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是饱含着充满好奇的心盯着张老头和周黑涯来回地扫描着看了看，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呢？苏四聊有兴趣地托着下巴点着头。

  面对张老头的旧账重提，周黑涯也是满心说不出来的苦，同时心里还有些隐隐的苦涩和幽怨，看吧看吧，张老头的脾气就是这么坏，不招人喜欢的怪老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到现在还能想起来，周黑涯哭丧着脸，真是往事不可追啊！谁能没点黑历史，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啊！是吧是吧！

  顶着张老头怨怼的目光，周黑涯也是亚历山大啊！还有旁边在一旁悠哉悠哉看戏的苏四，神奇地暂时躲避了本来应该降临在她身上的麻烦，现在倒是一身轻松地在一旁观棋不语地做了假模假样的真君子，哎呦，真是同人不同命哟！

  周黑涯哼哧哼哧了鼻子，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其实也就是当时我刚进军队来当兵，那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是生病了，因为没过多久自己脑后勺那块地方头发特别薄，薄的有些明显的秃，所以我就急匆匆地找军医看看，巧了，那时候遇见的就是张军医，因为当时年轻嘛，性子比较急，还有点容易发火……所以……所以……”

  “所以当时我问了他很多，本来看病就是要向病人多问问情况嘛，特别是当时我就察觉到他的头发处是有些轻微的人为性损伤的，所以就特地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坏毛病，例如像刚才那样总是挠头发，结果这家伙不诚实，明明是自己的问题还偏偏不承认，哼！”张老头十分生气地撇撇嘴。

  这样啊～～听着好像是耿直且年少轻狂的新兵蛋子遇到了固执严谨的老学究军医从而发生了一系列狗血令人难忘的往事啊，这不，还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至今难以忘怀啊！苏四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够猜到一二了，摩挲摩挲了下巴，双手环胸，继续听两人撕逼的下文。

  看到张老头明显没有任何的松动，周黑涯显然是更加急了，蹙着浓黑的眉毛，大声解释道：“俺当时是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啊，要不是刚才您提到这个问题，俺可能一直都不会意识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习惯啊，俺说的都是真的啊，张军医你一定要相信俺。”周黑涯是又无辜又着急，整个如黑熊一般的大块头此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团团转了。

  张老头当然能够看出来周黑涯的着急，自己也认识他那么多年了，也算是见证了他怎么一步步地从一个新兵蛋子走到如今的将军之位，其中的艰辛张老头也是看在眼里，服在心里的！而且如今这周黑涯紧张地连乡土气息的“俺”子都出来了，张老头当然更加能够深刻地体会到他内心的着急，他就是这个样子，就像是刚开始见到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紧张地了不得。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这件事都憋在自己心里那么多年了，如今突然敏感地意识到，自然毫不犹豫地提出来，当然是因为自己一贯的骄傲和严谨不容许自己的生涯之中出现这种事情。

  “但是你也不能因此污蔑诋毁老夫的医术，哼！”张老头还是不解气地扭头不愿意看周黑涯那张别扭委屈的脸，免得自己心软。

  周黑涯看看张老头，又转脸看看在一旁有些事不关己的苏四，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苍白的语言来解释一切了，“没……没……没那么严重吧？俺那个时候也是着急啊，一时间急得口误才说您老医术不精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再说俺时候可是关键的时候，那时候快要赶上回家呢，俺总不能秃着后边的脑袋吧……那多丑……本来俺就长得不好看……再秃头了……那样就娶不到媳妇了……”周黑涯是越来越委屈，心里也是沮丧无比，张军医还能不能消气啊！

  娶媳妇？咦？有亮点！苏四眼珠子一转，然后很是凑热闹地探过头向周黑涯低垂着的脑袋，兴奋地说道：“让我猜猜啊，你当时你是不是要回家相看姑娘，结果刚刚赶上了了自己的……嗯，容颜有损，所以怕自己的形象不佳不能被心爱的姑娘看上眼，所以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了，就太着急了，人嘛！脾气一暴躁就有些惹人嫌，你又一时口误说了张老头的坏话了他记恨，可不，记恨到现在啊～～”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苏四心里沾沾自喜！

