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后退几步，开口解释：“师尊我......觉得能为天庭做一份贡献。”她睁着眼说瞎话，不过是说真话更麻烦。

  贡献哪里需要她来做，做贡献这种事太无私。

  “你......让为师......”云沂坐到椅子上，他原本清冷的眼中多了许多自责。

  好像徒弟不听话都是他的错。

  宋颂抬脚踌躇几瞬走过去：“师尊，我错了。”

  这种情况，认错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你错了？宋颂，是不是为师错了？”云沂抬眼看着她，眼中的自责让人心疼。

  宋颂紧握双手，抿唇摇头，又道：“师尊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和师尊商量就.......”

  “不必多说。”云沂开口打断她，“现在不要唤我师尊，宋颂何时真正把我当作师尊？”

  云沂的话让宋颂心中咯噔一声，她慌忙：“师尊，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

  她慌了。

  云沂的话是什么意思，终于受不了要赶她走吗？

  可能吗？

  宋颂渐渐咬紧牙冠，死死盯着云沂。

  “下次？”云沂反问，又淡淡道“为师让你记住这次。”

  还没等她没反应过来，一阵飓风裹挟而来，狂风中她被吹到半空中。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缠住了她，宋颂冷着脸下意识要去攻击，想到云沂刚刚的话又生生停下来。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狂风刮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已经听不见门外火神急切的声音，四周桌椅板凳散落在各地，花瓶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云沂设了结界，他们虽然还在拂云殿，却又完全与外界隔绝。

  或许火神打开的门会是另一番景象。

  飓风停下来，宋颂放下抬起来挡风的手。

  明晃晃的甚至耀眼的金黄，一股热浪袭来，是眼前这个生物在喘气？

  宋颂大脑被刮的缺氧，怔怔看着眼前的生物，环顾四周，她的房间堪堪装下这个庞然大物。

  她试探性开口：“师尊？”

  金龙喷出滚烫的龙息回应。

  宋颂感觉腰腹上的空间被压缩，龙的腹部不断收缩挤压，金属质感的鳞片即使是隔着布料，也能十分清晰的感知。

  “师尊？”宋颂挣扎了一下，徒劳，好像更紧了。

  “是我。”笃定的回答，是云沂的声音从眼前的金龙口中吐出，炽热的龙息仿佛带着怒气。

  宋颂：“......”

  突然间，龙的威压大了数倍，死亡在向她逼近。

  宋颂一瞬间有种错觉，云沂要杀了她。

  连连不断的真实的强烈窒息感，让宋颂不断挣扎。

  坚硬的鳞片，任凭她怎么拍打都无济于事。

  金龙的脑袋在不断向她靠近。

  保持清醒，保持清醒，宋颂在心里默念，可笑，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吗？

  这就是云沂想让她知道的现实。

  “为师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处境。”

  听着云沂几分模糊的声音，宋颂思绪被牵引，被当成破布娃娃一样的处境吗？

  “要不要我出来？”

  大脑中传来付平的声音。

  她摇头。

  “即便是为师......”金龙有几分艰难继续道。

  金龙的脑袋就在她面前，甚至抵到她的额头，龙须的触感有点痒。

  “即便是为师，也有想把你拆骨入腹的想法。你不知归仙，不问为师便擅自做主。”

  威压提升，灭顶之灾不过如此，宋颂闷哼一声，嘴唇颤抖。

  好难受，不能呼吸，骨头快要碎了。

  不是，刚刚云沂说了什么？

  拆骨入腹？

  把她？

  想？

  宋颂：“......”

  哼，动不了。

  这威压有点烦。

  宋颂一边忍受着全身的战栗，一边调动思绪。

  拆骨入腹拆骨入腹拆骨入腹拆骨入腹......

  不是想这个，是要记教训。

  拆骨入腹拆骨入腹......

  算了......

  徒弟哼唧了一声，是不是太过了？

  云沂歪着他的龙脑袋，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徒弟，他是不是过分了？又想了一遍。

  他冷着脸收起龙身，小徒弟被完好无损的放在地上。

  宋颂察觉到龙息的消失，周围的空气再次疯了一般涌入她的喉管。

  猛地深吸一口气，愣愣的看着云沂。

  刚刚说什么来着？

  对，拆骨入腹。

  不是，处境，她的处境，处境艰险。

  ......

  宋颂：“......”似乎无法妥善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复杂。

  “为师只是想告诫你，此事之凶险，你不该不和为师商讨。”

  云沂淡淡的声音传来，打断宋颂的思绪。

  她点头。

  “为师会和帝君说清楚，解了你身上的归仙。”

  宋颂：“好。”

  云沂皱眉看向宋颂，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下次还莽撞吗？”

  “不了。”宋颂乖乖回答。

  “当真？”

  “当真。”宋颂笃定，吧？

  云沂眉头跳了跳，不太好的预感。

  他挥手间便把房间恢复了原样，撤了结界。

  门外的火神一脸平静的看着二人，看来是已经接受了云沂的所作作为，即使不接受，又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

  云沂轻叹一声，亲自扶起还坐在地上的宋颂，别把徒弟吓傻了。

  “哪里不舒服？”云沂换了个温和的口吻问。

  宋颂摇头：“心里。”

  云沂皱眉：“和为师走。”

  “去哪儿？”宋颂问。

  “找帝君。”云沂平淡答。

  不行，不能去，她的计划还没成功。

  如果不是碰见那个老道，她的计划不会推行的如此快。

  她老君宫的假身份藏不住，拂云殿里的真身份自然也藏不住。

  诚如付平说藏起来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必定会打听她的身份。

  到时候对她有利的局面就会消失，陷阱被堂而皇之的搬到明面上。

  她要做的是真真假假，混淆视听。

  要阻止云沂。

  “我难受。”宋颂哼唧两声，捂着心口皱着眉说。

  云沂现在肯定不会听她狡辩，能拖一时是一时。

  看着云沂在探她脉息，宋颂心虚的盯着云沂看。

  说实话，很难把金龙和云沂联系在一起，如果云沂是龙，她可能会猜是银色的。

  金龙……

  宋颂尽力表演心口痛，心口痛没发现，肩膀上的伤被发现了。

  云沂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开始为徒弟疗伤。

  火神现在一旁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正好和宋颂对视。

  打趣道：“你师尊的真身可是从来没被逼出来过。”

  云沂手上动作一滞。

  真身金龙，如果不出意外便是帝王一般的存在，而云沂却仅仅是仙尊之位。

  付平于血铃铛中听着外面的谈话，心中也升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