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北冥有雁      更新:2022-05-07 15:29      字数:3125
  凤夜帝亲临,还带着琪贵妃一起,难受且不自然的当然不是东篱,东篱是谁?

  脸皮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南越不一样,从小到大南家老太太的世家教导使得他脸皮还是很薄的,听到凤夜帝的话南越忙撑着身子想要起身,但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有些强撑,只是刚抬起一些便疼得厉害,剧痛袭来只能趴回东篱腿上。

  东篱被吓了一跳,急忙按住南越,厉声呵斥:“做什么?不疼了吗?”

  南越脸色苍白,听到这里却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东篱:“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

  东篱被狠狠一噎,久久无语。

  这个空档凤夜景跟凌嫣然已然相携进了房间,天机更是自在地找个处舒服的地方坐下。

  凤夜景抿了口凌嫣然递过来的热茶,眼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担心日后被东篱算计,凤夜景并未看向他,只是盯着手中的青瓷沓梨花茶盏,“你们二人可是调情完了?完了让师傅看看南越。”

  天机闻言一把接过话头:“说什么呢?尽会欺负老头我没个老相好,都被你们几个小辈刺激死了。”

  南越:“……”

  东篱冷笑一声,反问凤夜景:“听天机老前辈这话陛下您跟贵妃没少秀恩爱。”

  凤夜景:“……”

  凌嫣然不甘示弱:“但是也没像你们这般光明正大啊!”

  “不好意思,昨个本相去钟然殿时看到陛下靠在贵妃怀中可是……”

  “咳咳!”凤夜景重重咳了几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再说下去这一国之君的颜面往哪里搁?

  “劳烦师傅了。”

  “好说。”南越还在面红耳赤的阶段,忽然被人捏住了脉搏,下意识想要反抗东篱忽而一手覆上他的胳膊,莫名的让南越安静下来,再抬头看去,正是陛下称为“师傅”的老者。

  “前辈,怎么样?”看到天机皱眉,东篱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当初给凤夜景诊治时天机也是这种神情。

  天机摸了摸胡子,没好气地将南越的手扔开,然后被东篱稳稳抓住。

  “我说你们几个小辈一个两个抢着给阎王殿送人吗?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体还不如我一个老头,一个帝王,一个将军,当真是天下离了你们便运转不下去了!”

  天机越想越气,对他而言有什么东西能比人命重要?

  东篱将南越轻轻放回到床上,这才站起身来立在天机面前,恭恭敬敬鞠躬行礼:“还请老前辈告知详情,东篱定当帮着好好调理。”

  “嗯,就你跟我徒弟看着顺眼,一看就是会享受的命,瞧瞧这好气色。”

  “……”凌嫣然跟东篱同时觉得膝盖一痛,惜命有错吗?

  “这小将军比小皇帝身体好点儿,但是亏损也不轻,以后阴雨天气尤其要小心,平时饮食上也上点儿心,别搞得这副身子骨好像是从地上捡来的一样。”天机吩咐。

  南越倒是没什么看法,东篱却紧紧皱眉:“不是只有腰背处疼痛吗?”

  天机闻言斜睨着南越,“阴雨天气是不是觉得浑身犹如密蚁嗜骨?”南越点了点头。

  “是不是一顿不吃便觉得胃里钻心般疼痛?”天机又问。

  南越看了看东篱有些难看的脸色,继续点了点头。“是不是早晨起来有头晕的毛病?”天机继续问。

  南越咽了咽口水,觉得天机再说下去自己铁定死在东篱手中:“老前辈说的是,晚辈日后定当多加注意。”东篱危险地眯起眼睛,这是全部认了?

  他胆子不小啊!这才离开自己几年便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眼瞅着东篱有爆发的倾向,感觉到凌嫣然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劲儿,凤夜景理智地选择适当离开:“嫣然,朕有些乏了,我们回去吧。”

  凌嫣然自然答应:“现在就走。”

  凤夜景临走前颇为好心情地丢给南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南越默然,陛下,臣跟您何时结了这深仇?

