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白衡，白衡皱了皱眉，然后对她传音道：他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重了，绝对不是一时一刻积攒出来的。而且按照师姐你说的话，我觉得很有可能这里的周宁已经不是周宁了。

  萧月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他有问题我相信，但是他不是他又是什么意思？

  白衡顿了顿，对萧月解释道：上古典籍中有记载，一些比较危险的秘境中会诞生凶灵。这些凶灵都是由进入秘境的横死人所化而成，它们会寄居在原本的尸体之中，依旧以人的形象行事走动。

  萧月便周宁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对白衡说道：可是周宁他还认识我，并且能够跟我进行正常的交谈，凶灵能够做到这样吗？

  白衡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周宁一眼：可以的，它们会保留着身为人时的记忆和神智，却再也没有办法自由的操控身体。因为它已经成为了秘境的一部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强行控制猎杀外来者。

  萧月听了白衡的话，慢慢的垂下了眼眸：所以说，即使它再想回到人群中去，也是没有办法了。它只能待在这里，亲手杀掉曾经是朋友和同门的人，然后永远生活在这种阴影之中。

  白衡听出了萧月语气中的同情，于是正了正声色说道：师姐，你没必要对它产生同情，要知道，在他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算不得人了，现在住在那副躯壳里的，不过是有着那个人记忆的怪物罢了。

  萧月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了白衡一眼，对他说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动手吧。

  她说完之后，拿着碎星剑一步一步的向周宁走过去，然后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喊道：“周宁。”

  周宁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反而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师姐，我现在不太舒服，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之后再说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萧月看着他，慢慢的拔出了碎星剑：“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要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周宁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少顷之后，他转过头，有些癫狂的抓着头发：“别说了，别说了！我可以的，我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而已，师姐你看看我，我明明之前一模一样啊！我是周宁！我还是周宁！”

  “你真的还是周宁吗？可能你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了吧。你看看你身上的那些鲜血，你应该还有杀死那些人的记忆吧，现在还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萧月拿着剑，冷冷的看着他。

  周宁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他拔出自己的剑，看着剑锋上映着的自己的侧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师姐，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的确是周宁啊。你看看我手臂上的这道伤，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练剑留下的，虽然那个时候很疼，但是我却很高兴，因为我至少摸到了剑，而有的人连碰到剑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秘境虽然也是机缘巧合才进的，但是却完成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还记得师父对我的期望和嘱托……可惜进入秘境以后一切都变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

  “我不是故意要杀那些人的，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躺在那里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啊！师姐，你救救我好不好，带我回去好不好，我还想再见一见师父，再见一见小师妹。”

  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白衡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萧月，有些担心她的情绪会受到影响，于是轻轻的握住了她握剑的手，喊道：“师姐。”

  萧月抬头看了白衡一眼，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周宁，别为自己辩解了，你虽然被秘境控制，但是还有机会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过你却回到了这里……难道你现在还要说自己是无辜的吗？”

  周宁听了她的话，动作慢慢的停顿了下来，他回头看了萧月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师姐这么聪明，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本来还想跟师姐多玩一会儿呢，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萧月见他终于不再掩饰，开口说道：“也许在秘境中变成这样的人很可怜，但是那一定不包括你。周宁，你想要杀了我们，却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周宁伸手抹了一下手中的剑上的鲜血，然后笑着开口说道：“师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的凶灵吧，你好像还不知道我有些什么样的能力呢，看来我要好好为师姐展示一下了。”

  白衡见他有所动作，立刻赶到萧月的身边，开口说道：“师姐，他刚刚杀了不少人，正是力量强盛的时候。你尽量把时间拖到天黑之后，那个时候他的力量会慢慢被秘境抽离，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萧月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也是上古典籍中记载的？”

  白衡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不是，这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知的。师姐，他的肉体十分强悍，所以你的招式对他的作用可能比较有限，你要注意安全。”

  萧月向他扬起了一个笑容：“不过是一只凶灵罢了，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玄宗的亲传弟子，手段可不止剑法。”

  白衡听了她的话，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萧月拿出那厚厚一沓引雷符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萧月其实本来也没有想到要用那些符咒，但是白衡的话提醒了她。因为一直参加的都是宗门内部的比拼，所以她的思维一直被剑修只能用剑来战斗给限制了。

  如今想来，自己还有一些威力不俗的符咒和法宝呢，就算这些都奈何不了它，也还有师父赠给她的剑气，不管怎么样，对付这只凶灵都已经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