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要走了
作者:又说丰年      更新:2022-05-08 13:18      字数:2348
  云墨去重庆并非临时起意。

  云墨订婚前夕接到了九哥的电话,虽然九哥没有明说,云墨还是有股不详的预感。

  无奈自己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便只说让七月好些养着,自己订婚后就去重庆看她们。

  九哥开了视频,七月躺在病床上,虽然很瘦,但精神还好。

  她听到云墨要订婚了很是高兴,随即神色暗淡,说自己恐怕不能来参加了,还说一定要让九哥过去拍照片。

  云墨说不用,也没请多少人,就是自己家里人简单吃个饭而已,以后婚礼再来也不迟啊。

  见七月有些坚持,云墨没有多说。

  果然,没过多久九哥就打来了电话,说七月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他是在是……九哥有些说不下去了。

  云墨说自己明白的,让九哥安心好好陪伴七月,自己订完婚就过去看他,九哥说了写感谢的话。

  但是尽管这样,云墨订婚当天还是收到了一份大礼。

  是七月家的管家亲自送过来的,那管家云墨在重庆见过,管家礼貌的和云墨点头问好,双手碰上一个酒红色的天鹅绒盒子。

  云墨拆开后一看,是一对情侣腕表。

  盒子里面还有一张七月亲手写的卡片:

  亲爱的墨墨:

  愿你永远沐浴在爱意的海洋,像这世间无数平凡普通的新婚燕尔一样,相爱相拥。白首不分离。

  爱你的:七月、九哥

  看着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云墨欣喜之余未免又有些伤感。

  管家是在婚宴结束后才离开的,想必婚礼上的情况九哥已经知道了。

  订婚仪式后,云墨送走了家人,心乱如麻,仓促间只来得及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将原本就不多的行李打包邮寄回了家。

  递交了辞呈,就踏上了去重庆的航班。

  云墨是在机场接到九哥的电话的,九哥问云墨到哪里了,云墨说在机场,九哥那边很安静,随后也只是“嗯”了一声,说已经派了车在机场等她。

  云墨的心逐渐变得不安起来,她不住的看表,在飞机上也没有吃东西,只跟空姐要了杯水。

  飞机刚一落地云墨就被空姐请进了VIP通道,云墨有些诧异,没想到在通道的尽头见到了一身黑衣,自称是九哥秘书的男人。

  “章小姐,您好!我是九总的秘书,我姓王,请随我来吧。”说着颔首一礼,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云墨拉开了车门。

  这人云墨不认识,但是车她再熟悉不过了。

  云墨系上安全带,忍不住问王秘书:“七月怎么样了?”

  王秘书对着后视镜微微颔首:“章小姐还是到了再看吧。”

  似乎看到了云墨的疑惑,王秘书再次开口岔开了话题:“章小姐昨晚没休息好吗?后座上有毛毯,是九总亲自吩咐的放上去的,您可以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再叫您。”

  他这样一说,云墨顿时疑窦丛生,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注意到王秘书说的是九总,而不是七月。

  “到底怎么回事?”云墨又问。

  王秘书这一次没有再看云墨而是礼貌的回答:“九总吩咐了,夫人的事情,他要亲口告诉您。”

  云墨点了点头,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了,重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

  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峦和车轮下钢筋水泥的高速路交相辉映,让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露出了刚毅果决的脸庞。

  云墨从心底浮现出七月消瘦的脸颊,她闭上了眼睛,靠在后背上。

  恍惚中她觉得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接着手臂被人抱在怀里。

  云墨转头一看,对上七月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

  阳春三月,重庆的气温虽然没有北京那样寒冷,但料峭的春寒还是让云墨打了个寒战。

  然而七月居然光着手臂,上身穿了一件薄薄的旧T恤,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破旧牛仔短裤。

  那只花臂正紧紧的搂着她,手腕上还戴着一只银色的精钢钻石腕表。

  “你不冷啊?”云墨埋怨着她,抽出手将自己身上的羊绒毛毯一扬,将她裹住。

  七月却推拒着摇了摇头:“我热得很,你怎么才来啊?”

  云墨握住她的手,触手分明一阵冰凉:“你发烧了?”

  “没有,”七月注视着云墨的脸庞,眼底一片哀伤,“听说你订婚礼新郎跑了?”

  “没跑,”云墨还是坚持将她裹在怀里,“他也是为我好,只是我们可能并不合适。”

  七月点了点头对她狡黠一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墨乐了,搓着她的手:“什么时候竟然会念诗了?还有你那卡片,”云墨“嘶”了一声,“差点酸死我了?”

  “酸吗?”七月抬眼看云墨。

  “酸呀,”云墨夸张的抖了抖肩膀,“我牙不行了,这次肯定吃不了火锅了。”

  七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真个车厢里都回荡着七月银铃般的笑声。

  “火锅还是要吃的,”七月接着说,“解放碑有一家‘小五’火锅,到时候叫九哥带你去吃。”

  云墨刚想问:“为什么是九哥带我去,你不去?”

  只听七月又说:“这次不走了吧?”

  云墨“嗯”了一声说:“不走了,重庆这么美,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七月摇了摇头,眼底的哀伤蔓延到了嘴角。

  云墨有些难过,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七月的鼻尖:“想什么呢?”

  七月叹了口气说:“想春宵苦短,想花雕难醉,想离愁别绪啊……”

  汽车正好驶出隧道,炽热的阳光蓦然穿透车窗,七月悚然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云墨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

  “你到底怎么了?”云墨忽地坐直了身体,手背在七月额头一碰,七月的额头冰凉的可怕。

  七月抓住云墨的手,惨淡地笑了一下,她说:“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云墨觉得自己心慌得厉害。

  “去我自己该去的地方啊,”七月暂短而潦草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