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阁 怎么比?
作者:雪頭      更新:2023-08-14 07:03      字数:7780
  明水,宽有千丈,河水平缓。正中百丈宽的河底深却不知几许,据说有一条陡然下折的河渊,河床之上是清澈明缓的明水,河渊下却透着一股邪劲。河水不仅颜色泛着绿意,而且无时无刻不翻滚涌动,就像是河渊内有一条巨龙翻动欢腾。

  高阳果儿站在河水内,高筒的布靴已被水面淹没半尺深,冷冷看着身前被自己狠狠摔下的太子正欲挣扎起身。

  抬脚,踹下。“扑通。”刚站起半个身子,还未挺腰的秦长安再次趴进了水中。

  “咳咳。”秦长安被灌了一口水,呛得眼泪瞬间涌出。心底早已恨急,可技不如人,不得不低头。“高阳公……小姐,我实在不知你身为女儿身,冒犯之处,请见谅。”

  高阳果儿的秀眉猛的一跳,这个狗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抬起的右脚狠狠的落下,再次踹进水中,连在后背的脚尖更是用力的碾动着。

  秦长安本来身体被高阳果儿一路折腾的就疼痛酸胀,这下更感觉到一股钻心之痛侵入心肺。刚裂开的嘴内瞬间流入许多明水,剧烈的咳嗦一团团气泡冒出。巨大的窒息感袭来,下意识左手掐诀而动,原本没有一丝反应的灵力瞬间聚拢而生,向后指出。

  高阳果儿能看到无数的气泡泛出,心中一紧。突然,无数的冰凌在水下激射而出,双手胸前环抱之时,雾气顿生一点不剩的把冰凌全部收下,而后一滴滴的水珠在雾气中落下融入明水。

  秦长安借她分心之时,身子瞬间滑出数丈,站起的时候,一个小巧的平台在明水水面凝结而成,被他一脚踩上。

  “高阳小姐,不觉得有点过了吗?”能看出他的面容上怒火横生。

  “哼,你是如何解开封灵之术?”高阳果儿看的出他虽然会一些方术,可并不是真正的术士,自己对他的封灵竟然会失效,实在怪异。

  秦长安见她在意的只是一个方术的成败,更加怒急。右手横划胸前,一柄三尺冰剑而生,左手变换的法决配合着右手舞动的冰剑,一道道冰凌有大有小,成四面围困或满天激射,无一不对着高阳果儿而去。

  高阳果儿只是周身淡雾弥漫,像极了故事中的仙人降世的景象。激射的冰凌全部犹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个刺透雾气,皆变为大小不一水滴重新滴落。她不是没有出手擒住他的实力,而是想试出本已经被自己封灵的太子是激发自身血魄解开还是真有密法。

  如果和自己一样激发血魄,必然坚持不了太久,而如果是别的原因可就真的惊人了。

  术士和武者不同之处,不仅仅是能调动天地灵力供自身施法,更主要的是需要获得修行的灵力认同。世间大多数术士是穷尽一生去追逐天地各种灵力认同,而有的人反而天生就被灵力拱卫。如果是后者,自古就被称为天术士,意思很明显是指先天就是术士,他不必耗费心力去修习灵力,维护灵力,因为这种人一旦安心修习的时候,愿意拱卫的灵力会疯狂聚集于身供他驱使。在其余术士看来,天地之间躁动无常的灵力只是他们的奴仆一样,说为他们自身的一部分也不为过,随手而来,挥霍而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高阳果儿的脸色变了数次。

  “不是激发血魄,实在没想到大秦太子还是位天术士!”刚过一柱香的时候,心底略有一惊。

  “怎么会?”过了两柱香,心底的震惊已经不下于听闻当面明水河面漂尸的场景。

  “不可能!”第三炷香一过,她终于忍不住惊叫而出!如果催发血魄,任何术士早已经坚持不住,而看他施展的冰系方术,即使是天术士,水灵力趋之若鹜也应该把周遭所有水灵力消耗一空,可已经有三炷香的时间,自己明显强他太多的灵力都被消耗一半,可依旧看不出他灵力稀薄像是枯竭的感觉。

