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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更新:2023-08-22 11:13      字数:4712
  第0427章夜奔廓州半夜里,李昂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有关哥舒翰的一些事迹,天宝年间,安禄山的堂兄弟安思顺曾数度上奏,称安禄山来日“必反”,果然,后来安禄山打着清君侧的借口起兵反唐。朝廷先是以封常清与高芝仙御敌,因战事不利,加上太监边令诚陷害,封常清和高仙芝两员名将双双被李隆基赐死。据守潼关的三军没了主帅,朝廷只能起用已经双腿残疾在家的哥舒翰。哥舒翰素来与安思顺不和,这哥们挂帅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如何退敌,而是清算旧怨。前往潼关的半道上,他就伪造了一封书信,诬陷安思顺与反贼安禄山私下勾结。此时李隆基把平叛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哥舒翰身上,对他自是言听计从,很快赐死安思顺与其弟安元贞,家属徙于岭外。想起这件事,李昂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黄四娘和红杏二人正一左一右地拥着他,身上不着寸缕,峰高腰细,曲线玲珑,那画面着实令为喷血。刚刚经历了风狂雨骤,二女睡得正甜,李昂虽有些不忍,但为保万全,还是叫醒了他们。“四娘,红杏,快起床,咱们踏雪寻梅去”黄四娘睁开迷糊的眸子,看了看窗口,喃喃地说道:“李郎,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吧”李昂双手一把抓住她胸前两只大白兔,用力一揉捏,笑道:“四娘,你若不愿踏雪寻梅,那咱们就在床上梅开二度。”“不行,不行,奴真的不行了”黄四娘吓得连忙爬起来,冷风一吹,整个人顿时也就清醒了,连忙穿起衣裳来。李昂又在红杏那粉嫩的月臀上拍了一巴掌,哈哈笑道:“杏儿,你再不起来,郎君我可就要大棒侍候了”一说到大棒,红杏心儿呯呯直跳,也连忙爬下床去,引得李昂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鄯州城里的老百姓,因受了惊吓,很多人还没能入睡,还好,一个时辰过去了,城中再没有异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大家的心也慢慢松了下来,正准备接着睡一觉;就在此时,城中再次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只听街上有人不时地喊道:“快往西门往西门小心伏击”“李大夫,快走哥舒翰又带人追来了”“聂风,带你的人马断后,我去夺取西门,兄弟们,跟我走,快”马蹄隆隆,在夜色中特别震撼人心,城中的百姓吓得再次爬起床,纷纷透过窗户、门缝向外张望,但见街上灯火通明,一队队战马向西门飞奔而去,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纷纷往下掉。马上的士兵无不戴盔披甲,刀枪齐出,一时间,整个鄯州城又被吓醒了,女人惊叫,孩子啼哭,乱声四起。李昂带着护卫,以及聂风的三百人马,迅速夺取了西门,飞驰而去。哥舒翰带人追出去,直追了十里,夜色茫茫,眼看没法追上李昂,这才不得不作罢。第二天,鄯州城内的秩序虽然恢复了,但人们仍心有余悸,私下里窃窃私语,议论着昨夜的事件:“真是的,为了一个吐蕃使者,哥舒大使竟然要杀李大夫,这还有天理吗”“还大使呢,我看他根本就不配做大使,我可听说了,那天为了给吐蕃使者出头,哥舒翰拔刀相向,李大夫当然不能伸着脖子让他砍啊,在打斗的过程中,是哥舒翰自己掉粪坑里去的,怪得了谁呢”“听说他和吐蕃人私下有勾结呢”“不至于吧,哥舒翰也曾几度打败吐蕃人的呀”“我看呀,那只是哥舒翰和吐蕃人在演双簧,哼哼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啊要是哥舒翰真的暗中勾结吐蕃,那咱们鄯州岂不是危险了,逃吧,赶紧逃吧”“我看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太着急,前边有李大夫的亲信部卒守着呢,吐蕃人要打过来没那么容易。”