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输赢在即
作者:莫笑桃花      更新:2022-05-07 07:07      字数:8044
  顾清和被蒙上了双眼,能依靠的就是手间的感觉和鼻嗅药材的气味,

  当然还要多年的经验。

  耳朵里面能听到邻座有些诧异的抽气声和略显怀疑而出口的烦躁声,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应该关心的,现在她要专注在药材上面。

  伸手可及,在一众药材里面,她摸到了一片好似叶子的东西。

  她慢慢从根部摸到了底部,能大概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基本的形状。

  “纤细的须根,四菱形,具四槽,上部有微柔毛,下部仅沿菱上被柔毛,多分枝……”顾清和在嘴里喃喃的道来。

  好,她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将药草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几下,鼻尖就有一股独特的清香。

  她嘴唇勾了勾,很好,就是它了。

  放下了手里这根异常柔软的药草,顾清和继续在药材堆里面翻找着。

  她不急着掂量重量,她等着所有的药材都分好再估重。

  刚伸手想要去拿指尖碰到的一个粗粝感觉的药材,就顿住了。

  “有人晕了,是陈府的刘文!”擂台上有人大呼了一声,台上脚步匆匆。

  刘文也就是文哥儿。

  继而顾清和的耳边听到了噗通一声,很是沉闷。

  随后擂台上不断有人走动和呼喊声,场面应该是乱了。

  观众台那里的陈老爷和姜医士听到台上的呼喊声,现是疑惑的对视一眼,皆是疑惑,既然霍然起身,四目一起看向对面。

  其他的商贩也将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对面的擂台上。

  又怎么了?

  顾清和一愣,刚想迈步却停住了。

  现在她又不能离开,也不能解下黑布条,去了也是枉然。

  还是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吧?

  “阿文,你怎么了?”郝哥儿一听到刘文晕倒了就立刻解下了蒙在自己脸上的布条,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你不能解下布条——”评判喊了一声,阻止了郝哥儿的动作却迟了。

  郝哥儿一听到刘文晕到了,心里一急就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伸手取下了面上的布条,一脸慌张的上前,扶起地上面色苍白的人。

  文哥儿一脸的苍白,但是还有气息,他嘴角微微翕动,轻声道:“肚子……”

  郝哥儿伏在他的耳边心急如焚道:“你说什么?”

  宋海作为监官第一时间吩咐侍从去唤大夫,自己也脚步匆匆的走向了人群聚集地。

  “让让,大人来了,让大人瞧瞧。”司礼双臂一张,直接将身边围着的人隔开。

  宋海上前,撩起衣摆,挽袖伸手切脉。

  “大人,文哥儿怎么样?”郝哥儿急切的看向宋海,脱口而问。

  宋海皱眉片刻道:“他这是食用了寒凉之物,造成了身体的不适,回去修养就行了,不过你们二人是不能再参加比试了。”

  说完他指了指郝哥儿已经文哥儿脸上已经撤掉的布料。

  郝哥儿的心刚刚落下,却因为宋海的这句话而如坠深渊。

  他颤抖的开口道:“大人,您……您说我们都不能参加比试,那……那是不是陈府就输了?”

  “郎中来了——”侍从从台下喊来了郎中,扯着他的衣袖将人带上了擂台。

  宋海微沉着脸道:“让郎中带着他下去,开个暖身子的药方。”

  侍从点头回应。

  “陈府现在还没有输,但是已经少了两个人,比试依旧继续,这期间丢失的时辰也算在里面。”宋海看了一眼郝哥儿沉声道,

  郝哥儿看着文哥儿被抬下去的样子,不有的咬住了嘴巴,又回头看了顾清和一眼,他现在很是悔恨,怎么刚才就急匆匆跑了过去,最起码要弄清楚情况吧,这下可怎么办?

  虽然陈府不一定会输,但是将一切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怎么能行?

