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没有任何行动的，如果说后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她们导演的一场戏就演不下去了。”顾清和不认同绛珠的话，连连摇头。

  “导演？这是何意？”陈大小姐疑惑的瞧了一眼顾清和，又看向绛珠。

  绛珠同样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你不觉得这个局一开始就已经布下了吗？”顾清和郑重的看向陈大小姐，肯定的开口。

  “小姐，你想想，今晚你去了柳含烟那里，刚好这个时候后厨来人说需要帮忙的丫鬟，可是你看二小姐和柳含烟的丫鬟都没有去，只有咱们芳菲院丫鬟需要去，这是为什么呢？”

  “后厨是夫人的人，二小姐自然不会去，至于含烟小姐，她虽然唤老爷义父，但是说起来也算是府中的客人，她身边的丫鬟是柳家的人，没有理由要去后厨帮忙。”绛珠立在一侧，开口说话。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再反过来想一下，如果后厨真的缺人，那为什么要我一个刚进府的新丫鬟，今天是什么日子？是老爷的寿辰，去后厨帮忙的丫鬟如果做不好，就是给寿宴添乱，杨氏会不知道？”顾清和摇头解释道。

  “那个时候那位妈妈叫的是……”绛珠张开嘴，细想了一下蹙眉道：“不对，妈妈进来的时候好像是已经知道了清和一样，根本就没有开口问咱们院子里多出的丫鬟是谁，反而以奴婢受伤不便去厨房为由，直接让清和去厨房。”

  顾清和淡淡一笑，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而且清和当时穿的是男装，按照那位妈妈一般的态度，一定会多加训斥一番，甚至会上报给方妈妈，可是……”

  “可是她不仅仅没有发火甚至允许清和先去换衣服，再去后厨。”绛珠像是抓住看什么，眼里闪过光芒。

  “没错，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了这些事情，受到谁的指示又什么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顾清和将目光落在陈大小姐的身上，声音如钟鼓一般震撼心扉。

  “是母亲。”陈大小姐的眉梢染上愁意，陡然开口。

  “嗯，毕竟方妈妈是杨氏的人，她做的一切都是代表了夫人。”顾清和赞同的点头。

  “那米翁里的绣花针……也是母亲派人安排的！”陈大小姐说话的时候看着顾清和，想从她的嘴里听出否定的答案。

  她虽然长年见不到父亲，而且府中的一切事宜都是杨氏把控，在下人面前也没有威信，但是说到底她名义上的母亲没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她不相信母亲会害她。

  “这个……就要问问绛珠了。”顾清和突然看向绛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什么？”绛珠一愣，手足无措，她能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水缸没有毒药吗。”顾清和斩钉截铁的沉声道。

  “这……这两者有什么联系。”陈大小姐望着顾清和一双乌弯弯的晶亮眸子，满脸的疑惑。

  “小姐，那个时候在杨氏那里你也看到了，她对老爷的事情很在意，就连方妈妈原本是她的人都被罚跪，而且在堂前的时候她也是开口让付妈妈扶她回去的。”

  “不管太太怎么对小姐，但是奴婢也能看出太太是对老爷确实是打心眼里的好。”绛珠在一旁默默开口。

  “如果是杨氏下毒，那么一定不会在水缸里下毒，她只要给小姐的饭菜里下毒就好了，要知道后厨所有的菜肴都是用那个水缸里的水的，她这么做岂不是将老爷和陈府所有的人都毒了个遍！”

  “至于米翁里的绣花针也不可能，原因和之前的一样，杨氏不会为了害小姐你而毒死全府的人，况且方妈妈掌管着后厨，如果饭菜出事，那么方妈妈就逃不掉，最后杨氏的掌家地位就会动摇甚至掌家的权力会交到江氏手里，所以不会是杨氏。”

  “那是谁？清和你说的我都有点糊涂了，这么说谁都不是了？”陈大小姐显然还没明白。

  “是江氏。”顾清和很想说是柳含烟，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这需要证据。

  “江姨娘？”陈大小姐和绛珠对视了一眼，又立刻摇头，“不可能是她，清和你难道忘了吗，今晚母亲要请家法的时候是她的一句话让母亲改了注意，如果是她做的，那么米翁里的绣花针没有陷害得了你，这件事情也可以让你无法活命，她干嘛要开口救你，而且江姨娘为什么要害你呢，就算你是我的丫鬟，这件事情会连累到我，可是我一个府里的小姐又影响不到她什么，她为什么要怎么做？”陈大小姐说出了她的考虑。

  顾清和静静的瞧了一眼陈大小姐，没有立刻讲话，而是坐在了红木椅子上，淡淡道：“有时候最不可能害人的人，就是藏的最深的人。”

  如果是你的好姐妹，该怎么办？

  “害人不一定是可以得到利益，不一定有矛盾。”

  “况且江氏害你就能得利益！”

  “利益？”绛珠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考虑顾清和话里的意思。

  “小姐就拿杨氏来说吧，她没有做过，可是却从后厨的管事妈妈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你指示的，到时候她对怎么对付你？毕竟这件事情的受害人说不定有老爷。”

  “母亲或许会将我关在院子里，或者是送到乡下的庄子里。”陈大小姐接着开口，这些后果她是明白的。

  “如果这个时候江氏跑到老爷那里说这件事情其实是杨氏管理府中不力，那么方妈妈必定会失去后厨的管事资格，就连杨氏的掌家权都会动摇。”

  “我明白了，如果江姨娘是在米翁里做手脚的人，那么她是最大的得利益人。”陈大小姐的脸色一暗，咬唇艰难的开口。

  顾清和瞧了一眼陈大小姐的反应，确实，如果不是看到柳含烟腰间的荷包，她是真的以为这件事情会是江氏做的。

  因为她相信杨氏或许是交代了方妈妈做些什么，但那是为了小惩大诫又或者是为了借此将陈大小姐禁锢在院子里，但绝不是以老爷的安危为代价！

  那个打翻的药汤和细眉细眼的丫鬟才是杨氏唯一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