  “嗯，就是这样的，苏四兄弟就是聪明。”怪不得很是得太子殿下的青睐，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周黑涯想，自己先前还觉得苏四兄弟对自己有意思，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这么笨，苏四兄弟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呢？果然是自己想得太过于理所当然了，周黑涯心里又是一阵自我厌弃，自己打仗杀敌是一把好手，但是遇到其他的事情就完全不行了。

  “我就说，张老头你就不要那么小气嘛，人要宽宏大量一些，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不就被人说医术不行，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就是太过于死板了，别人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了吗？身外之物比如这名声从来就是虚无缥缈的，怎可太过于在意呢？你看我，刚开始来这军营的时候被多少人说年龄小医术不行，这后来还不是我拯救将士于危难之中啊？还有，就算刚才被误会我喜欢周黑涯”“苏四！”一道清冷异常的声音幽幽地打断了苏四正又要开始的说教。

  苏四那是一个精神异常抖擞，灵魂一震啊！这熟悉的声音……呵呵！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凑巧啊！啊？我说什么了吗？

  苏四感觉自己的小脸都快要僵掉了，真是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根本就不敢转过脸去，按理说，现在自己和张老头、周黑涯说话的地方着实是幽静的无人注意，甚至有些不为人多关注的犄角旮旯处，未曾想到这里都能够碰到楚陌，真是……感觉木有隐私木有人权了！

  “哈哈……你怎么在这里啊？太子殿下这么有闲情逸致啊……哈哈……累不累？怎么不多睡会儿啊，就算是我起来了你也可以继续睡嘛，现在天还早呢！注意身体……吃饭了没有啊？……”苏四僵硬地转过脸来谄媚地表达自己贴心的关怀。

  而张老头则是黑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朝周黑涯望去：苏四在说什么？

  此时周黑涯神同步地朝着张老头望去，两人对视，周黑涯了然中有些尴尬：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张老头内心那是怎么也不能平静的了的，作为一个严谨古板的老学究军医，整日忙碌于自己的小药房的那一亩三分地，哪里听得到外面的八卦传说了，所以关于苏四和楚陌的暧昧谣言是半分所知，只是隐隐觉得太子殿下对于苏四确实态度不明，过于亲近和暧昧，但是现在……暧昧关系都发展到床上去了？！这个世界都怎么了？张老头觉得自己受到这个世界带来的一万点的伤害！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楚陌冷峻的脸上带着严重，而且此刻一点都不吃苏四那一套，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样子。

  可是自己确实没有做什么呀！为什么内心中有些不可描述的小心虚呢？苏四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此刻别人现任的女朋友完全恪守着一定的与异性保持距离的准则，丝毫不曾犯规啊，再说了，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亏心事，可是为毛一站在楚陌那张正经严肃的脸面前总有些低人一等的惭愧？嘤嘤嘤～～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苏四觉得自己确实什么都没有说，没说什么错的话啊？苏四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很可怜，眨眨眼，哦！我是一枚单纯的小姑凉！

  楚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纵容她了，以至于让她变得这么得肆无忌惮不知道分寸，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受，也可以顾忌到她的感受甚至是允许她的退缩和犹豫，因为是她，所以一切都可以风轻云淡，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在感情上让步，因为不允许！这是底线，不容践踏！

  楚陌身上的气势陡然间就变得万分得骇人，冷酷和严峻，气势一下子放开了仿佛将空气都凝滞住了，有些让人呼吸不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更加是深沉幽幽然的看不见底，里面好像是一片神秘的海域，狂风大作，海浪掀飞，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好像是要冲破禁锢出来一般。

  周黑涯和张老头早就迫于这种上位者的威严早已经臣服而俯首跪下，恭敬颤畏。

  苏四一下子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楚陌生气了。很少很少见到他真正的生气，但是好像他每次真正的动怒多多少少都是因为自己啊，苏四并不觉得厌烦和可怕，倒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心酸和感慨，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劳心劳力伤心伤肺呢？

  而且他好像总是这么没有安全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让他觉得很有危险，唯恐自己会消失一般，所以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地爱吃醋，苏四不免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亲爱哒，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