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点头，不再犹豫而是大步走向窗户，推开了几个紧闭的窗，然后侧身向里面看去。

  “有光，我们快将这些药材都架子上取下来。”顾清和眯起了眼睛，瞧了一眼外面红彤彤的火光，心里一喜，对胡四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帮忙。

  “上面有声音，是不是烧到了这里了。”胡四敏锐的感觉头顶有怪异的声音，刚走了一步就抬头看去，心里有些担忧。

  顾清和神色一凝，看向声音处，微沉道：“先搬东西，这火要是烧到了屋顶还会有些时候才到里面，倒时候我们会先闻到浓烟，现在先不管它，抓紧时间将香囊和药材都隔开。”

  “这些架子都不是废木做的，可以暂时放在墙角处。”顾清和也开始搬运药材。

  “运到哪里去？是在屋子里面还是外面？”胡四借着光将一袋子的香囊抱到怀里，开口问道。

  “外面，里面随时有可能被隔壁的屋子连着烧起，空旷的地方安全一些。”她点头道。

  胡四闻言立刻跑了出去，一个接一个的将药材袋子往外面搬运。

  顾清和毕竟是女子，力气没有他大，只能选择小袋的陈皮。

  “院门处的火好像灭了些。”胡四放下手里的袋子意外的看了一眼道。

  顾清和抬眸，看着火舌黯淡了些，眼露亮色，一阵欣喜道：“太好了，人多了就能帮着运了。我们再去搬点。”

  这是真好了！

  “……北面，北面的火势大了！”胡四突然抬高了声音，神情有些惊恐。

  顾清和回头一看，眼睛瞪大三倍。

  北面的天空染上了亮色，火光冲上云霄，远处近处的屋子只剩下空壳，房梁七倒八歪，扬起的尘土，浓烟自中心滚滚而出，热浪似乎在扑向二人。

  但是远不仅仅是这些！

  “胡四那里是什么？”顾清和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不由的出声音问。

  这里已经是陈府的后远的偏角，但是东北方向去传来了滚滚的浓烟，火焰更加肆虐，原本几十杖高的树木被火龙缠上，从底部一直蹿起，噼里啪啦的烧灼着它的身体，连着一旁的树木都染上了红色，那燃烧的叶子就想金片一样，洋洋洒洒，风势大了些，它们每落一处就点起火花，不是希望是绝望。

  “这……”胡四呆了，僵硬了。

  这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正愣着，院门口的大火被浇灭的差不多了。

  “快，去里面搬运药材。”开口的是陈老管家，他走在前头。

  身后的小厮和守院护卫都鱼贯冲出，分为两拨人，一部分去南库房，另一部分灭北面的大火。

  “清和姑娘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的地方？”他上前仔细的询问。

  顾清和揭下遮住面孔的锦帕，摇了摇头道：“没事。”

  陈老爷也在这时跨步走了进来，他一脸关切的问，“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里面的药材有没有事情？”

  他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赶敢冒死闯入火海，心中不由的刮目一看。

  又想到这都是为了府里的药材，不由的一阵感动，一脸赞赏道：“清和，原本我提你做大丫鬟的时候就是看你聪慧伶俐，又有一手的好医术，现在这个管事你是当的名副其实，大火不惧，但秀本色！好，好的很。”

  他哈哈一笑很是开心。

  顾清和嘴角抽了抽，她没有那么勇敢，也没有那么负责，这话实在是说大了。

  不过在耳朵里听来还是不错的。

  她就当它是个美丽的误会，“只要药材没事就好，清和就是一个丫鬟，谈不上但秀本色。”

  “清和——”有人叫了她一声。

  来人一身淡色衣裙，一脸的焦虑，眼眸中盈盈波动。

  是陈君绮。

  她身后还跟着提着灯笼的绛珠，以及牵着手的瑶儿。

  “你怎么这么傻，库房里面这么大的火，你冲什么冲，烧到了怎么办？”她的眼眶有些红了，虽是训斥的话，语气里却是关心。

  “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凉？你将水倒到身上了？”陈君绮吃了一惊，忙回头道：“绛珠，将院子里的貂毛大氅拿来。”

  绛珠她们已经在院子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了，因为火没有灭，陈老爷不让她们靠近，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

  绛珠将手里披着的大氅敞开，直接披在了顾清和的身上，系好后道：“回去我煮姜汤给你暖身子。”

