叫张替的网友的评论隐匿在一群评论中:

  【女主:张替,妹妹:张心,父亲:李正直,母亲:高杰,警察:胡途(女)。

  ......胡途去做了卧底,张替在胡途队友的请求下重回了贩|毒团伙,帮他们揪出了幕后的大鱼,立了大功,减刑五年,胡途则在执行任务期间死了。张替坐了五年牢出来后,回了雪区,在那里直到老死。】

  这个名叫张替的网友将电影中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改了,故事的很多地方都做了改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没有冉起这个男警察,相反,换成了胡途这个女警察。

  江放后来曾跟惠知行说过她当初写这个故事时的想法:颠倒现在的生活。

  她一直都想有一个好父亲,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但那终归不是她亲生父亲,所以不是“张冠李戴”,就是“指鹿为马”了。

  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要是能自私点,一定不会生活得那么苦,于是有了高杰。

  她觉得她妈以前的那个孩子活下来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就算很受罪,她愿意替她受。

  所以她顶替了大孩子的身份,成了姐姐,让她成了妹妹,可以活在她的庇佑下。

  可是本就该死的人确实不应该活太久啊,所以,张心还是被病魔缠身,最后还是死了。

  而曾被男人伤过的她,不会再信任男人,相比之下有一个女警官将她救出来会更合理。

  但是这样救人于水火的人往往很难会有好的结局。

  这才是悲惨该有的写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