  秦长安从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施展过术法,洞虚观道长教了自己几个术法以后,却只教了自己一个积攒灵力的小道决。刚够施展几次就不得不停下,总因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消耗一空。而今日不知为何,能感觉到无数的灵力通过明水疯狂的涌入身内。自己所会的几个术法消耗都赶不上涌入的迅速,而身内难以发泄的灵力更是拥挤的厉害。

  高阳果儿再也难以平静的等下去,她不知道这个来来回回只会激射冰凌的太子还能施法到什么时候。一旦自己灵力耗尽,就不是能不能折磨他的问题,而是一旦被他逃脱,再想遇到他这样的天术士可就难如登天。

  周身的雾气慢慢散开,原本一动未动的身子淡化消失。

  秦长安看到对面的高阳果儿身子淡化消失,手中一顿。左手的法决立即变为仙人指路,离有数丈的距离内,平缓的明水顿时彻底冰封起来,而其中一个娇小的孔洞尤为明显,慢慢消化出来的高阳果儿正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

  “高阳小姐,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次事情都后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秦长安并不想真的和她撕破脸皮,不止王族和高阳氏脸面,更有眼下南疆异动心中难安。

  安南城虽然偏东,离着南疆的东侧却不是很远,一旦南疆异常,安南城必然和永镇城一样首当其冲。大秦东吴和蜀地虽然两面包绕南疆,可真若无能为力的时候,只能凭借明水来阻挡。明水西起昆仑山脉,东至东海无尽海域。昆仑山脉高不知几万丈,而东海海域更是一望无际,明水天然成为阻挡一切的天险,永镇城和安南城就是两个矛尖一般绝不容有一丝的不安因素。

  高阳果儿并没有回答,双手轻按冰面,犹如冬雪遇骄阳,身旁的冰冻瞬间出现了诺大的一个融洞。衣袍舞动间,身体已经向前飞去。

  秦长安左手急忙变为拈花姿势,一道道冰墙突兀立起,相互之间竟只留有丝毫的空隙,远远望去就像是只有一堵厚有数丈的冰墙。

  高阳果儿本来疾飞的身子被冰墙所挡,不得不停下。伸出的右手震碎一道紧接着又是一道,震碎依旧是。两个人就像玩起了立和破的游戏,一个在极快后退立起,另一个在后面同样刹那破碎追逐。

  看到明水上再次僵持的两人,早已来到这里的铁三不仅苦笑。’这两个人怎么看着好像是女的要强迫男的去成亲似的。’

  身为武破的武者,被高阳果儿激发血魄甩开的距离终于在明水河畔追上,想不待少主受辱先重伤高阳果儿的心思在听到少主喊出’小姐’的时候愣住了。

  他虽然武者境界高,可是看别人身份也是凭借其人的言行举止,实在没想到这个高阳果儿竟是女扮男装,难怪长的如此秀气。只是统领大人……

  想到这里,不觉抬头看向永镇城方向,好似隔着上千里依然能看到一样。

  永镇城,明水河畔。

  一列列幽甲卫站立岸边,而不远处的水中一个娇瘦满身幽甲覆盖的人正在双手撑在水面之上。原本无数的舟子,渔船,游人等等皆都在不久前被飞奔出城的幽甲卫赶进了城内。更有无数的幽甲卫护卫岸边,双眼所见之处,除了踏入水中的统领以外不允许出现一个人影。

  站在城墙上来回笃步的郡守满脸紧张,他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情。只听给自己通禀的幽甲卫说不允许任何人出城,然后等自己来到这里才看到远处明水河畔的情况。已经过了好久了,自己不怕百姓有怨言,因为幽甲卫行任何事,百姓皆都不敢埋怨。可统领大人自己在水中这么久了,不见一丝上岸的迹象。如果真有个小病小灾,自己这个郡守绝对是第一个被责罚的官员。

  “噔噔噔。”一阵快步响起,韩铁柱领着一众武将登上城墙。郡守急忙迎了上去,“韩将军,你看统领大人这是何意?”