  瑶儿在外面吓得脸上惨白，却在看到她闯入的身影时，莫明的燃起一团火焰，她望着拿到纤细的背影，攥紧了手心，仿佛一瞬间懂了许多。

  “顾清和，你真勇敢。”瑶儿咧嘴一笑，抱着她的腰。

  “这种勇敢要不得，下次可不能怎么莽撞了。”陈君绮摇头道。

  顾清和淡淡一笑，身子是冷的，心是暖的。

  陈行一直在西面负责指挥运水，没有见到她闯入火海的样子，却见到她立在太湖石上，素手一扬，双眸璀璨的样子。

  夜色正浓，皎月将银辉洒落，她的面前是冲天烛火而身后则是漆黑长夜，太湖石上孤立清冷的面容眉，如画的眉眼，这火在大，她都淡然。一黑一两处唯有她是明珠高悬，烨然若神人。

  那是一种不同与女子娇媚的美，是他说不清楚却深深吸引他的东西。

  如果说一开始是对她的医术好奇而多留了意，后来则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聪慧而上了心，现在却是真真的被她的性格吸引，一种要拥有她的感觉更为强烈。

  他望着她眸子点点亮亮勾唇一笑。

  裴嫣同样注视着她，那是一种好奇，一种震惊。

  她不是没想过让会武功的蒋妈妈会救她出来，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选择等待。

  现在她知道，她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

  “蒋妈妈，我突然很想和她坦白了。”

  裴嫣淡淡一笑，眼中涟漪起，随后却睁大了眼睛，张口道：“小心——”

  说着提步跑来。

  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小心——”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

  陈君绮立刻感到后背一个软软的物体贴上。

  她被推了一把，踉跄着扑倒在地，手心被地面凸起的石子划伤。

  绛珠则是想拉陈君绮，却被她连带着摔到在地。

  顾清和的动作比她们麻利，在看到黑影过来的时候就将离自己最近的瑶儿抱到了怀里，滚到了一边。

  刚才发生了什么？

  “啊——”

  嘭——

  巨大的撞击声嘭的响起，顾清和吸进了不少烟气，她皱眉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却没放下手里的人。

  “君绮你怎么样了？快起来给父亲看看。”陈老爷少有的慌张了，忙上前问道。

  “唔——”瑶儿的脸被蒙在她的怀里，差点窒息。

  顾清和放开她道：“有没有哪里伤着？”

  瑶儿乖巧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快救人！”

  “背部被砸伤了，大夫，去找大夫。”

  听到人群里传出了声音，顾清和抬眸看了一眼面前，又看了一眼横在地上被烧得火红的房梁，瞳孔紧缩。

  有人被砸到了！

  是谁？

  大家都在，一个也不少，是下人吗？

  “小姐，小姐，你快起来啊——”

  顾清和看去，眸中满是诧异。

  这不是柳含烟的丫鬟，流珠吗？

  难道是她推开了陈君绮，救了她，自己却被压在了下面？

  顾清和简直不刚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来了，让开！”这是胡四的声音。

  人群纷纷离开，让出来大片的地方。

  哗啦一声，一大桶的水即刻就被泼到了地上。

  房梁上的大火被熄灭，顾清和也看清楚了柳含烟的模样。

  她面色惨白，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和一根砸向她的房梁黏在一起，背部一些地方已经有些红肿，甚至在渗出嫣红的鲜血，俨然是一副要死的样子。

  “含烟！”陈君绮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怎么一幕，她眼睛瞪大，完全不敢相信。

  她不是想要害她的吗？

  怎么又救了她？

  “伤口很严重，随时可能死亡。”顾清和只疑惑了片刻，就将从思想上将她这个人转换成这个病人。

  “你们都让让，透风，快去拿盐水。”顾清和推开了众人，对陈老爷道：“老爷，再找姜医士已经来不及了，让我来。”

  陈老爷就是被她救回来的，自然没有插手，而是开口道：“除了盐水，有什么要准备的。”

  “回阳救逆的人参当归汤，还有止血散，干净的剪刀和桑皮线……”顾清和神色郑重的一一道来。

  临江县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顶上是两盏红幽幽的柱灯笼，垂下的流珠随风飘起又落，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三进的院落不深，却看不见光亮，县衙里面黑漆漆的，一快沉寂的雕花影壁孤单单的立在月色下，拉下长长的黑影。

  后院是知县办公暂时休息的地方。

  吴知县眯着眼睛，斜坐在太师椅上，看了眼面前堆案如山的桌子，张了张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先是捧着一杯茶盏，淡淡的喝了一口，随后慢悠悠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

  窗子是开着的，一眼就能望见院子里那棵枯萎的榕树，夜影斑驳，庭中空明如镜。

  望着漆黑夜色里唯一明亮的圆盘，他一脸的愁容，自言自语道：“欸，药材大会将近，一直压在箱底的文件不得不处理，三百多份旧案还有最近新添的二十几份纠纷案哪能在几天之内结案，也不知道皇上会亲临否？万一问起了县里的情况，我该什么回答才好。”

