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还有，就是有些无力，仿佛无论是她怎么样的挣扎都改变不了冥冥之中那种既定的结局似的。

  就好像是她从来都认为她与他之间自从上辈子的那场生死之后，就应该泾渭分明地划清彼此的界限，再无纠葛。

  然而，生死这道鸿沟似乎都无法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呵！你看现在他竟然还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旧在她的身边。

  真是孽缘。

  苏四冷清的眼眸之中无形之中更添一分决绝和厌恶，琉璃般美丽的眸子之中仿佛流淌出金属般冷硬的光泽。

  无论她心中因为曾经或者现在的叶卓所作所为而掀起的任何柔软和波动，带来或多或少旖旎的心思，都无所谓。

  叶卓感觉到灵魂的撕裂，那种痛楚或许是来源于此刻他身体的那两道意念，有或许是苏四的眼神，那样冰冷的仿佛要斩断一切的眼神，突然让他觉得……承受不住。

  怎么可以，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就这样放弃我了吗？叶卓的心里充满无限的悲痛，他不愿意去这么想，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如此地让人感觉到无力不是吗？

  不管是苏四，还是他自己，都觉得无力。

  只是……悲伤那样令他感觉到痛楚，此时此刻，心理、精神、灵魂，都充斥着悲伤的痛楚，那种像是身体要被活生生地撕裂成两半一样，痛苦且无边地蔓延。

  他甚至都来不及张口，来不及来求一求苏四，不要……不要我……

  叶卓的心中像是充斥着怎么都抛之不去的苦涩，悲戚，难过，然后心中是无奈的苦笑和数不尽的伤痛。我等了那么久，走了那么远，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地想要再次与你相遇，想要弥补，想要挽回，想要再有一次机会不顾一切地好好爱你一回，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呢？

  历经千难万险，机关算尽，重重布局，只为来到你身边，想要重头来过，可是怎么就不能呢？哦，原来我考虑到了所有，自信得太过了头，总以为无论是什么事情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尽在掌控，即便是你……也一样，可是现在才买才明白，才慌乱地意识到，原来，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苏四，苏荼，你永远都是超脱在我掌控之中的意外。

  意味的惊喜，所以，难以舍弃，念念不忘，且不甘地追逐至今，但，仍然是失败。

  时间在流逝，叶卓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眼中的一切都在失去色彩，成为清一色的灰色，只有苏四，只有苏四是那样充满了令他着迷的色彩。

  其实，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她总是令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着迷。

  叶卓努力地睁开眼睛，即便是那种疲倦和无力感在逐渐地充斥他的全身，他依旧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苏四，看着……应该是属于他的苏荼啊！

  但是好像，她从未曾属于他。

  即便是她现在的容貌和她前世的容貌并不是一样的，但是叶卓总觉得，明明是一样的，一样地让他刻骨铭心，想要紧紧地攥在手里。

  叶卓努力将苏四看得仔仔细细，她的眼，她眸，她的唇，她脖颈……每一厘每一毫都不放过，就好像想要把这个人牢牢地刻在脑子里，过上一万辈子都不会模糊掉关于她的任何一个细节。

  而处于争夺身体主导权之中的楚陌，此刻的他不像是原本那样无力，愈来愈多的主导权让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叶卓的情绪，还有就是看到苏四的容貌，而他也越来越更加有力量去重夺属于他的身体。

  即便是他此刻也同样承受着属于叶卓的痛苦，那样地悲伤，即便是另一面那个他都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草！看来这个老男人对咱们的苏四感情真是深啊！”

  楚陌没有搭理另一个他他自己，他当然知道叶卓对于苏四的感情深，但是那又怎样？都是过去了！即便是那个老男人口口声声地说苏四曾经是他的，而他们之间又是所谓的前世今生的关系，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前世今生？呵！即便是如此，楚陌也绝对不会承认那个男人，也更加不会让那个男人逍遥地占用他的身体来抢苏四。

  即便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他依然是他的自己也只是自己，大家都是彼此存在的个体！各不相关！所以楚陌从来不在意那个老男人所说的与他的关系。

  楚陌在意的，从来都只是苏四的态度而已。

  他能够清楚地从苏四的触动之中感受到苏四与那个老男人之间确实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许就真的像是那个老男人所说的那样离谱但是却不得不让人相信一样，他们有前世今生的关系，荒谬而真实。

  所以即便是苏四有时候的触动和迷茫，楚陌也不得不接受，狠狠地咬着牙对自己说……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即便是自小受到皇家礼仪教育的他却很不得痛痛快快地叫骂出声！去他妈的人之常情！鬼的人之常情！他一点都不想让他的女人对她的旧爱有什么屁的人之常情！