  一开口就说出自己只是按照统领大人的意思办事,以后出了事情可别全责怪到自己头上。

  韩铁柱看着郡守斜眼道:“你身为郡守都不知道,我刚在营地赶来更不知情。”

  “不过既然是统领大人的命令,咱们等着便是。”说完对着一旁的徐远桥使了个眼色。

  徐远桥急忙跟着韩铁柱走到一旁,“韩将军,这个我也不知。只是刚才下官正在和统领大人回禀这次深入原始大山的情况,就看到统领大人突然起身之后就在屋内消失了,等觉察到幽甲卫的异常,才打听到统领大人踏步明水然后一动不动。”

  韩铁柱脸上的疑惑更是凝重,统领大人这次来到永镇城定然是为了南疆之事,今日行为异样难道感应到异动了?可是真是如此,无论是自己这个镇守将军还是幽甲卫将官都应该知道内情啊!可又一点消息都没有,又是为何?

  半晌未动的统领看着双手中缓缓涌出的灵力,覆在幽甲下的面容有着笑意,虽然远隔千里,依旧能透过灵元感应到他的存在。已经太久没见到他了,久的自己都已经深埋心底。

  然而听到鼓声响起的一刹那,汹涌的念想瞬间把自己努力太多年遗忘的一切重新清晰深刻。踏入关内的时候,心海满怀希望的想看他一眼。得知他已经去往东海,又殷切的希望一切顺利。可,知悉他失败的时候,出身鲛女一族的自己竟泛出对族人的恨意。他不可能失败!他怎么会失败!

  我的儿子!那可是万年以来第一个鲛女所诞下的儿子。鲛女一族,天生地养的灵元所生,不会有子嗣?可谁又知道万年的诅咒被我儿子打破,他应该是这世间唯一拥有灵元的人。怎么没有鲛女选择他,怎么会!

  想到这里,平静的心情顿时怒起。双手涌出的灵力似乎不要命似的奔腾而出,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秦长安感觉到瞬间挤入体内的灵力已经把自己身体挤涨的要爆开一般。

  “这是啥情况啊!”平时恨不得多积攒的灵力此时却成了催命符一样,双眼慢慢变换了颜色,只剩下瘆人的眼白看着一切。

  震碎冰墙的高阳果儿,终于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子。追逐了许久的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灵力可供自己施展,看到那个默然站立的人,松了一口气息,伸出的右手正对着他的脖颈。

  “小心。”一直沉思的铁三,终于在灵力狂躁的时刻惊醒了过来。看到已经离自己有些距离的两人惊惧万分,不仅仅是看到高阳果儿的右手只差一丝抓住少主,更是看到已经没有了色彩的少主那双眼球。

  “嗡。”即使已经一只脚踏入武破境界,铁三依旧被明水之上狂躁的灵力击飞了出去。倒飞的身子能感觉到无数犹如利器的灵力肆意刺击着自己的护体罡气,已有许多地方被刺破,些许的疼痛更加让他焦急万分。眼中所见皆是四下乱窜的灵力旋风,夹杂着无数的冰凌,沙石席卷河畔。

  ’希望少主千万别出丁点的意外。’艰难抵挡的身子,一点点被狂躁的灵力推动后退。

  身处狂躁灵力中心的高阳果儿彻底呆住了,僵硬的身子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狠狠的抱在怀里。听到身边狂躁灵力席卷一切的怒啸,片刻,呆立的眼珠才慢慢转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心海竟涌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反手紧了紧他的身子,像是欲把自己的身子再多一点拥入这一刻让自己无比安心的怀中。

  早已忘记了多久,貌似自己刚有记忆吧!狂风呼啸的夜里,被自己沉河的那个男人偷偷把自己扔进清河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助!胡乱挣扎的自己多想有个人把自己抱起来啊!最后救下自己的族长爷爷,嗤笑一声,“若想人救,不如自救。”

  虽然自己努力修行到现在成为了卫领,可是依旧忘不掉那夜的心念,只想有个人把我抱住,狠狠的抱住!