  正想着，外有一官差模样的男子手里拎着灯笼，脚步匆匆的从大门前大步流星跨入，腰间的佩刀隔着腰带上的装饰，随着他的动作，摩擦间咯噔几声响。

  他进了三个院门，穿过了黑漆漆的后花园才到了后院。

  “快通禀大人，县里北边的大片民宅走水了，火势控制不止，现在已经蔓延到县衙东北面的粮仓了。”这人一脸郑重的对守在门外的两个衙役道。

  吴德才闻门外有异动，三两步走动门前开门道：“什么事？大晚上的外面吵嚷嚷的。”

  他心里正烦着，有一点的动静都不舒服。

  哪里知道等会儿的消息才让他的心飞出去呢。

  “大人，走水了！粮仓也烧起来了。”守门的衙役大呼了一声，吓得他手一抖，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盏。

  “你说粮仓烧起来了？”吴德才绿豆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八字胡抖得厉害，脸色却是“唰”的一下就白了。

  官差模样的男子一脸的焦躁，对吴德才拱手道：“大人，情况危急！

  东北面的粮仓烧了大半，守夜的孙益现在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只有几个弟兄们在帮着灭火。”

  粮仓系国脉，民心定乾坤，皇上还没亲临，县里就出了这种事情，这还得了！

  而且那里面囤积的粮食可用十几年之久，大火一烧还能剩下什么？

  吴德才心嗖的一下就掉进了冰窖，愣的僵住了。

  “大人，还请您派戍边的兄弟门赶去灭火！”官差模样的男子又喊了一声。

  吴德才这才回过神，忙开口对守门的衙役道：“你去将县丞和主簿叫醒，让他们各自带着十个衙差去民宅区看看！”

  吩咐完守门的两个衙役，他立刻回去，回身从背后的墙壁上摸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物件。

  随后他合上墙上的凹面，脚步匆匆，神色相当郑重的对面前的官差道：“你去将戍边的士兵都招到县中，赶赴粮仓救火，让他们取灭火云梯和铁钩水桶。”吴德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将一小块黑漆漆的老虎模样的令牌交到了他的手里。

  那官差立刻拱手道：“是，大人。”

  说完就衣摆一提，大步匆匆。

  吴德才也不敢多留，赶紧唤了马夫亲去粮仓。

  他一走也，衙门里面基本空了，除了留门的小厮再没了他人。

  衙门口马蹄扬起，尘土飞扬，就见那驾车人扬鞭而去。

  小厮见知县走了之后，才合上了大门，正欲转身却被一击劈掌袭击。

  一击而中，立刻就仰面而倒，毫无知觉。

  “一点武动都没有真是太容易了。”一道黑影从小厮的身后走出，抬脚踢了踢他的身子，声音很是粗旷。

  他一身夜色一般的衣服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完全看不见面孔，只留出了一双狼遇见猎物般发着寒光，遮得住面孔却遮不住他贪婪的本性。

  另一个强壮些的黑衣人眼神中则更加理智些，他淡淡道：“去里面看看，别耽误时间了。”

  “留着他干嘛？你为什么不然我动手杀了他？”先前的男子有些不满的开口，手也握成拳头，眼看着就要锤下。

  “你懂什么？这就是你武功高？留着他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坏了主子的计划，你一族人的性命都抵不上！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高壮的男子喝了一声，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

  “哼，不就是卑贱的下人嘛，能被注意到？非我族人就是该死！”男子虽然上下嘴皮子动动，嘴里还是有些不满，动作却停下了，没有再行动。

  “我们分头行事，你去东面，我走西面。如果里面有人见到了你的脸就杀了他，没有的话敲晕就好了。”男子嘱咐道。

  “还不是一样。”粗旷的男子不屑一顾。

  “别废话了，找到东西我们就走，你注意些。”男子抬高了声音又道：“你就忍一忍，那天随你怎么做，想杀谁杀谁，现在你得收收心，别乱来。”高壮男子又道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很期待。”男子眼中流出对鲜血的向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分开后，声音粗犷的男子直接进了吴德才之前在的屋子，眼神在桌子上扫了一圈之后，翻动起上面的文件。

  “怎么没有？他放在哪里？”他急切的翻动着。

  “有了！”

  他高呼了一声，将一张布满字迹的白纸拿在了手里。

  “咚咚。”

  有脚步声！

  “我这边没有，你找到了吗？”是高壮男子的声音。

  “嘿嘿，在我手里，可以走了。”男子得意的将手里的纸张他看了眼。

  “不能拿走，直接抄下就行了。”高壮男子摇了摇头，示意他放下。

  说干就干，他就着烛火将白纸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抄到其他空着的纸张上。

  “什么鸟字？看得脑壳子晕晕的，就你能学得下去，我就靠这对胳膊，就能抡起四五个这些柔弱的齐人，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直接杀过去，大口喝他们的血，大口吃他们的肉，那叫一个痛快！”粗犷男子仰面哈哈一笑。

