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上官广笑道：“卜玉可知，秦贵妃？”

  秦贵妃，上官卜玉见过几次，温良恭俭，是一个容易让人忽视的妃子。

  可是，就算再纯良无害，在皇宫里生存，也总会变。

  上官卜玉沉默片刻，道：“上官世家搭上秦贵妃的线。”

  上官广没有回答上官卜玉的话，而是道：“秦贵妃为了保你一命，特意嘱咐蒋右相等人为你说情，甚至花费不小的钱财买通朝臣和城门小卒。”

  “她不过是顺势而为。”上官卜玉没有一丝感动。

  这世上哪有平白的好处？

  秦贵妃与皇后的争斗，不过是想拉皇后下水，才不得已帮他。

  “你能这么看，说明卜玉不是只知用武的粗人。”上官广很赞赏的看着他，道：“你与秦贵妃有共同的敌人，才需要一座靠山。”

  上官卜玉凉凉一笑道：“卜玉不想牵扯纷争。”

  “先莫要拒绝。”上官广打断了他的话，一手背后道：“十日后，我还会过来。你若同意，秦贵妃有办法救你出地牢。”

  出了地牢，他又能去哪呢？上官卜玉对于皇宫已然没有归属感。

  上官卜玉淡然道：“不送。”

  见上官卜玉这般冷漠，上官广想了想，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道：“从信阳而来，一位道士托我将此信交给你。”

  也是看在那道士的名气份上，上官广才答应为他带信。

  “信？”上官卜玉看向那封信，封口完整，没有被打开。

  “有劳了。”上官卜玉道。

  上官广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卜玉，道：“卜玉呀，要想不让人欺，必先心狠手辣。”

  说完，上官广将信搁在桌上，走出了地牢。

  待出了地牢，上官广才将皮貂衣裳脱下，感叹道：“才去了一刻钟，却觉得外面最暖和。”

  地牢常年结冰，正常人在地牢里都会被冻死。

  “家主，卜玉公子会同意麽？”近侍接过貂皮衣裳问道。

  上官广摇头道：“不好说，且看他怎样决断了。”

  ……

  人已走空，上官卜玉起身，赤足走向桌边，将信拾起。

  上面赫然写着“长云子”三字。

  “师尊……”上官卜玉眼眸微动。

  没想到，他的师尊回信阳了。

  可是，长云观却被毁了，就连师兄师弟们也死了。

  师尊会不会怪他薄情寡义？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上官卜玉心思复杂，最后缓缓将信拆开。

  里面只有一段话。

  “本尊长云子，从今往后与上官卜玉恩断义绝。”

  看着上面一段字，上官卜玉只觉心头一哽，一股腥甜味涌上喉间。

  “恩断义绝……”上官卜玉手中的纸张落地，后退几步。

  “好一个恩断义绝……”上官卜玉突然嘲笑道：“我上官卜玉，究竟错在哪……”

  还未说完，上官卜玉只觉眼前一黑，倒在寒地上。

  ……

  阴寒湿冷处，有一缕光。

  上官卜玉沿着光慢慢走去，直到尽头……

  缓缓睁开眼，耳边传来一声：“卜玉，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人，上官卜玉轻声道：“朱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