  幽甲卫看到原本无恙的统领突然倒了下去,无数个飞起的身影犹如兔起鹤落到了身边。两个最早的卫士急忙轻柔又细心的搀扶住已经昏厥的统领,另外落下的幽甲卫更是两两紧靠,背对着三人围成一圈。劲驽上弦,长剑出鞘。没有一个人影,就如临大敌。

  其中搀扶住统领的卫士低声道:“吹哨,戒备。”

  另一人在怀中摸出一个黑溜溜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尖锐的哨声传出很远,永镇城内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哨声响起。这种哨子只有幽甲卫所有,在广阔草原和蛮族杀伐之时为了更加方便发放号令所发明,而后就一直延续下来。

  无数穿戴整齐的幽甲卫好似发疯一般冲向南门,而许多没有挂甲的幽甲卫更是双手抓起甲胄边跑边穿戴,如果有外人看到更惊讶的便是已经熟睡的幽甲卫听到哨声的那一刻,突然睁开的双眼透着狠戾,翻身只抓起身边的武器就冲出营地。

  幽甲卫给敌人最切身的体会就是阵型严谨,最重整齐划一的节奏,而从来没有见到过幽甲卫如此不顾一切的时候。

  一切只因为哨声传出的急促消息。

  ’统领,

  晕倒!

  保护!’

  统领的安危让每个幽甲卫都不敢有一丝犹豫,一部分是幽甲卫条例的赏罚,一部分是涉及自身,而更多的却是对统领由衷的崇拜和信服。

  这个统领带领幽甲卫近二十年,在关外的战斗无论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无人不竖起大拇指。大小战斗总是能看到那个瘦弱娇小身影骑的马匹第一个冲在前面,令无数敌人恐惧的方术替代了吹响战斗的号角。只要水龙卷升起的时候,统领绝对冲在最前面杀伐。

  在老卒的嘴里更详细说着一个事情,幽甲卫最勇武的其中之一铁三大人,本来不叫铁三。只因为早就流传开的那首诗,铁三大人只承认前三件事,最后一件背负统领大人跨越千里雪原的事情打死也不承认。先开始还有人认为是千户怕统领记恨,最后在一次醉酒的时候忍无可忍的千户说出实情,才知道统领是为了救铁三大人才负伤的,而为了幽甲卫勇武之人的形象统领才让他不得否认。从此以后有熟人叫他铁三,虽然没有第四件事的壮举,可让更多人愈加敬佩统领。

  无数的幽甲卫盏茶之间聚拢向南门,保护统领的圈子随着移动更加厚重。最外圈的卫士,靠里的百长,再靠内的千户,最靠近统领的营长,无一不是武道惊人就是方术高绝。身手平庸职位却高的人则斥令急行而来的幽甲卫封锁街道,四面戒备。

  劲驽手和长弓手房屋楼阁之上全部占据有利地形,警惕着一切。盾兵持盾站立街道两旁,巨大的盾牌立起,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看透街上情景。盾兵之内,长矛,大刀伺机而视。

  原本街上的行人躲进店铺的不敢冒头,被拥挤在外的战战兢兢跪于街道边侧,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心头。更有许多人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裤裆之内早已湿滑一片。

  “嗡。”

  “咄咄咄咄”