  天机大笔一挥留下了药方跟注意事项,待众人走后南越才有些讨好地拽了拽东篱的衣袍,东篱本不想理他。

  可看他如此简单的动作也做的颇为吃力,不管有什么气消了,理了理衣襟重新坐在他身边,没好气地问:“这两天醒来总是赖在床上,我以为你是养成了什么不好的毛病,却是头晕?”

  南越重新躺在东篱腿上,轻声说道:“不严重的。”他从来不会对着东篱撒谎。

  东篱心里涌现密密麻麻的疼痛:“平时我批阅折子耽误时间长,再传膳你只吃一点点,是不是胃里不舒服?”

  “你也没耽误几次……”南越说不下去了,索性闭目装死。

  东篱怒极反笑:“将军当得好啊!铁血男儿啊!”

  看南越不吭声,东篱气结,虽然没有离开但也不想轻易搭理他,索性拿起折子继续看,到底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好一会儿南越平稳的声音才幽然响起:“腰背处的伤是两年前跟金国人大战时留下的,当时长矛刺腹而过,差点儿就丢了命,军中药材有限,等再想要好好看看的时候已经落下了病根;

  军队嘛,你也知道,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将士们不吃我自然也不吃,平时又要操心排兵布阵,胃病的毛病便落下了;

  至于晨起头晕,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忽然有一天醒来便天旋地转,随后这个毛病……”

  “闭嘴!”东篱咬牙挤出两个字,南越幸好闭着眼,没有看到丞相眼中涌现的湿润。

  东篱这么说南越便真的安静下来,下一刻便感觉到东篱的手垫在他身下,那个一向疼痛的地方顿时舒缓了几分,南越满足地换了个位置,“阿篱,等过段时间我便回去禀告母亲起什你“的别了“死样如沙下明意好另重门呢得少的你别抓自不会脸颊,笑得坦然几分:“傻子。”

  凌嫣然陪着凤夜景回到钟然殿,此时凤夜景的精神明显衰弱下来,坐在床上任由凌嫣然给自己宽衣,然后稳稳躺进有些暖和的被窝,好似只要她在,便不会有丁点的不适。

  从小苑手中接过热帕子,凌嫣然仔细给凤夜景擦拭着脸颊,然后手指抚上那道突兀的疤痕:“等身体再有点儿起色便让师傅将这道疤痕去了。”

  凤夜景还是闭着眼睛,“嫌弃了?”

  “别胡说,就是觉得这种东西不应当出现在我家夜景脸上。”

  凤夜景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嫣然,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说好便好!对了,东篱跟南越将军的事情你怎么看?”凌嫣然将帕子递给小苑,开始给凤夜景揉着太阳穴。

  凤夜景想了想“够呛,南家老太太朕见过,当真是死硬死硬,南家又世家保见过,当真是死硬死硬,南家又世家保家卫国,铁卷文书就放在将军府祠堂内,南家老太太若是不愿意,就冲着他们家世代功勋朕也不能来硬的,再者,南越不同于东篱,他一直恪守礼节,能坦白心意告知东篱已经实属不易,咳.....”

  凌嫣然赶紧给他抚着胸口:“先别说了,好好休息。”

  谁知凤夜景这一咳好似停不下来,直到脸色通红,凌嫣然不得已扶着他起身,喂给男人喝了些温水才看他止住了咳嗽,只是脸色瞬间衰败下来,靠在凌嫣然怀中气息沉重。

  “哪里不舒服?”凌嫣然十分紧张。

  “别怕。”凤夜景安慰她:“不过是刚才出去吹了点儿风,很快就好了。

  以后我还想着陪你走遍这大好河山,总要先适应适应。”

  凌嫣然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默认无言。

  而事实正如凤夜景预料的那样,南越三日后回到将军府,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跟东篱的事情告知了南家老太太,老太太闻言勃然大怒,将南越禁足家中,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跟东篱的事情,自此几天南越也没来上朝。

  清晨散了朝,东篱踩着千层玉阶,背影清冷孤傲。

  “若你担心,朕下旨让南越进宫。”身后传来凤夜景低沉的声音。

  东篱并未转身,淡淡看着远方的雾气遮掩山脉:“罢了,这样也好。”

  他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他可以关心南越,可以爱着南越,却无法再同他站在一起,三年前的那一次,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自信,所以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