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身世
作者:午味      更新:2022-05-07 06:16      字数:2357
  四月初,吴叔再次带着叶安来访时,石洋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将人再次引进堂屋后,静静地退出来。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众人落座后,吴叔看着这沉稳安静的夫妻俩,暗暗点头。

  他看这两孩子也不是傻的,从他们先前接触的两回中,应也能猜出些他们的身世背景了。

  但此刻萧烈和傅胭都没另献殷勤,很是沉得住气。

  更何况,这几日他们也不是一事未做等待着。

  从萧家附近的住户客人以及安平村里打探来的消息,他们也了解了更多。

  总而言之,若是老爷知道了找到的亲人如此不错,定也能得到些许宽慰吧。

  吴叔放下茶杯,主动道:“咱们不妨先取出玉佩,验看一番。”

  萧烈点头同意,从怀中取出玉佩放到桌面上。

  吴叔也将他带来的那块放到一起。

  两块青白温润的玉石如出一辙。只是一块背面刻着“锦”字,一块背面刻着“卓”字。

  单看质地和样式,众人心里已有定论。这故人算是找对了。

  吴叔走近,将两块玉石的底部靠拢相接,两块玉内原本的线条就连成了一片叶子的形状。

  若分开来,便只以为是玉石原有的纹路,看不出什么形状来。

  因而萧烈原先从未注意过。

  吴叔笑道:“果然如此。”

  他指着这连接成型的叶子纹路对萧烈傅胭解释道:“这两块玉,原就是出自同一块玉石。匠人依据这片原有的叶子状纹理进行切割,打磨成两块相同的平安扣。”

  “它们作为叶家子嗣的一个身份象征一块给了哥哥叶卓,也就是我们老爷,一块给了妹妹叶锦。”

  萧烈接道:“也就是我娘。”

  吴叔叹口气:“对。”

  可惜如今玉找到了,人却不在了。

  萧烈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两块玉。

  她娘真的就是叶锦。她娘也有亲人,有哥哥挂念。

  沉默了一会儿,萧烈伸手将娘的玉重新收回怀里,坐回原位。

  吴叔见此,也将另一块玉佩收好。

  这玉既是老爷的一个身份象征,可得好好保存,等回京后还得还给他呢。

  比这玉更有价值意义的东西,老爷多的是。可因着这是与胞妹共同的身份信物,老爷一直都小心妥善保管着。

  若不是这回收到线索,老爷又无法亲身前来,他也舍不得将玉石交给他哩。

  李锦就是叶锦,萧烈萧简便是他家老爷的亲外甥,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三年的寻找终于尘埃落定,吴叔松了口气。

  他温和地笑道:“阿烈,我叫你阿烈行吗?”

  “吴叔您说。”萧烈点头。

  “这身份咱们也算是确定了。我来的时候,老爷曾说,若是找到你们希望你们随我一块进京,一家人团聚。”

  傅胭微微拧眉看向吴叔。

  如今只是确定了双方的亲缘身份,其他的事情他们毫不知情,贸然进京只怕不妥吧。

  她没说话,又看向萧烈。

  萧烈心里自也有一番谨慎,他沉声道:“这个不急,我想先知道我娘为何会独自离开府邸?”

  吴叔抿着唇,萧烈冷冷地看向他:“怎么?不能说吗?”

  “没,既然是一家人,你们早晚也会知道这些的。”吴叔看向暗含警惕的萧烈傅胭,叹了口气,“叶安,你去外面等我吧。”

  叶安只落座了半块椅子,一直垂首安分的呆着。

  此时收到吴叔的吩咐,反而松了口气。

  “是!”叶安起身行礼后快步退出。

  院子里,石洋刚打了水,就看到叶安出来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他看看房门紧闭的堂屋,挠挠头招呼道:“小哥?过来树下坐吧。”

  叶安回首看向后面的屋子,想了想便来到院子里的树下。

  吴叔他们有要事相谈,他还是离远些吧,非礼勿听。

  屋子里,吴叔看着萧烈将那段过往慢慢道来:

  “你娘出自京中的昌平伯府,和我们老爷叶卓是一母同胞的庶子女。”

  伯府?庶女?十六岁的姑娘逃出府邸?

  这信息量可太惊人了!

  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复杂的多啊。

  傅胭差点打个嗝,赶紧喝了口茶压压惊,眼睛却紧盯着吴叔。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此时吴叔也只能说出来:“我家老爷叶卓是昌平伯府的庶长子。嘉临五十三年,厉朝纷争不断,时年十九的叶卓跟随当时还是皇长子的陛下上了战场。嘉临五十五年末大胜,先皇病危召皇长子回京。我们也跟着回来了。”

  “等我们回到府里时,昌平伯夫人联合府里,谎称姑太太染了天花被移居庄子上休养,不可探视。那时候局势紧张,老爷忍着悲痛辅佐陛下继位,后来便收到人没了已经火化下葬的消息。”

  萧烈紧握拳头,眼眶通红,怒视着吴叔:“你们那伯府偌大的家业,却能将一个小姐的病逝瞒天过海?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样吗?”

  “昌平伯夫人是嫡母,掌控伯府后宅。老爷姑太太的生母姚夫人在老爷去了战场后不久就病逝了。”

  事实上就是被瞒天过海了。

  提到那些过往,吴叔也难受:“昌平伯夫人当时说,姑太太和她的奶嬷嬷、一个贴身丫鬟都被传染了天花,一同火化下葬。另一贴身丫鬟证实了此事。”

  “我们当时查过,府里府外异口同声都咬死了这件事,而我们除了怀疑毫无任何线索证据。”

  “即便这样,我们老爷也自此与昌平伯府断绝关系,给生母妹妹守孝一年。这些年来饱受争议。”

  傅胭暗暗咂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烈红着眼,暗嗤一声:“既然认定人死了,现在还来找什么?”

  吴叔继续:“三年前,老爷奉命捉拿京城外一处作乱的凶匪。”

  “从一匪徒口中意外得到消息,姑太太并不是病逝。他们曾在抢劫商队时听一老嬷嬷报过昌平伯府小姐的名头。但当时他们以为是那嬷嬷扯大旗,且最后那姑娘也在逃跑时滚落了山崖。”

  “我们老爷抓住这似是而非的消息,将当年的一些奴仆暗暗审问,才撬开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