  长弓和劲驽声音响起,只看到一处阴暗角落的木板上箭矢犹自抖动,巨大的冲击力已经把木板击成无数块,木板下躲藏的一只野猫被射成了筛子。

  等护卫统领的人墙终于消失不见,无数的幽甲卫才缓缓集合阵型各自被百长带领重新回到营地。

  现在城墙上的一众武将无不心潮澎湃,而内政官员则面露胆寒。

  刚才城墙上当值的幽甲卫不仅防护着下面,更有许多兵卒举弩持剑对着他们,如果在过去早就怒不可遏,可是他们是幽甲卫,就没有一丝脾气了。更何况如今统领具体为何,所有人心头更是沉重。

  韩铁柱心情低沉之时,更是激荡。这样的队伍对于任何身处沙场的武将来说都是无不打心眼里喜欢,给人的震撼数次冲击这自己的认知。世上还有能击败幽甲卫的军队吗?没有!绝对没有!

  狂躁的灵力风暴慢慢消失之前,铁三已经趁着灵力减弱来到两人身前。

  “咳咳,少主。你们没事吧?”看到如今两人的样子,虽然明眼看出无碍,了具体的还是问一下为好。

  高阳果儿挣了挣安心的脑袋,睁眼看到身上只剩下几缕布条遮挡重点的老头,不禁立即转头躲开。可是映入眼中的却是更加白花花的臂膀,虽然比起老头子露出的皮肤紧凑了不少,更加白皙,可也不是自己的啊!

  双眼艰难的移动,才发现这个该死的狗贼正在用力的抱着自己,而终于看清所有之后冲击心海的杂乱念头完全混乱了起来。

  我的衣服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个他相拥?他看到我裸身没有?我该怎么办?他现在是假装昏睡吗?

  “咳咳,高阳小姐,我家少主没事吧。”幸亏被少主的身体遮挡着,若不然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也没脸看一个光着屁股的女孩子。注意到高阳果儿神态难堪的样子问道。

  高阳果儿这才注意到拥抱自己的太子虽然呼吸匀称,可接触的肌肤上总是传来若隐若现的寒意。右手指尖轻轻碰触,一道极寒的灵力反震而来。

  “他好像有点不妙。”高阳果儿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镇定。

  铁三瞬间靠近,轻轻搭在后背的手掌上能感觉到无数失控的灵力正在少主的体内乱窜。眉头皱起,“高阳小姐,我要带少主先寻一处静地调理片刻。”

  高阳果儿失口而出道:“我住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铁三狐疑的眼神,怒急道:“我又不是真想杀了他,他身为太子,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尤其在安南城受伤,对我高阳氏来说也不是好事。”立即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具体为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铁三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请高阳小姐尽快。再晚一会,我怕容易惹起不便。”说着看了一眼四周。

  高阳果儿这才注意到被灵力席卷的冰凌,沙石正在缓缓落下,而没有了这些东西的遮挡,自己两个的人可不就成了围观上来人的笑谈!心头大急之下,被抱着的身子淡化起来,另有一团巴掌大小的凝重雾气围绕住秦长安的不便。“刚才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我已经尽力了。”清脆的声音飘忽传出对着铁三解释道。

  铁三倒是无所谓,屁股光着也是光,身子全光也是光,谁看不是看。

  “高阳小姐,还是赶紧去你住处吧。”

  话音刚落,前面像是被魂魄背着的秦长安极快向着城门飘去。

  什长伸长了脖子瞧着,刚才明水岸边好像有什么怪异的事情,更是传来骇人的响动。看到无数人围了过去,如果不是当值,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滚开。”一声清脆的声音击碎了什长零碎的想法。略有愣神,手忙脚乱让所有兵卒连拖带拽的把门口眨眼就清理一空。