  “你赶紧下去,不要影响了比试。”有侍从已经在驱赶郝哥儿了。

  “我……”他欲言又止,在侍从皱眉的目光中无奈的垂手下去。

  “你家的小伙计没有事,就是肚子不适,安心比试。”宋海命侍从将擂台恢复了秩序,特意走到了顾清和的身边。

  “多谢大人相告。”顾清和歪着头,判断出宋海的方向,微微颔首。

  宋海嗯了一声,负手提步离开。

  对面的雅间。

  裴衍眯眼瞧见了擂台上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无冷,你刚才瞧见擂台上的所有人了吗?”他的音色微沉,淡淡开口。

  无冷点头道:“虽然人很乱,但是看清楚了,只有一组的人没有动作。”

  裴嫣追问道:“是不是有人动手脚?”

  “刚才有人晕倒,擂台上的所有人都被吸引,有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的人直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唯独那姜家的人是动也不动,仿若未闻,若不是定力太好就是预先知道。”裴衍声若珠玉落盘,语气虽淡却是愈加清冷。

  “姜家能依附的就是单家,是单家故意的。他们这几日未露面,却在暗中操控,就算是出了事情,旁人也只能怀疑,谁都不能直接说就是他们有关,而且依单家的势力,没人敢说的。”裴嫣眉心拢起,面上带着丝丝担忧,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就只剩清和一人了,她只能将那二人的数量一同算在自己的数目里,否则就不可能赢。”

  裴衍目光幽幽道:“她不会输,但是我也不能任由他人来破坏药材大会。”

  “大人,我们现在不能露面,还有重要的事情。”无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陡然开口。

  “不需要我露面,让吴德才去做就行了,让他也在药材里面动动手脚,让单家竹篮打水一场空。”裴衍眸色一暗,低低的开口。

  隔壁雅间。

  “爷爷,擂台上面又出事了,好像是有人晕倒了。”年轻男子一直在关注了对面的比试,却没想到第二场又出了岔子。

  “有出事了?是哪家的人晕倒了?”中年男子,忙起身隔着一条街看向对面。

  “是陈府的小伙计,我认得他衣服的颜色,不会错的。”年轻男子点头道。

  “单家终于行动了,我还以为他们忘记了,果然是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了。”中年男子接着道。

  年轻男子道:“单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动手?”

  老者微沉吟道:“单家的手段颇多,只要他们想要做,没有做不成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但是如果说是这小伙计突发疾病我是不信的。”

  “嗯,第一场赛还好好的,第二场就陡然倒下,说是身子有问题我也不行。”年轻男子点头同意。

  “老爷,姜医士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莽撞的上前解下布条的,否则也不会再文哥儿下去的时候跟着下去,现在那擂台上面之后她一个人,这比试应该怎么办?”郝哥儿心里难平,噗通一声跪在陈老爷和姜医士的面前。

  陈老爷和姜医士因为担心直接离开了观众席,走到了茶馆休息处,特意才询问情况。

  “你先起来,我且问你,文哥儿真的是因为肚子不适晕倒的吗?”姜医士微微皱眉,心里有些疑惑。

  “是,是宋监官亲自看的,他说是因为食了寒冷之物才——”郝哥儿突然停住不说了,表情有些古怪。

  姜医士看了一眼陪着来的陈掌柜开口道:“他们二人的早膳是在同济堂用的,你应该没有给他们生冷之物吧?”

  陈掌柜脾气躁,但是对姜医士却是恭敬的,他点头,郑重的看向陈老爷和姜医士道:“绝没有,我知道药材大会的重要性,特意命伙房的厨娘在后堂的大锅里面熬了养胃的粥,现在那里面还有以下剩下,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看看。”

  “同济堂比陈府还令我放心,你既然说了早膳没有问题,那就无妨,问题应该不是这个。”陈老爷摇了摇头,对陈掌柜的开口道。

  “郝哥儿,在这之后你们是不是还吃过什么?”姜医士见没问出什么就转头问向郝哥儿。

  “有,有!”郝哥儿两眼一亮,张口就道:“今早在宋监官下令休息一炷香的时候,我们在这个茶馆里面坐了坐,而且文哥儿还喝了三杯茶。”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了。

  “噢?是喝了茶?”姜医士开口就问。

  郝哥儿点头,又皱眉道:“但是文哥儿之间就说受了些风寒,身子不适,所以才身子有些不适,我也才劝他多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老板人在哪里?”陈老爷双目如炬,沉声道。

  “老板……”郝哥儿起身环视了一圈,没有找着人,走了三两步,直接掀起帘子向里面看去。

  “没人?”

