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但臣女并无说谎。”良辰摇着头。

  穆曾经说过，良辰说谎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

  穆景苏没有说话，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良辰抿着嘴唇，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多谢殿下的帮忙。”

  若是没有穆景苏帮忙拖住穆墨辕等人在四楼带着，她也不可能和玉茗在楼上聊那么久，也不可能乔装成贺舍君在楼下搜找财宝...虽然没有找到，但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

  良辰自知自己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她能感觉到穆景苏对她的用心。

  穆景苏戏虐道：“道一声谢，就行麼？”

  他帮她的，可不止这一件。

  “殿下大恩。”良辰恭敬道：“他日臣女必定会加倍报答。”

  良辰似乎明白穆景苏的意思，只是...

  她不敢。

  他的感情，太奢侈了，而她也不配拥有。

  若是因为前世的内疚，选择在一起，对他也太过不公平。

  “本宫曾经看过一个戏文，甚是好笑。”

  “是何戏文？”

  穆景苏一笑道：“你上前来，本宫便告诉你。”

  良辰思考片刻，便小走几步来到穆景苏跟前。

  穆景苏见良辰低着头，开口道：“戏文中说一位英雄好汉救下一位失足坠入枯井的女子，女子若是瞧上那位英雄，便说：‘公子大恩，无以为报，但愿以身相许。’”

  “若是女子瞧不上那位英雄，便说：‘公子大恩，无以为报，但愿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穆景苏笑道：“今天你说欠下本宫大恩，却没说以身相许，莫不是瞧不上本宫？”

  “殿下请息怒，臣女并没有瞧不起殿下。”良辰本就没有瞧不起穆景苏，甚至心中带着一些感激和愧疚的。

  “那是何原因？”

  是何原因，是因为良辰已经对感情不抱有希望，是害怕再次会被感情所欺骗，也是良辰自知配不上他。

  良辰沉默半刻，平静道：“臣女喜欢的是二殿下。”

  “咳咳。”穆景苏突然咳嗦起来，将右手拳放在唇间。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前世穆景苏几次生病咳嗦或者喝汤药被呛住，她总是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理气。

  良辰想上前想拍拍穆景苏的后背，亦如前世那样，只是她的玉手在伸出的时候顿住了。

  有时候，给了希望又看不到希望，才是最残酷的。

  良久，穆景苏才停止咳嗦。

  “阿辰。”

  穆景苏看向良辰。

  阿辰....良辰心头一颤。

  这称呼，好熟悉，又好陌生。

  这世上，也只有他会唤她阿辰。

  “殿下唤臣女何事？”良辰恭敬十足道。

  “阿辰，既然你已经决定投靠他，以后我们再难成朋友。”穆景苏微微闭着双目道：“若是他日对上，本宫也不会心慈手软...你走吧。”

  良辰心中微苦，却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直到她下了马车，走到大街上，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良辰一愣，用食指将眼角的湿润轻轻擦拭。

  她是怎么了？真的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