  “把它放回远处。”高壮男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将抄好的纸张放进怀里。

  粗旷男子眉头一皱，没有再说话，放回了原处和高壮男子一前一后如影子般潜入黑夜。

  两道影子很快，如草原上迅猛的孤狼，嚎叫着。

  “主子，我们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给我看看。”被称作主子的人音沉沉道。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将东西呈上。

  那人接过了纸张，凝神一看，哈哈一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个好东西，我还怕他们什么。”他一顿又道：“你们干的很好，不愧是部落的雄鹰和草原狼，你们的部族会因为你们骄傲。”

  二人皆是单膝跪下，一手重击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们愿将自己的生命献给草原，愿长生天保佑我大金国绵延不绝。”

  “说的好，说的好，我这里有一杯酒，来，我们干杯，喝了酒，为三日后的行动而庆贺！”男子又是哈哈一下，兴致极高得端起了酒杯，双眼满是喜色。

  “好。”二人这次同时开口，接过了金樽，张口就喝，清澈的美酒顺着杯口流到了他们的脖子里，凉飕飕的。

  却让他们身子内的血液更加得滚烫和剧烈。

  “大齐的药都很快就是我们大金国的国土了！齐人随便杀，随便砍。”跪在地上声音粗旷的男子将酒杯一扔，掷地有声的大喝一句。

  “说的好。”

  锦绣坊。

  “开门，开门，有人吗？救命啊——”春桃用力的拍打着门几乎是快苦出来了。

  叶掌柜的点着灯在清点一天的账本，听见门外传来巨大的拍门声，不由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开门。

  哗啦——

  门被他一推开，一个小身影就倒了进来。

  叶掌柜伸手扶了一下疑惑道：“这位姑娘是谁？为何在，门外喊着救命？”

  “我……我是陈府的丫鬟，府里……走水了，火势很大，清和姑娘让我来找孟东家要……”春桃没怎么跑过怎么远的路，此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已经不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了。

  但是叶掌柜的还是听出了她的话，当即就神色一变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少东家。”

  他赶紧的掀起帘子，匆匆进去。

  片刻，二人脚步匆匆的出来。

  一个年轻俊熙眉眼舒朗的男子面色焦虑的走到春桃的面前道：“她有没有受伤？好不好？”

  春桃摇了摇头，还未能开口说话。

  孟瑜却当她是没有事情，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安慰道：“没关系，满满说，我已经让人安排了，等会儿东西到了我们就一起去。”

  春桃急的脸通红，她想说话！

  “这小丫头大概是急着了，这里有茶，你喝完在说。”孟瑜先是看了一眼叶掌柜又对春桃微笑道。

  春桃接过了他递给来的茶水，猛喝一口，直接灌到底部，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她有事。”

  孟瑜的双目一缩，急切追问道：“究竟是有时还是没事？”

  他有些站不住了，他要去看看。

  春桃又开口道：“府里走水，清和姑娘她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她好像是要进入火海，我现在也不知道了，孟东家，您快跟春桃去看看吧。”

  小丫头以前后厨的时候怕这怕那，后来被顾清和要去了芳菲院以为会不好相处，却想到顾清和与陈君绮都是非常好的人，根本就没有为难过她，有的时候还会找她谈谈话，她在芳菲院的几日就抵得上在陈府其他地方好些年的时光。

  她不再为自己是个三等的丫鬟而害怕，也能做主替大小姐选择合适的饭菜了。

  她不希望顾清和出事。

  “叶叔，我要要去陈府一趟，我不放心。”孟瑜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

  “少东家，你自己要小心。”叶掌柜的没有开口挽留，他知道孟瑜的性子，执着起来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

  “走，我们快去。”他对春桃道。

  春桃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眼角还有一点流水，她欢喜道：“好。”

  刚说完，身后就有好几个小伙计出现。

  孟瑜清点了一下人数，开口道：“人都全了，我们现在要去陈府救火。”

  小伙计们纷纷点头，没有一个不愿意的。

  春桃赶紧开门，正一脚迈出门外，就见到了大街上匆匆而行的一群人。

  “这些人是士兵？”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孟瑜跟在她身后，诧异道：“这是云梯？要去哪里灭火？”

  还有其他地方也走水了，而且还很严重。

  否则定然不会用到云梯和戍边士兵。

  “是不是去陈府救火的！”春桃想法简单，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不，不是，他们是收边的士兵，不是衙役，普通的人家是不可能用到他们的。”孟瑜淡淡的开口。

  除了——

  粮仓！

  对了，那个方向是临江县囤积粮食的地方。

  “居然有两处走水，太奇怪了。”叶掌柜也知道了。

  “不管了，粮仓的事情自然有知县来解决，我们去陈府。”孟瑜收回了目光，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