  陈老爷微微眯眼道:“或许你们都被骗了,这个老板一定有问题。”

  几人正说着,有一个矮小的白须老者赶忙走来,一眼就见到了里面的人。

  “几位客官,茶馆今日不迎客,若是想要和茶还是等明日吧。”老者正是这茶馆的主人。

  “你就是茶馆的主人?”陈掌柜脾气暴,立刻就上前气冲冲的开口。

  老者一惊,退后一步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不对,你是陈掌柜?”老者现是一惊现在又满是诧异的开口。

  陈掌柜的眉毛胡子一瞪道:“既然知道我是同济堂的掌柜,那又为什么要在茶里下药,是不是你?”

  郝哥儿上前忙出声道:“不是他,适才出现的人不是他,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

  陈掌柜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伙计,又尴尬的看向老者,灿灿道:“你不是茶馆的主人,就不要胡说,我还以为是在你给我们的小伙计下药。”

  “陈管家,莫说我就是这茶馆的主人,就算我不是,也不会下药害你们的小伙计的。”

  陈老爷上前一步,微微作揖道:“还请这位老者说清楚,这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看了一眼几人道:“陈掌柜,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上个月我还是在同济堂抓过的药的,那个时候是你亲自抓的,而且没有收我那半钱的麦冬药材钱,所以我方才就认出了你。而我是这家茶馆的主人,昨日就已经贴了告示,说明因为药材大会要回去休息几日,但是因为我将一贯使用的铜壶留在了这里,才返回来拿的,听你们的话是有人在冒冲这家茶馆的主人招待了几位了?”

  这人就是茶馆的老翁。

  “看来是有人下药无疑了,可惜之前被人骗了,现在想找也找不到了。”开口的是郝哥儿。

  “几位,要是没什么事情了,老翁我拿了铜壶还得离开。”老者微微颔首道。

  “是我们打扰您了,现在就走。”陈老爷微微一笑,对老者拱拱手道。

  “怎么办?现在人也找不到,他们两个人又不能比赛,真是的,这么说的机会。”陈掌柜气的看向了郝哥儿又道:“你是一直跟着我的,文哥儿他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茶里面下了药吗?怎么就任由他喝了下去?”

  郝哥儿一直跟着陈掌柜学习药材,如今已经是大伙计了,等再过了三五年就能成为半个掌柜,要不了十年就能接班陈掌柜,现在却犯这种错误,陈掌柜自然生气。

  郝哥儿连连道:“师傅,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察觉出来就好了,文哥儿就不会被他们暗算了去。”

  姜医士摇摇头,开口道:“陈掌柜,还是不要怪郝哥儿了,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看清和的了,只要她赢,我们就有希望。”

  说到顾清和陈掌柜的眼底有了片刻的松动,脸上却是依旧沉重,“清和姑娘我很放心,但是她一个人要想赢就得分辨出三人的药材还不能错,而且那个重量的估计更是难上加难,若是那郝哥儿和文哥儿来比,虽然不会非常准,但是至少不会太过,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清和姑娘赢得了这场,只要有人和她数目相同,就会进入到第三场。”

  陈掌柜说的在场的都明白,众人不由的心里一阵凝重。

  “若是真的进入了第三场,我们也只能祈祷不是姜家。”陈老爷望了一眼擂台的方向,沉声道。

  擂台上顾清和面色平静,她在稳而有序的分辩药材,四周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原本她是该一个接着一个慢慢的分辨,这可以增加正确性,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

  因为失去了两个人,她要赢就得将那二人的份一起分出。

  而每个人的量都是有限的,她只有将自己桌前的药材全都分好才能和宋监官开口要那二人的分量。

  先前她是根据药材的外形来分辨,显然这时间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面她已经不能再靠摸药材来区分了。

  “那个小伙计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全都分辨出来了?”台下有人看见顾清和的动作,忙开口诧异道。

