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勾引
作者:钟离京墨      更新:2022-05-07 15:33      字数:2450
  宴瑟激动地捂住双眼,这让人羞涩的场面,等会儿她就出去。

  “他们让你来,你就来?”循沫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少年,不禁也面上一红,冷声道:“他们没给你衣裳?”

  少年抿着唇,声音怯怯地,“没有。”

  “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把衣裳给你。”循沫别开目光,这香气熏得她有些迷离,但神志尚算清醒。

  “对了,你叫什么?如果没有名字……”

  “有,柏言。”他攥着衣角,这女人买自己回来无非和那些人相同,他想活下去,没什么是做不了的。

  今日输了,他是故意的,就为了赌这一把。

  循沫沉声:“怎么还不走?”

  “我可以……”堂溪柏言抬起头,向前走了两步,“做你想做的。”

  循沫有未婚夫婿,她对这些事比常人迟钝,并没意识到少年话里的意思,反而对他突然上前露出提防的意味。

  采羽人向来看不起魔族,且不仅仅是这个种族。二十年前出了一个魔神,魔修飞升,众人惊诧,但更多的是对魔修的鄙夷,认为其不配。

  就是那些活了万年的神也不免落了这样的想法。

  排挤无处不在。

  “出去!”循沫被少年突然的向前激怒,这熏香也让她越来越燥热。“你们魔族人就是这样自轻自贱?”

  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如果这少年是那人派来的奸细,保不齐会泄露什么。

  “自轻如何,自贱又如何,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我们就是生来卑贱,不是吗?”柏言突然抬头,又向前走了几步,在那案桌前停下。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会抛弃她,再将他发卖一个新主。

  时间长了,其他族人麻木了,可他清晰地记得这些人都做过些什么。

  这块土地,未来该是他的!

  只要他有机会爬上去,这些采羽人,他将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自己肮脏的过去。

  “并非如此,将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绝不会再出现。”循沫如履薄冰地登上这位置,族内的形势已经固化,需要新的条例来打破如今的局面。

  “真的吗?”少年的眼中露出期盼。

  嘴角却是冷笑,对他有新鲜感的时候甜言蜜语,只要新鲜一消,就是他的苦难。

  “是。”循沫为这个少年的美貌惊艳,少许的好感不足以让她对其倾诉所有。

  此后,少年每日都会在她卧房的花瓶里放一束鲜花,就在那白玉的花瓶里,跟着季节而变,有时是桃花,偶尔还会有路边的野花。

  柏言呼吸着采羽的空气,这儿和魔界不同,这里常年被阳光照耀,温暖,却不曾照在他身上。

  宴瑟闻着那花香,心情袅袅,她每日能离开循沫的时间在变长。

  这是个坚毅的姑娘,肩负着族人的重担,时常被针对,却一声苦楚都没向人说过,只闷在心里。

  这么好的姑娘,是怎么变成后来灵魂的模样,年轻的面庞却尽显苦色,是长期被折磨成那样的。

  循沫也对少年有了更多的关注,或许是因为这些花,或许是因为族中的流言蜚语。

  “阿沫,那人是谁?”晴日午后,她的未婚夫出现了。

  宴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灵大妹子!他是俊逸的,千年前还有妻子,他却一个字都没提起过。

  循沫看到他,笑盈盈地喊了声“慕哥哥”。

  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少年停在房柱后,手里的花握在手里,他感受到了威胁。

  这些天,那女人好不容易快要信任自己了,但却出现了这个男人。

  他要想办法将其赶走。

  宴瑟离开注意到少年戾气的眼神,她没看错,那是堂溪燿常会有的神色。

  “汪汪汪!”狗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对着剑灵,也就是慕景大叫。

  嘿!这家伙什么时候向着别人了,那少年收买它还真快。

  循沫看到这只黑狗,蹲下来抹了抹它的脑袋,“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你不喜欢它,我这就带它走。”少年脸上天真无辜,听上去像受了委屈,垂着眼眸温顺良善。

  长期营养不良的骨架单薄,也影响了个头。

  但来了这里,少年的个头猛地窜高,原只到她的肩上,现却已经和她同样高度。

  “没关系,养着吧。”

  狗导一听,屁颠屁颠的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

  宴瑟却闻到一股怪味,舌头黏糊糊的,这狗导,不会去吃屎了吧!

  狗导,你堕落至此!

  呕——

  再次见到少年,是被哽咽声吸引过去的。

  月色正好,单薄的身影就坐在台阶上,看着那月光默默抹泪,抽泣声像奶猫的叫声,挠着人的心肺。

  循沫撞见,就要走,却对上少年突然转过的眸子,里面还有淡淡的泪花。

  梨花带雨,不过如此。

  “你,怎么哭了?”循沫从小起便接受父亲严苛的教育,她不太懂安慰别人,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魔族少年。

  她的无措,宴瑟全看在眼里。

  “今天……那个人……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少年手指交错,吞吞吐吐的,语气也带着哀怜,垂下的眸子黯然神伤。

  “没有,他很好相处,就是看上去凶了点。”循沫走过去坐下,离他有一尺远。

  “你会不要我吗?我……听他们讲,你要成亲了。”少年的语气很沮丧,抬起手,无意间露出纤细的胳膊,上面的几条狰狞的疤痕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本要说的抱歉,硬生生咽了回去,父亲那边在施压,要她送走这个少年。

  “这是谁伤的?”她以为他在府里过得不说很好,起码无人欺负。

  “我……我自己弄伤的。”柏言眼神闪躲,忙把袖子拉上去。

  还能是谁,那个老头一知道他是个魔族人,就要让他离开,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走?不可能!

  这府里还有炼药的地方,他每日去偷几颗,根本没人发现,他也要修炼!他要成为强者!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我命令你,跟我说实话。”循沫对这个少年的怜惜占据了头脑,她曾经答应过的事情不做到,她不会让他离开。

  少年还是支支吾吾的,哭过的眼眶红红的,抿起嘴唇:“我……是你父亲,他说我蓄意接近你,我……你知道我没这样的心思,我只是想有个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