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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时秋风悲画扇      更新:2023-08-22 05:58      字数:4143
  大喜。你妹,我来魏府是干嘛的,就是来唱白脸的啊,终于等到魏老爷子问出这句话了。甄士德放下茶杯,“哦不,老爷子您别误会,李知县初到襄阳,诸事不通,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只是我和黄县尉觉得,魏老爷子德高望重,是我襄阳大德之人,魏族有事,便是我等之事,理当为魏老爷子分忧解难。”一听此言,魏半山胡子气得翘了起来。好家伙,感情刮皮县令走了,你和黄斐弘眼看新来的知县年轻,就私下里趁这事来威胁我魏族,我道是为何,原来是为了钱魏半山冷哼了一声,不怒自威。甄士德心里咯噔一跳。暗暗祈祷,李知县啊,我可是豁出去了啊,要是你的计谋用,那我真被你坑惨了。魏半山起身,朗笑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等黄县尉的好消息了。”甄士德心里惴惴,卧槽,怎的和李知县说的不一样。他不是说自己只要如此这般,魏半山必然会委曲求全,说一通软话来稳住自己么,怎的现在看来,魏半山一点也不惊慌啊。不敢擅作主张,甄士德起身,“公务繁忙,就不打扰老爷子了。”魏半山寒着脸,挥袖,“不送。”目送甄士德离开后,魏半山盯着进来的长房魏平阳,沉着脸道:“平阳,去江陵府的人多久能有消息”魏平阳虽四十出头,或是忧心家族大事,头发已斑白,形容矍铄,加上穿着得体,很有点儒雅风范,闻言不假思索的答道:“三弟等人骑的皆是快马,最迟三天可以返回襄阳。”魏半山不说话了,三天时间似乎有点来不及。希望黄斐弘一众人等不会加急赶路,如此,才有机会抢在他们之前将疏柳那丫头带回来。只要将疏柳带回魏府,一切事情都变简单了。魏半山叹了口气。这件事真是黄斐弘和甄士德两人的主意,他俩为了钱,真敢得罪我魏族新来的李凤梧真不知晓吗魏半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捋不出线索来,掌控魏族后,第一次生出力之感。县衙后院,李凤梧和甄士德坐在院子里阴凉处。待甄士德说完今日拜访魏府情形后,李凤梧沉默了一阵。魏半山这老头子竟然不服软。这倒是出乎自己意料,原本以为,魏半山为了魏族颜面,必然会屈服,最差当时应该对甄士德好脸相向。而不至于连送客的礼仪都不曾有。这老头子的钱不好骗啊。不过李凤梧笑了笑,貌似由不得他啊。对此李凤梧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正修缮黄家堤也是为襄阳人办事,作为襄阳望族,你们的根基就在襄阳,此举也是为你们这些襄阳士族好。没了土壤,怎么长得出强大的家族。对甄士德道:“昨日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吗确定不会让魏族怀疑到咱们头上来”甄士德笑了笑,“黄县尉的关系您大可放心,他交代了的事情,必然不会出差池。”李凤梧点点头,“那么魏疏柳的父亲呢,得设法和他见上一面,当父亲的嘛,总归是会心疼女儿的,尤其是我听说他那一系人丁不旺,只有这么一个独女。”“那倒是不用了。”甄士德笑眯眯的道,“已经得到消息,是魏平江亲自带人去的江陵府,黄县尉见机行事,必然会和魏平江一起回襄阳。”李凤梧有些不安,“就怕到时候黄县尉搞不定魏平江,不管怎么说,希望黄县尉顶住压力,就算正面和魏平江过招,也必须得将魏疏柳和卢震掌控在我们手里,尤其是魏疏柳,绝对不能被魏平江带回魏府。”甄士德深有同感,“黄县尉应该知晓轻重。”长出了口气。李凤梧挥挥手,“如此,还请甄主簿上心一些,多关注一下咱们布下的那些棋子,切莫把咱们卖了,否则到时候咱们都得灰头土脸的滚出襄阳。”这件事上,三人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看起来是想从魏族手上坑钱来修缮黄家堤,实际上从整个襄阳士族手上拿钱。一旦被揭露,那就成了整个襄阳士族的敌人。那样的话,别说区区知县、主簿和县尉,哪怕是襄阳知府被整个襄阳士族敌视,也得焦头烂额,之后的公务都别想好好完成了。大抵行政一方,政令公务都要得到士族的扶持。这是大宋社会阶层构造的必然性。所以尽管刮皮县令在襄阳搜刮民脂民膏却还是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一点,他从来不和士族作对,甚至诸多士族也从这位刮皮县令的手段上捞到了不少好处。吃亏受苦的永远的底层百姓。甄士德应道:“我理会得,这便去盯着。”看着匆匆离去的甄士德,李凤梧一时间坐在那没有动,许久才叹了口气,“都是老狐狸啊”如果自己没有猜,甄士德先前对自己说的肯定有所隐瞒。和魏半山的谈话中,甄士德留了余地,没有把魏半山往死地上逼,所以魏半山才有底气不理甄士德,而看后续情况再决定。也可以理解,毕竟甄士德在襄阳经营多年。有所顾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这样也能显得这件事情更自然,不至于让人一眼就看出阴谋味道,所以自己敢打赌,魏半山此刻肯定还明白,这件事襄阳县衙究竟是什么目的。接下来,就看襄阳人的了只有襄阳人能将魏族逼上绝境,也只有襄阳人能让魏家老爷子亲自登门拜访自己。t第十七章 流言猛于虎傍晚时分。1魏半山上了年纪后,虽然精神还抖擞,但各种明显不如壮年。上了床力不从心,上了桌子食不知味,看见会子也没多少念想,心中千思万想的只有件事,如何延续魏族辉煌。加上这两日因为孙女的事情闹心,魏半山更是没胃口。