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缓缓将目光敛回，黑瞳里似蒙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

  颜蔓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带着一股魔力，无论是好听的话，还是不好听的，他总会一字不落的记下。

  而他向来都是一个不善口头表达的人，他只会用笨拙的实际方式来告诉别人，他的脾气心情如何。

  但对颜蔓，他更是束手束脚，就像一个反应永远慢好几拍又极其迟钝的人。

  所以刚刚在听出她那质问不悦的语气时，他怔住了，他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因为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带着阴谋来到她身边。

  但他也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和她认识接触而已。

  他害怕颜蔓因此讨厌他，因为他知道她的性子，讨厌一个人那就会躲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相见。

  可他不要，也接受不了。

  八年来，他不是没有找过她，他甚至还暗暗跟踪过她上下学回家，他跟着她上学，偷偷买她学校的校服，伪造校卡，潜入学校，只为能在远远看她一眼。

  他见过她站在主席台上作为三好学生发言讲话，闪闪发光的样子。

  见过她夜里挑灯，通宵学习的样子。

  见过她和同学一起肆意疯玩，因为毕业而偷偷落泪……

  他就像藏在暗处默默守护公主殿下的骑士，见过她很多很多面，目睹她的点点滴滴，陪着她欢喜悲乐，但这一切她始终都不会知道。

  后来，他不愿再做小丑，他想让她的生活里也有他的气息足迹，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眺望这世间的美景，甚至还贪心的想占有她的一切。

  所以他积极配合江凛的治疗，无论吃药，打针，还是尽管承认自己有病，他都愿意努力去尝试改变。

  可天生活于黑暗的他，心性早就被那无情的杀戮，扭曲的不成样，是无论他怎么改，都改不掉的。

  颜蔓生的漂亮，在大学期间追求者不断，当中也不乏坏人对她产生邪念。

  宋越在某一次默默跟她回家时，偶然发现，有几个男人也在偷偷跟着她。

  那感受于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盯上，是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他藏身暗处，听着那几个男人在背后对颜蔓说的污言碎语，他没听两句就被气得勃然大怒，他没想太多，上前直接就给他们一顿毒打。

  宋越那会儿是有极度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发起病来那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那时候，要不是乔裕突然出现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他可能就要摊上了个大麻烦。

  ……

  颜蔓炸呼呼的回去，蒋文谦一直在门口等她把车骑回来。

  不过当他在远远就看清她头上那团烧的正旺的火气时，他话锋一转，“呦，火气这么大，我看跟你待在一起都不用开暖气了。”

  颜蔓闻声，抬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蒋文谦你不想死就少说点话，老娘现在的脾气可是很暴躁，你要想你家那堆宝贝活命时间长一点，就立刻马上给我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