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柏州
作者:无计春留住      更新:2022-05-08 14:51      字数:7863
  “王兄,您怎么来了?”

  “听闻二弟出事了,我怎能不来。”

  “王兄的消息够灵通的,来的速度也够快的。”

  李纯利淡淡一笑,“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在后面跟着你们,就是想看看弟妹的真本事。听说你要护送二弟到雪玉山去?”

  月姑点点头,回眸看看床上的李纯谅,叹息道:“我自以为医术天下无敌,却接连受挫,连夫君之毒我都没有能力解开。”

  李纯利双目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呆了半晌,又仔细打量床上的李纯谅,缓缓道:“弟妹,既然那万年寒冰洞在西夏,一路上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倒是这里的事物一切都离不开你,我给你带来西夏二十位能征惯战的将军,我们合纵连横,争取早日助你夺回江山。所以,护送二弟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这是我的手谕以及帅印,你千万收好,有了它,西夏的兵马任你调度。”

  月姑微微一怔,李纯利等于把西夏的军权交给了她,他就真的放心她,相信她?

  “弟妹,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绝非你能想象,不是所有的皇室子弟都会同室操戈,连日来看到你对二弟的真情,我一万个放心把帅印交给你,是把你当做自家人。以弟妹的谋略才能,拿下大金,指日可待。只是有件事,我想和弟妹说说。”

  “王兄请讲。”

  “如果有一天,大梁复国,弟妹自然就是大梁女皇,那二弟……”

  月姑沉声打断李纯利,“王兄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夫君也会不离不弃,更不会像男子一样三宫六院。”

  李纯谅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弟妹,不枉二弟这些年对你一往情深,我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只是乌力吉和格根我要带走,你看如何?”

  “好。”

  翌日清晨,月姑坐在马车里,一直把李纯谅送出五十里之遥,才被李纯谅劝了回去。

  回到石门,月姑打起精神,将几十名将军和无影楼弟子召集在一起。

  月姑扫视众人,意气风发的说道:“诸位兄弟,西夏大王子将帅印已经给了我,五十万兵马任我调度,西夏的二十位将军也已经在外候命,我打算把柏州一线的五个城池一并拿下,不知诸位兄弟可有信心?”

  众人欢欣鼓舞,齐声喊道:“一切听公主吩咐!”

  “好!诸位兄弟,那我现在就调兵遣将。春生大哥,你和无影楼的马维,马库兄弟二人留在石门城,修复负责修复石门城,安抚百姓,调运粮草。”

  春生有些不悦,他在云浮隐忍多年,早就盼着能上战场杀敌灭寇,月姑一上来,就点名让他做这些琐事,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见他不吭声,众人的目光一起射向他,春生吁出一口气,沉声道:“公主,这些粗活我做不来,属下只想上阵杀敌!”

  月姑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回道:“春生大哥,你把云浮的一干事物料理得井然有序,众人谁个不服你,石门城的守城之责,非你莫属,再说有熟悉石门的马维,马库二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粮草乃是大军的根本所在,倘若粮草不济,就算是再英勇的将士,也无力上阵杀敌,所以,如此重担,非你莫属。”

  众人齐声附和道:“是啊,大哥,你就像我们的娘一样,对我们体贴细心,这个差事你要不做,没人做得好。”

  春生不敢反驳月姑,把火撒在了众人身上,气哼哼的怒斥众人:“哪个要当你们的娘,你们这班混小子,还不是怕公主改变主意留下你们其中一个,哼!公主,我可说好了,您可不能让我在石门久住,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杀敌了,怎么也得留几个让我过过瘾吧。”

  月姑不禁扑哧一笑,点头道:“春生大哥,打到京城之前我派人来接你,京城里的金人都留给你。”

  春生不住的点头道:“好,好,我早就想回京城去杀那些狗官了,他们害得我老母妻儿全都命丧黄泉,此仇不报,我怎么对得起他们九泉之下的亡灵。”

  众人都是身负仇恨的人,听春生一说,立刻激起昂扬斗志,抢着要负责攻打城池。

  月姑一一部署完毕,只剩下攻打柏州这一重任。

  月姑一脸肃然的说道:“柏州由我带着景鸿和无影楼的一部分兄弟们亲自攻城,然后一路南下,看我们五路大军哪一个先到京城!”