随意吃了些膳食,拄了拐棍在两个丫鬟的侍候下,慢慢悠悠的在魏府后院的花园里散步,边思索着这两日生的事情。孙女和胥吏私奔,这本是魏族不可承受之辱。事实上如果卢震身份稍微好些,哪怕只是个富贾人家的子弟,魏半山多半也会在孙女软磨硬泡下同意了这门婚事。偏偏卢震只是个胥吏。还文不成武不就,科举只过得解试,熟谙兵法也只是自诩。否则襄阳县衙的人又怎会给他个小马谡的称号。马谡不就是纸上谈兵么。把疏柳交给这样的晚生,你让我如何放心她今后的幸福。况且三子魏平江就这么个女儿,于情于理,都该嫁入好人家,而不是区区个襄阳县典吏之家。长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都是自己对她过度宠溺的。寻日里魏疏柳在魏族的地位,不敢说媲美长房魏平阳,在她那辈魏族后生中,连长房长孙也不遑多让。可想而知这丫头被宠成了什么样。她现在在江陵府寄人篱下,日子会过的很苦的罢如此也好,倒叫她知晓外面世界的现实和黑暗,没准就幡然醒悟悬崖勒马了呢。就在魏半山暗暗自责的时候,就见长房魏平阳气急败坏的跑进来,“父亲,不好了”魏半山眉头跳了跳。重重的顿了顿拐杖,斥责道:“也快是知天命的人了,怎的如此浮躁,我平时都白教导你了只要不是金人打进襄阳城,再大的事也休得慌张”就算金人打进襄阳城又怎样,作为本地望族,金人占城之后不样得好好对待。魏平阳低头喏喏认,待老爷子平息了怒气后,才道:“父亲,刚才听得人说,今儿个不知从哪里流传了开来,说疏柳和人私奔了”魏半山愣住了,“是谁在说”魏平阳苦恼的道:“都在说,大街小巷都议论着呐。”魏半山反而不急了,脑海里飞转动,难道是甄士德和黄斐弘的手笔仔细想,又觉不对。下午和甄士德番谈话,自己可以肯定,这俩腌臜货是求财。如果他俩来这手,将这件事揭晓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又怎么来威胁自己,自断财路如果不是甄士德和黄斐弘,那么又是谁呢是长门和魏族直有矛盾的丁家还是素有襄阳小魏族的黄家丁家那老头子虽然直和自己不对付,但那家伙素来耿直,做事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来。而黄家的话,貌似也不可能。黄二郎那小儿子去岁被薤山的土匪绑了去,还是自己出面帮他赎回来的。他要是做出这种背恩负义的事来,黄家今后也别想在襄阳立足了。魏半山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捅魏家的刀子不知怎的,魏半山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似乎是有人想抓住疏柳私奔的事情大做文章,但其目的却又让人茫然。甄士德和黄斐弘是求财,这很好理解。但那人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仅凭疏柳私奔还不足以整倒魏族,最多就是疏柳要遭受重罚,魏族丢掉层面皮而已。只要过段时间,襄阳人便会忘了此事。或者等魏家再出个进士,襄阳便只会越崇慕魏族的风光。究竟是谁为了什么魏半山当机立断,“平阳,你度着人去查下,看这个流言的源头是哪里。”比要揪出幕后之人。倒叫他知晓,我魏族的屁股,你是摸不得的。魏平阳反身离去。襄阳府治里,放衙后本应在各自府中享受惬意生活的知府狄少生和推官钟蘅,两人聚坐在起,面容都有些凝重。钟蘅率先说道:“府尊可知晓了今日之事襄阳有点乱成锅粥的感觉啊,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狄少生苦笑,“若是不知晓,又怎会坐在这里和弘大兄商讨。”钟蘅,字弘大,三十七岁,绍兴二十二年进士出身。面白须,双手嫩白。看就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读书人,只不过在官场呆久了,也有了圆滑事故的官场风气。闻言苦笑道:“府尊可知是谁,又有谁敢去摸魏族的老虎屁股貌似襄阳城有此胆量,有此能耐的人不多。”虽然狄少生称呼自己的字,可钟蘅不敢自恃,还是敬称府尊。尊敬都是相互的。狄少生慌不迭道:“弘大兄且莫此说,某也不会狂妄到去动魏族,老爷子也是桃李满天下的人,得罪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桃李满天下不是说魏半山是个教书先生,而是说他的门生极多。作为襄阳魏族的当家人,襄阳考出去的举子们,不少人都曾拜老爷子为师,事实上老爷子致仕之后,还真在府学之中担过闲职。当然,是当初襄阳知府聘请,不吃皇粮。钟蘅闻言不解,“那下官还真不知道谁有这个气魄了,张大使应该不至于。”张大使就是安抚使张明之。狄少生想了想,“下午襄阳县衙甄士德去见了魏老爷子,你可知晓何事”钟蘅笑了笑,“估摸着是想趁浑水捞点油腥,跟着刮皮县令久了,近墨者黑罢。”狄少生点头,“这倒是有可能。”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片刻后,狄少生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道:“弘大兄应该知晓,前几日,新到任的有大宋雏凤之称的李知县来府治要钱了。”钟蘅忽然个机灵,“难道是他”狄少生笑了笑,“不好说。”这件事还真不好说,襄阳府中,敢动能动魏族的只有三两人,个是京西南路安抚使张明之,个便是自己。若说有第三人,那就非这位新科探花郎莫属。第十八章 中庸之道细数李凤梧的轶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在建康时候,尚是个白衣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