  “他哪里是全分辨出来了,你再看看,他是在辨认药材吗?随便在手里掂两下就放到一边,都不摸不闻,这哪里是在分辨,我看他是知道自己没法赢了就胡乱放了。”有人接着道。

  宋海一直在看着顾清和,之前还是很赞赏的,这个时候却已经微微皱眉了。

  这见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抓了一把药材在手间,而且是双手同时出动,满当当的掂量起来,随后双手一握,再次掂量,最后将药材都放到一边的木盒里。

  而桌子上面还有一大把。

  “她这样是不行的,这样是分辨不出来的。”台下就识得药材的大夫听说了第一场赛事的事情,不由的想来看看这个给监官提意见的小伙计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见也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

  顾清和没有收到台下众人的影响,而是继续刚才的动作。

  很快,她已经将桌上散放的药材都分成了几堆。

  “监官大人,请将陈府二人的药材都交到顾生这边。”顾清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色平静的开口。

  宋海一愣,他这是分辨好了?

  闻言,他赶紧起身脚步匆匆的走到了顾清和的身边。

  对面的姜家人也是一顿,他们没听错吧?

  陈府的那个小伙计居然已经分好了一组?

  因为他们看不见,莫名的心里一慌。

  宋海满怀期待的一看,重重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个小伙计会给他惊喜,却没想到是令他失望了。

  顾清和桌上虽然已经没有大片大片的药材堆在一起,且已经分成了好几堆。

  但是那些药材并不是纯的分辨好的。

  就比如说他现在看到了坐上角的位置,虽然已经分出了大片的白芷,但是里面也混有附子和桔梗。

  而其他的药堆也是,总是在一种大量相同的药材里面掺杂了一些不同的药材。

  这就是欲速则不达。

  宋海是监官自然不能开口提醒她,只能闭口不言,摇头离开。

  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是开了口:“你们将那二人的药材都移到这里来。”

  侍从立刻领命,直接上前将郝哥儿和文哥儿的药材都捧着放到了顾清和的面前。

  药材一到,她就立刻和刚才一样,双手抓了一把,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放下再抓,在掂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顾清和的额头冒出了虚汗。

  这样的方式她也是第一次用,一定不能出错。

  她的手臂有些酸痛,这都是掂量药材次数太多而造成的,但是现在她必须忽略手臂上的不适,专心的注重在手心的药材上。

  台下的人眼睛只在姜家人和顾清和这两边转,一会儿看向稳当当的姜家人,一会看向手间不停的顾清和。

  “你说哪家会赢?”台下的好事者又开始说话了。

  “我肯定是姜家人,一定是。”有人道。

  “我也绝对是姜家人赢,出了那个陈府的小伙计,其他的人不差,但是肯定是和姜家有差距的。”

  “为什么不是陈府的小伙计赢,我这才刚来,到底是出了啥事?”开口的人从人群后面挤出来,有些诧异的看向顾清和的方向。

  “你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我刚来,怎么了?”那人追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陈府一个小伙计因为晕倒在擂台上不能参赛下去了,另一个因为扯下布条去看那个受伤的小伙计失去了参赛的资格,所以现在陈府只剩下那一个小伙计了,你说他一个人再快能比得上三个人同时进行。而且那里还有姜家的人,这都不用猜就知道谁输谁赢。”先前的人嘿嘿一笑,语气里面是相当的肯定。

  “哦,那就是陈府这次一定会输给姜家人了,那去年那个魁首怎么不在这里?”这人还是不解的开口。

  “今年的规则和去年的不同,那个齐横虽然是去年的魁首,但是在第一场赛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哪里还有什么资格。”

  “可是我瞧着那个小伙计很认真,真的不能赢吗?”

  “不可能,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之前监官大人可是亲自去看了,那脸色不好看,就连眉头都皱的紧紧的。”这人咬咬牙,直接抛出了这么一个炸弹。

  “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多生事端,要是陈府那两个小伙计没事就好了。”

  “说来也是,陈老爷是个大善人,夏施茶,冬送粥,去同济堂看病的时候陈掌柜也是多为我们这些人考虑,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

  “我信她会赢。”人群中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如一道溪流划过心田。

  几人回头一看,忙道:“这不是孟东家吗?”