“对对对,昨晚李大夫已经突围出城,现在想必已经在招集亲信部下了,你们想啊,以李大夫的威望,他登高一呼,陇右的兵马还不得全听他的,哥舒翰就算要投敌,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这可难说,万一他带着手下人烧杀抢掠,把鄯州给祸害了,咱们可不就惨了吗”“牛老七,你逃啊你去看看,这鄯州四门可都关得严实呢,你往哪里逃”“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大伙先别慌,我看哥舒翰私通吐蕃未必是真,李大夫刚刚把吐蕃打得奄奄一息,我大唐如今威服四海,万众归心,哥舒翰身为陇右节度大使还能调动兵马。如果他真的叛唐投敌,陇右的将士有几个人愿听从于他更何况李大夫已经安全出城,想必正在集结大军,很快就能回师鄯州,到时只要李大夫登高一呼,所有的士兵还不都得放下武器,听令于李大夫”“说真的,就不该让哥舒翰出任这节度大使,李大夫打得吐蕃闻风丧胆,这陇右节度大使由李大夫来做才是,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这还用说,朝中出奸臣了呗”“”节度使衙门里,哥舒翰正在大发雷霆,在场的官员和将领一个个噤若寒蝉,相互之间不时交换着眼色。“查立即给我查出李昂的去向葛成裕,这事就由你负责,天黑之前查不到李昂行踪,我拿你是问”“喏”节度判官郭运振小心地问道:“大使,此事要不要立即上奏朝廷”另一个判官任平寅也跟着说道:“是啊,大使,李昂毕竟是银青光禄大夫,又刚刚平定了大非川,在陇右军中威望很高,若是其真要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咱们还是赶紧奏报朝廷,早做应对才是。”哥舒翰满腔怒火地说道:“郭判官,这奏疏就由你来写,就说李昂桀骜不驯,肆意妄为,拉帮结派,意图反叛”“这”郭运振一脸为难,皆因这叛逆可是十不赦的重罪,一旦坐实,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这什么让你写你就写,你也想公然抗命不成”哥舒翰更加恼怒,目光象刀子一样射向郭运振。郭运振只得连忙道:“下官遵命”此时李昂三百余人马,已经快到拔延山了,他此去的目的地是廓州,廓州乃宁塞军驻地,宁塞军使马重赞率军讨伐大非川,现驻守防于伏俟城,廓州城由慕容和顺率一千五百人留守。廓州南临黄河,有津渡通黄河九曲之地,东邻合川守捉,北靠拔延山,原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冲。黄河九曲之地收复之后,大量商人蜂拥而来,与吐谷浑人交易商品,廓州变得越发繁华了。李昂一行奔驰了一整夜,人困马乏,便在山脚停下休息,李泌吃了个馍馍,喝了几口水,笑道:“李大夫占了廓州,东有合川守捉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旧部,西有华秋华军使驻守的石堡,南面是广阔的黄河九曲之地为战略纵深,再有李晟、马重赞等可驰援,也算是占据陇右半壁了,如此可安枕无忧矣”“泌什么占了廓州,你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起兵造反呢,真是的”李昂一边啃着烤羊肉,一边不满地说道。李泌呵呵一笑,调侃道:“至少哥舒翰现在一定已经上奏朝廷,说李大夫反了。”“呸”李昂吐出一块软骨,接过黄四娘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就他会上疏吗李泌,少废话,你也立即给我写份奏疏,就说哥舒翰枉顾君恩,私通吐蕃,给我狠狠的弹劾他我倒要看看,圣上是信他的还是信我的。”聂风杀气腾腾地说道:“李大夫,照我说,不如立即招集人马杀回鄯州,以您的威望,谁敢不从先把哥舒翰这厮给干掉,看他还怎么造谣”李泌笑吟吟地说道:“李大夫刚斩了一个节度副使,紧接着又斩一个节度大使,到那时,李大夫恐怕不想反也不成了。”“反就”“住口”李昂及时阻止了聂风,斥道,“哪儿凉快哪儿呆去,别净说屁话”聂风见李昂怒了,顿时灰溜溜的跑开,跑了几步,又折回头,飞快地撕了个烤羊腿,才一溜烟地跑出数十步外,靠在一株松树下猛啃羊腿,仿佛那羊腿是哥舒翰似的。接下来,李昂屏退了左右,只剩下他和李泌二人。