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中午十二点。

  大家的搜查工作做好了之后，一伙人便上了警车，打道回府。

  警车上，计炀皱着眉头，双手抱臂，喃喃自语道：

  “奇怪……”

  “计炀哥，怎么了？”

  平川见计炀嘀咕着什么，便开口问道。

  计炀一脸愁容，静默片刻后才答道：

  “凶手既然留下了脚印，为什么又要留下血手印呢？血手印上根本没有指纹，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

  “……啊？这个问题太有深度了，计炀哥，你还是问小岚姐吧。”

  平川皱眉挠了挠脑袋，赶紧把这个难题推给了顾小岚。

  事实上，顾小岚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她也不清楚，所以选择了沉默。

  空气中飘着毛毛细雨，天空似乎蒙着一层薄薄的灰，显得灰蒙蒙的。

  顾小岚的心情就像这灰茫茫的天，有些压抑。

  下午一点，一伙人回到局里后，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忙碌模式。

  周法医一回局里，就赶紧对尸体进行解剖，四人和工作人员则要忙不迭地处理完手头上最基本的工作，包括搜集整理死者资料、核实死者身份、走访死者的人际关系圈、实地考察蹲点等等。

  这么多年来，还是些亘古不变的破案流程。

  然而破案的中流砥柱，最终还是他们四人。

  ……

  周五。

  十点。

  四人仍然兵分两路，顾小岚和齐思琪去搜查死者的家，平川和计炀则去死者所在的公司进行调查。

  十一点。

  顾小岚、齐思琪和几个工作人员来到了死者的家。

  这是小区里较为高档的居民楼，背朝阳光，顾小岚推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让人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大家赶紧捂住了鼻子。

  只见屋内宽敞阴暗，沙发、桌子和地面一片琅籍，烟头纸屑被扔地满地都是，桌上胡乱摆着几个没喝完酒的酒瓶，面包已经发霉，上面长满了灰绿色的霉菌。

  大家捂着鼻子靠近。

  顾小岚拉开窗帘，新鲜空气进来后，屋子里的味道才稍微淡点。

  大家戴上手套，认真地检查屋内。

  冰箱里放了两排酒，几瓶纯白开和几袋面包，还有一些即食食品。

  灶台上的厨具看起来洁净如新，没怎么用过。

  橱柜里放了几包进口香烟，其他就没什么了。

  死者的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铺了一层烟灰，里面扔了几个烟蒂。

  衣柜里都被衣物填满了，偌大的衣橱挂了满满两排鲜艳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顾小岚翻了翻衣物，没想到在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条领带。

  男人的……领带？

  顾小岚拿着这条黑色条纹领带，有些疑惑。

  这条领带，到底是谁的呢？

  那个男人，跟被害人的死亡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小岚皱着眉毛暗暗心想。

  工作人员在床上搜集到了几根毛发，从长度来判断，应该是男人的。

  顾小岚还在卧室和客厅的门把手上提取到了指纹。

  收获不浅，一伙人便打道回府。

  这边，平川、计炀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如火如荼地在死者生前所在公司进行调查。

  “你好，刑警。”

  计炀边亮出证件，对化妆品专柜的小姐说道。

  “你……好，有事儿吗？”

  小姐显然被计炀的冷酷吓到了。

  “把你知道的关于张璐的情况都告诉我们。”

  计炀严肃地问道。

  “别害怕，我们是警察，不是人贩子。”

  平川赶紧咧开嘴开玩笑地说道，以便缓解小姐不安的情绪。

  小姐这才松了口气，如实交待道：

  “张经理，她是我们这儿的销售经理，她平时不怎么跟我们交流，毕竟上下级有别，我们是员工，她是经理，所以，我们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她与其他领导的关系怎么样？”

  小姐面露难色，犹豫着开不开口。

  平川：“你只管说，我们会替你的话保密。”

  小姐咬了咬牙，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张经理，跟销售总监不和，两人……经常吵架。”

  计炀两眼一炬，继续追问道：

  “两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吵架？”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姐连连摆手撇清关系回答道。

  “警察同志，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呀。”

  小姐用请求的口吻说道。

  “放心，我们警察办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平川连忙接过话答道。

  计炀见从小姐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换了个地方继续询问。

  二人来到服装部，询问起这里的一个员工。

  “噢，你说张经理啊，我知道我知道，她可是我们这里公认的美女经理，我们私下里可喜欢谈论她了。”

  计炀与平川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喜欢谈论她？”

  “这个嘛，光是她人长得那么漂亮，就容易引发我们对她的关注了。”

  计炀却听出了话里的更深一层的意思，他继续问道：

  “那除此以外呢？她有什么特别吸引你们的地方？”

  “张经理啊，和陆总监不和，还有啊，我听说陆总监喜欢市场部的王经理，但是王经理喜欢张经理……”

  说话的员工八卦似的对二人说道。

  “哇，没想到你们公司的领导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平川听着八卦入迷了，有些兴奋。

  计炀看了平川一眼，又继续冷冷地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经理和陆总监不和，整个销售部的员工都知道，不信的话，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前些天，我同事小美还看见陆总监在卫生间门口和张经理起了冲突呢。”

  “小美在哪儿？”

  “那边，那个年轻姑娘。”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员工说道，朝她喊道：

  “小美，小美，快过来，警察同志要问你话。”

  “哎，来啦。”

  不一会儿，小美就过来了。

  “你是小美？”

  “对，我是。”

  “听说你有见到过张璐和陆雅晴起了冲突？”

  “恩……是的。”

  “什么时候？在哪里？把你看到的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我们。”

  小美回忆道：

  “大概是在半个月前，有个客人看中了一件衣服，让我拿去熨烫一下，我拿着衣服去熨烫房的时候，看见陆总监和张经理都出现在洗手间的盥洗池旁边，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心想她们怎么一起出现了，然后，我就看见陆总监打了张经理一耳光，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把张经理手里的烟头都打飞到地上了，我想可能是张经理偷偷躲在洗手间里抽烟，被陆总监撞见了吧。”

  “你有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没有，那时候隔得有点远，怕顾客等不及，我看了几眼就离开了，没有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张璐，是在什么时候？”

  小美答：

  “应该是上周一。”

  员工点头，答：

  “对，就是上周一，那天张经理来服装部视察，来看我们有没有偷懒。”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

  “不用谢不用谢。”

  “那个，警察同志，张经理……发生什么事了呀？不会是……失踪了吧？”

  那个员工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平川笑笑说道：

  “这个，你们就不必知道了。”

  问完了她们，计炀和平川便去找销售部的陆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