  冷冰冰，漠然，无视，这些才他妈应该是人之常情！

  想到苏四对她的旧爱好像是……余情未了，楚陌心中就说不出来的愤怒，真想好好地教训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而不敢这样放肆！把他至于何地？！“怎么教训？上她？啊？”

  “闭嘴！”

  “哟～恼羞成怒了？别介啊，我们之间可和那个老男人是不一样的哦～本来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所想的，呵呵！我当然是非常清楚了，只是帮你说出来嘛！怕你憋着难受啊！哼！别总是装模作样，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一本正经似的，有什么可装的！谁不知道谁啊！”

  最讨厌那厮总是那样严肃认真仿佛充满了正气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厌烦！明明心比谁都黑啊！

  楚陌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最真实的自己说破内心的欲望总还是有些羞耻的感觉的，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怎么说了，就像是那个真实的他自己说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就像是如他所言一样，彼此都是分不开的，但是也正是如此，现在话说破了之后，过多的羞耻，反而就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再说了，他确实就是那样想的啊！

  “现在说这些有必要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顾好。”

  “随便，如果逃避话题能让你感觉到舒服一点的话，那样也无所谓，不过眼前的事情……呵！你应该很清楚那个老男人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不管是他用什么阴邪的手段竟然能够控制咱们的身体，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多么乐观，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听着真正的自己阴测测地讥讽那个老男人，楚陌觉得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的不错，对于自己灵魂深处的那个自己，楚陌谈不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现在，这样的境地，这样彼此竟然能够交谈的场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上和嘲讽觊觎他们女人的那个老男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是瞬间就拉进了一样，好像是就此而存留有交情似的。

  “可是现在能再快点解决这个男人，总比承受他的那份痛苦好吧？”楚陌还是有些不满另一个自己懒散的自己此刻这样懈怠的态度。哼！他终归不能说完全是他，所以，你看，那个他对于苏四的感情也绝对不是能和自己相比的，就像是现在，楚陌觉得自己是一点都不能够忍受能个老男人对于他的苏四的觊觎，而此时此刻那份清楚而分明的悲痛，那种撕心裂肺不舍，那种沉淀到腐朽的不甘，所有的所有，那个老男人对于苏四所有的感情和念想，楚陌都能过清楚地体会到，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无动于衷别的男人对于自己女人的觊觎，即便是那个老男人总是用那种洞悉一切的口吻说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就像是无论过了多久他们所喜欢上的也只是苏四而已。

  屁话！还不是自己没本事，没有一副好身体，又看到自己竟然喜欢上他了，所以使劲阴谋诡计想要通过他来得苏四罢了！

  所以楚陌对于叶卓所说的话是决然不会相信的，在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手段而已，谁松懈一分，说不定下一个就会被对方蚕食吞噬！

  灵魂与灵魂的对碰！生与死的较量！“痛苦？嗯，确实是有点，但是即便是同样承担着这个男人痛苦，那也并没有什么啊！很～爽～，不是吗？很让人感觉到享受啊～”

  “至于你说的我对苏四的感情，哎～你怎么就不能够相信呢，我对于苏四感情其实并不比少啊！毕竟我就是你啊～哈哈～”

  蛇精病型的楚陌确实是很享受叶卓的那份痛苦，叶卓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快乐啊！哈哈！虽然他也共同感受到那份痛苦，但是却是很享受，叶卓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感觉到兴奋，虽然这份痛苦更多的是来源于灵魂上的撕裂，可以说是是身体之痛的千倍万倍，痛到让人拼命地想要拼着命地想要逃离这具身体，哪怕离开它的那一瞬便会灰飞烟灭。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楚陌都不会去逃离，逃离意味着失败，意味着承受失去苏四的痛苦，当然，也许还有自我的毁灭。

  所以，即便是疼痛，但是仍旧是可以承受的。

  而蛇精病型的楚陌更加是变态似的享受这份疼痛，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而且幸运的是，即便是这份属于叶卓衍生出来的痛苦让人恨不得生出逃匿的心思，可是痛楚紧紧地攫住楚陌和另一个楚陌，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是一体的，幸而，疼痛也是能够分散承担的，彼此作为另一个载体来替分流和分担那份叶卓衍生出来的痛苦，一切仿佛也不是那样难以承受了。

  只要那个老男人能够快点消失快点死！这点痛算个毛啊！这是两个楚陌共同的心愿！

  而叶卓呢？

  叶卓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苏四，他怎么也舍不得去淡忘和舍去，所以他努力地睁着眼睛，即便是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变得黯淡无光，都成了死气沉沉的灰黑色，只有苏四，只有苏四那样的明艳个光亮，而他，也只能看得到她。

  苏四此刻的那种决然叶卓知道，可是更让他无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怎么变得那样无力，叶卓甚至有着想法，好像是他就要就此而消失了一样，失去一切。

  失去并不可怕，他只是不想失去苏四，仅此而已，不舍，不甘。

  “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