  “各位在这里,孟某人自然也被盛会吸引,午后就已经在了。”孟瑜淡淡一笑,俊朗如玉的容颜在黑漆漆的人群里面很是显眼。

  “你看,孟东家都说了是姜家会赢,你这个来了没有一刻的人还半信不信的,多费我口舌。”前先嘻嘻笑的男子斜瞥一眼身旁的男子,撇嘴道。

  “不,我说的是她会赢,并非是指姜家。”孟瑜目光定定的瞧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嘴畔泛起了一抹笑意,很轻却很暖。

  几人正纳闷着孟瑜说的人是谁,直接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擂台。

  “是陈府的小伙计?”有人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皱眉疑惑道。

  虽然那个方向只有顾清和一人,但是他们依旧不相信,还是想再问一遍。

  “是,我说陈府会赢,一定会赢。”孟瑜微微一笑,打消了众人的诧异。

  “这……这怎么可能,孟东家你也是从午后开始就在这里了看了,难道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陈府是不可能赢的。”

  孟瑜轻笑道:“遇到这种事情旁人不会赢,但她会。”

  “孟东家,那这样吧,你非说那个小伙计会赢,我们就堵一把如何?”有人不同意,非要一争高下。

  孟瑜回头,温和的双眸一亮,道:“好。”

  “那我们就堵五百两,如何?”那人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就随口开了个五百两。

  孟瑜微微颔首道:“可以,五百两就五百两。”

  人群中有人听到了双方这样下赌注,不由的想要跃跃欲试。

  “我也要下压,就压姜家赢。”

  “好,这明摆着就是姜家赢嘛,我也和刚才的兄弟压一样的。”

  “我压陈府——”说话的是个方嘴厚唇的中年男子。

  “这不是如意坊的东家吗?怎么你也和孟东家一样,压陈府赢?”人群中有人不淡定了,这如意坊和锦绣坊可以多年不和,怎么会意见一样?

  如果是赢率很大,那还有的一说,这明眼人看着是必输的局,却压在一起那是为何?

  “不,我压陈府输。”方嘴厚唇的男字,眼中露出一抹嘲讽,扬眉道:“孟东家独具慧眼,我们锦绣坊可没有那样的本事,自然是怎么瞧着怎么压了。”

  孟瑜的身边一直跟着叶掌柜,他是见不得如意坊的东家这般开口,当即就道:“说到独具慧眼我们锦绣坊可比不上如意坊,这一个慧眼就将自己的妹子嫁给了阿保机将军,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可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大家说是也不是?”

  方嘴厚唇的男子气的两眼瞪着二人,这老东西明着说是他独具慧眼,实际上却是在嘲讽他将自己的妹妹往火坑了推。

  要是旁的将军就算了,这个阿保机将军可是有十几房姬妾,动则打骂不断,哪里是嫁人根本就是受罪。

  众人皆是明白叶掌柜话里的意思,哈哈哈哄笑一堂。

  “你……你个老不死的,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告诉阿保机将军?”他忍不住了,手里握紧了。

  孟瑜莞尔一笑道:“刘东家莫要误会了,叶叔的话都是说如意坊眼光独具,令妹嫁给阿保机将军那是好事,您看大家笑的多高兴,大家那是羡慕刘东家您,我们锦绣坊可不行,这事和阿保机将军说了也是一样,对吗?”

  “哼,你刚才说了要压陈府赢对吗?我压上如意坊赌陈府输,你敢不敢压上锦绣坊?”

  众人一阵抽气,这可就堵大了!

  “少东家——”叶掌柜的有些担忧,他是支持孟瑜压顾清和赢得,那是因为他相信少东家的眼睛,而且赌注不大,输了也关系。

  现在这可是关系到锦绣坊了,那就得考虑了。

  “好,我孟瑜愿以整个锦绣坊赌陈府赢!”

  字字铿锵,震得众人瞠目结舌。

  “香灭,比试结束。”

  对面的擂台上敲响了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