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最值得来的地方，不是北离皇宫。

  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地方。

  第一：天剑阁

  第二：天下第一楼！

  当齐天尘发现那个孽障出现在钦天监的时候，快把胡子都揪掉了。

  这些时日，这位便宜师侄的所作所为，他自然知道。

  但他的心一直就没放下过。

  只要这位一天没出幺蛾子，那么心就紧一分。

  因为齐天尘怀疑，这货正在憋一个大招。

  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师伯，我在你心中便这么不着调”

  齐天尘把手中拂尘挥了挥，如同赶苍蝇，只是满脸笑容：“贤侄说笑了，当年我就妒忌你师父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得了吧，师伯，你的算道，可比不上我紫薇神算。”

  齐天尘脸上笑容一收，变得有几分严肃。

  “你且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还真也没了嬉闹的心思，两个人在棋盘两侧坐定，周还真执白先行。（为防杠，古代座子制，执白先行，现代围棋执黑先行。）

  他是晚辈，自然要谦逊一些。

  “师伯觉得如今天道如何”

  钦天监的国师职责，自然便是测算这天道，这种话题，周还真自然跟他有的聊。

  齐天尘愣了一下，好家伙，上来就要聊这么深刻的问题

  “为何如此发问你可是算到了什么”

  齐天尘是知道这位的妖孽的，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能察觉到天道运行的异样，但又很快会消失。

  只是天下运道并无不妥，着实奇怪。

  “的确是算到了一些。

  师伯应该知道，这天下仙，共有五等。”

  齐天尘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

  “师伯英明。

  天仙居大罗天，凡人难见。

  神仙莫生莫死，莫虚莫盈。无形体，神通万化。

  地仙有仙才，却无仙分，陆地闲游。

  人仙则有法无道，可延年益寿，却不通天道，终有一死。

  至于鬼仙，则是另外一回事。或因心魔偏执，或因阳神虚耗，除却人仙皆可堕入鬼仙。

  我说的可对”

  齐天尘再次点头：“无错。我与你师父一样，终其一生，也只得人仙之法，却无仙人之道。所以，总有一天是要化为一抔黄土的。”

  齐天尘说的坦然，并无任何伤感，到了他这个年龄，这个境界，早已看淡了生死。

  如果说自在地境，逍遥天境，神游玄境这些是武道实力的划分，那么所谓的仙便是对天道感悟的深浅。

  这也是为何说道剑仙如果没有天命在身，是最接近成仙的人，并非是入神游，而是成仙。

  齐天尘半步神游，也可成人仙，莫衣地仙堕入鬼仙，也不过是神游玄境。

  无论是剑仙酒仙枪仙，南决刀仙，沾了一个仙字，便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虚无缥缈的天道。

  哪怕只是一丝，便也站稳了这个仙字。

  说到这儿，齐天尘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周还真，然后悄悄的摸走了两颗白子。

  “所以你如今到底是什么境界”

  周还真叹了口气：“师伯棋艺高超，是我输了。至于境界，无趣的事情，提来做什么”

  齐天尘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棋盘上的棋子便全乱了。

  “无妨，你还年轻，多练几年，总能赶上我这个老头子的。”

  “师伯说的是。其实我今日前来，的确是有正经事清。

  我想入天下第一楼。”

  齐天尘微微一愣，他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就连这臭小子来拔自己胡子自己该怎么办都想好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要进天下第一楼。

  天剑阁与天下第一楼，便在钦天监旁边。

  而国师自然是有打开的资格的。

  “为何”

  “想去了解一些事情，弄清楚一些疑惑。

  据我所知，两百多年前，东南西北四境，时常会有域外仙人下来。

  为何两百多年之后，却不听动静

  天底下如我这般的人或许不多，但如我师弟……也不太恰当。

  如您这般的天才，两百年应当出过不少，为何成就地仙之人，只有您那师弟莫衣，以及天下第一楼的那位。”

  齐天尘皱了皱眉：“你知道莫衣是我师弟也对，以你的能耐，知道并不稀奇。

  只是可惜我那师弟他……

  不过你说天下第一楼内有一位地仙”

  周还真有些意外：“师伯不知”

  齐天尘缓缓摇了摇头：“每个人进入天下第一楼，所见所闻皆是不同的。

  那天下第一楼本是秦旧址，充满着种种神异。

  天下第一楼，更是会根据心境，映射不同场景。

  我虽进去过，但确实不知道里面竟然有地仙看守。”

  周还真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本也不算多么重要。

  无论齐天尘知道与否，自己总能把他找出来。

  “好，暂且不说这个问题，除却成仙之人少之又少，为何逍遥天境的人那般多，进入神游玄境的也少之又少。

  此境固然难入，但整个北离，南决，东西南北四境，加起来该有多少天才，为何破境之人如此之少

  据我所知，入神游当守四境，以防止域外仙人下界。

  当年学堂那位天下无敌的李先生，便去了北境看守，您的师弟，也去了东境。

  若仙人真的铁了心要下来，凭借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四个神游，当真挡的住

  为何这些年，没有新生神游，却也没见仙人

  是因为域外仙人，突然对这方天地失去了兴致”

  齐天尘胡子都快薅掉了：“看来你知道的事情，的确很多。”

  周还真缓和了语气，叹了口气：“我倒宁愿不知道一些事情。”

  齐天尘沉默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天下第一楼。

  天剑阁你就不想去

  我看你身边连一把剑都没有。”

  周还真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要剑何用到了我这个境界，天地万物皆可为剑。”

  齐天尘一挥拂尘，扭头就走：“当我没说。”

  天下第一楼，虽然只有四层，却高耸入云。

  据说雪月城的登天阁，便是仿照这个建造的，只是徒有其形。

  周还真站在天下第一楼的门口，看了半天，突然笑了。

  “哦看到了你不欢迎我，那我偏要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