李泌沉吟了一下问道:“李大夫半夜突然逃离鄯州,可是发觉哥舒翰真有心置大夫于死地”“那倒没有”李昂认真地说道,“我只是防范于未然,哥舒翰此人肚量有限,他落入粪坑之事,一定会视为终生之耻,对我怀恨在心是必然之事,卧榻之旁,伏着一头随时可能伤人的猛虎,我这觉睡得不安稳啊”哥舒翰平时为人颇为豪爽,李泌没想到他会给哥舒翰这样的评价,他思索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李大夫出守廓州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的意思是,设个局把哥舒翰干掉”第0428章孰是孰非李泌瞥了李昂一眼,说道:“若李大夫真想杀哥舒翰,倒也不难。”“哦然计将安出”“假戏真做”“什么假戏真做,泌,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杀了哥舒翰,让李光弼、葛成裕等人假意叛乱,引吐蕃赞普亲征陇右,坐实哥舒翰与吐蕃私通的罪名”李泌笑吟吟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真按他这么干的话,以牺牲哥舒翰一个节度大使为代价,要让吐蕃相信陇右确实发生了内乱似乎不难;而对求和无望的吐蕃来说,陇右内乱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吐蕃很有可能会倾巢而出,全力一博。等尺带珠丹发现落圈套时,苏毗部再突然发难,平定吐蕃指日可待啊李昂感叹道:“泌,你这一招真馊”李泌呵呵一笑,对他的话也没往心里去。李昂接着说道:“咱们刚刚在大莫门城杀了个马重赞,这招如出一辙,吐蕃人还会上当再说了,吐蕃人还没缓过气来,时值寒冬,就算陇右真发生了内乱,吐蕃也未必能出兵啊最后只怕吐蕃大军还没来,朝廷问罪的使者先到了。”“牺牲一个节度使,成就平定吐蕃的大业,倒也值”李泌又加了一句,或许,这不再是玩笑话了。李昂想了想说道:“就算真要牺牲哥舒翰,现在也不是最佳时节,总得让吐蕃准备准备,要不然孩子舍出去了,狼没引来,那岂不是白折腾”说实话,如果牺牲一个哥舒翰,能换来平定吐蕃的机会,李昂倒真愿干,只是哥舒翰毕竟是节度大使,要干掉他本身就不是容易的事,更难的是善后工作,之前杀董延光,是董延光先当街动刀子,自己还险些获罪,而且有了这个案底,再杀哥舒翰,就算找到什么借口,别人也未必相信了。李昂哥舒翰同时上奏疏弹劾对方,两人的奏疏也几乎同时送达长安。哥舒翰弹劾李昂意图谋逆;李昂弹劾哥舒翰私通吐蕃,这下子热闹了,鄯州离长安迢迢千里,除了二人的加急奏疏之外,还没有别的消息传回,朝廷也无从判断二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但无论是李昂企图起兵谋反,还是哥舒翰私通吐蕃,只要有一个是真的,那都是捅破了天的重大事情,就连李林甫也不敢隐而不报。这些日子,李隆基正高兴着呢,李昂不负所望,在骆驼桥再次大败吐蕃,歼敌数万,进而夺取了一直被吐蕃控制的大非川,俘获吐蕃数万帐,马牛羊数百万头。这可是大唐开国以来数得上号的大捷啊市上无数文人墨客为此狂饮高歌,就连李白也有诗云:君不见,李日之,单枪匹马入陇西。胸藏甲兵三十万,雷为战鼓电为旗。奇兵忽出昆仑巅,狄夷惊诧谓神仙。李隆基深感没有看错人,用李昂对付吐蕃,加上一个能征善战的哥舒翰,平定吐蕃看来是有希望的然而现在,被他寄予了厚望的二人,一个说对方谋反,一个说对方通敌。不管谁说的是真的,对陇右而言,恐怕都是一场灾难啊李隆基突然有种被人坏了好事的感觉,心里很是恼火,侍候在旁的高力士垂着眉眼,轻声劝道:“大家不必过于苦恼,依老奴看来,哥舒翰和李昂所弹劾对方的罪名,都未必是真的。”李隆基转头看着高力士,问道:“高将军,你是说二人只是在打嘴仗”“回大家,这只是老奴的猜测,二人的奏疏之中,虽然弹劾了对方的重罪,但又都没有附上确凿的证据,看起来更像是两个人在打嘴仗斗气。”李隆基松了一口气,他这一生文治武功足以夸耀古今,如今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平定吐蕃,解除这个心腹大患。哥舒翰和李昂都是他看好的人才,他把平定吐蕃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二人身上,如果二人真有一个出了问题,变生肘腋,那平定吐蕃的宏愿恐怕也就无从谈起了。高力士见他有所意动,便接着说道:“大家,李昂和哥舒翰都是难得的虎将,这样的人难免有些傲气,互不心服乃是寻常之事。而且老奴听到一些传言,当初李忠嗣为节度时,李昂对王忠嗣提拔重哥舒翰等人曾口出怨言,为此哥舒翰还曾找李昂比试过,二人早就有嫌隙,如今同在陇右,相互弹劾对方也就不足为奇了。”“胡闹”听了高力士的话,李隆基气不打一处来,敢不得立即把李昂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