  远远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子虽然依旧很快,却比出城时还是察觉到慢了太多。

  白皙的肤色,紧凑的皮肤,虽然佝偻着身子,歪着脑袋,似乎被空气背着,但是什长转动的眼珠中明白背着他的定然是卫领大人。

  更有许多好奇的人远远跟着追来,什长急忙一使眼色十多个兵卒把南门彻底把死。

  “什长,那两个明晃晃的屁股蛋真是圆润,都快赶上女子的翘腚了。不过卫领大人这是怎么了?不仅沉河,还要鞭尸不成?”孙候看着离远的光屁股男子,没注意到什长一直努力眨眼。

  高阳果儿一个趔趄,没想到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如此不堪,咬了咬牙。不过转念想到那个兵卒说的话,真有点忍不住捏一下双手反扣的地方。

  ’比女子还圆润的翘腚,真是这样?’心痒难耐,可是她知道眼下应该快点回到住处。后边好奇聚拢的行人越来越多,真不知道如果他醒来以后知道了自己光着身子被人围观,又该如何?

  就在众人指指点点中,终于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看守的卫士正欲阻挡之时,冷冷却又熟悉的声音把他们喝退。

  “退下!后面跟着的人全部打折右腿,关闭宅门。”

  卫士虽然惊异卫领为何带一个裸身男子回来,可依旧没有一丝犹豫。而跟到这里的人才注意到这个宅院属于谁,更想起宅院主人是谁!一时间鸡飞狗跳,刚才还指指点点,恨不得一直跟着,然后摸清一切后当做以后茶余饭后的笑谈。此时却恨不得多生两条腿,飞快离开这里。

  天底下却没有这样的好事!好奇无罪,但是好奇到恨不得用别人的名声以此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就有罪了。不是世间拿这种人没有办法,而是早晚有他惹不起的人给他点记性。

  一群人被数个卫士堵住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一个个赶忙跪下,哭的眼泪鼻涕乱飞,可冷眼看来的卫士依旧不为所动。卫领安排下的事情,如果人人磕头赔罪就可离开,那自己这几个人就怕到时磕头赔罪无数也离不开的。

  “卫领让我们打折你们右腿,一个个站好等着。别等我们烦心不小心打死了再来怪我们出手重了!”

  听到这里,跟了几条街道的众人更加哭天喊地,打折的右腿,这不成了废人!以后还怎么过活?

  “让你别嚎了,怎么就是不听。”其中一个卫士抓住一个大声哭求的人拉出人群。

  抬起的右腿就像是踢一块木片,“咔嚓”一声,那个已经被吓尿的人脸色猛然涨红,然后凄惨的哀嚎传出,倒下的身子,双手紧紧抱着右腿膝盖位置,而原本直挺的右腿弯成了一个向前交叠的角度。

  “再有吵得,左腿也打折。”宅院内再次传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踢断男子右腿的卫士对着闭着大门的宅院躬身道:“是!”

  低头看向脚下的那个人,只见他艰难的摇了摇头,疼痛涨红的脸色又因忍气憋的更是加深了许多,全身冒出的汗水打湿衣衫。抬手把裤脚塞进了嘴里,也没有理会刚才被吓尿时被浸湿的裤脚此时已经有一股异味飘散。

  “我轻声,我轻声,这就走。”含糊不清的说完,一点一点向来时的路爬着。

  看热闹的人这下顿时被吓傻了,更有许多人知道躲不过去撕下厚厚的布条狠狠的吧嘴巴塞住或者缠起来。

  卫士看着爬动的人,默然说道:“管好你的嘴,要不然就怕你以后都说不出话。”

  “一定,一定。”男子急忙回头应声。

  宅院内的高阳果儿已经把秦长安放在后院的一处闺阁,这个宅院是自己成为卫领以后拥有的住所,虽然和高阳祖宅离得不远,可胜在幽静。一般很少有人前来,所以只有自己这一个闺阁。心里也不知如何想的,未加丝毫的犹豫就把一个陌生的男子放在自己的床上,还是个光屁股的男子。

  想到这里,又不忍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男子的腰下。

  “真的比女子的还圆润?怎么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