  一切部署完毕,月姑命人唤来西夏的二十位将军。

  二十名大将还是第一次看到月姑,石门城之战,他们虽然在外观战,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总觉得月姑的大军能如此顺利攻城,全赖飞弹车之功。

  二十人报上姓名,月姑一一引见给自己的大将,众人互相见礼后坐下听月姑详细讲述自己的计划。

  西夏的名将李淦也是皇室后裔,擅长调兵遣将,且马上功夫一流,众人皆马首是瞻。

  李淦拱手道:“王婶,末将想问一下,那飞弹车如何分配?”

  “飞弹车平均分配给你们四路军队,我自己带领的军队一辆都不留。”

  “王婶,为何自己不用飞弹车,莫非王嫂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月姑淡淡一笑,从容道:“这个世上,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人,我自信即便没有飞弹车,也能率军直捣京城。”

  李淦深吸一口气,道:“王婶,末将听说您就是名震江湖的一朵胡,大事已了,不知王婶可否赐教两招?”

  李纯利给她的资料里说,这个李淦是这些人里最为能征惯战的一员大将,倘若不制服此人,另外那十九人心里或许也不会太服气。

  月姑笑道:“若论马上的功夫,我还真想向王弟讨教一二,那我们就去校场走一遭如何?”

  李淦当然没有二话,一众大将簇拥着月姑直奔演武场。

  一到演武场,春生等人就牵过两匹战马,送到二人面前。

  李淦扫视一眼演武场的兵器,皱皱眉,摇头道:“怎么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王侄用的是双锤,这里都是长兵器,王侄觉得不趁手,也不难理解,计飞,你也使用双锤,就把你的双锤暂时借给李将军用用可好?”

  计飞点头答应,转身去取自己的双锤。

  不一会儿,计飞取来自己的鎏金锤。

  计飞走到李淦面前,将双锤交与他,指着锤柄上的按钮说道,“李将军,这是机关,里面是淬了毒的牛毛针,李将军千万不要按动它们。”

  李淦不由得对计飞刮目相看,原以为自己的飞龙锤是最重的,想不到这鎏金锤丝毫不输阵,更奇妙的是这双锤竟然还藏有机关,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防不胜防。

  计飞临走前低声道:“这是我们公主亲手设计的,天下无双,李将军可不要给我使坏了。”

  李淦不禁抬头看看已经端坐马上的月姑,只见她手握铁枪,英姿勃发,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李淦没来由的心中一慌,这是情形,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从来都是对手怕他,他何时怕过对手。

  李淦催马上前,月姑笑道:“李将军可准备好了么?”

  “王婶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话音未落,这杆枪已经刺向李淦的面门。

  李淦举双锤架开,那杆枪像是长了眼睛,转向李淦的腹部,李淦向后一仰,双锤夹住铁枪,月姑双膀一叫力,大声喝道:“计飞,接住你的双锤!”

  计飞微一愣怔,双锤已经向他飞来,计飞跃起身形,接住双锤,这一落地,顿觉双臂发麻,差点把双锤扔在地上。

  李淦神色黯淡,有些挂不住脸了,他的武功,竟在月姑马下走不了两招,以后如何服众?

  “李将军,不必气馁,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公主的对手,她的内力之深,已经超出你我所能想象。”

  月姑飞身下马,来到李淦面前,笑道:“李淦,我不过是使了一个巧招,你的套路与计飞相近,如果你愿意,今日可与计飞相互切磋一番,正好你二人也分在一处,日后也可相互学习一番。”

  李淦心悦诚服的一躬身,正容道:“王婶之命,李淦无不遵从,从今天起,李淦愿意诚心辅佐王婶夺回江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月姑微微一抬手,李淦直觉得面前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托起,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躯,此时,他对月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月姑扫视众人,朗声道:“我已命人在衙门摆下酒宴,诸位将军今日喝个痛快,也算是我为大家践行了,此一别,希望我们顺利杀抵京师,请!”

  众人欢呼雀跃,拥着月姑回了衙门。

  月姑带着十万兵马,直奔柏州杀来。

  金格尔接到探子来报,唇际掠过一抹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月儿,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带来十万兵马来攻城,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柏州城距离石门只有百里之遥,在柏山和原山中间,宽阔的柏河绕城而过,也成为柏州城的天险。

  柏州城外有大片的农田,因为寒冬季节,显得格外的空旷,城外的百姓早就得知石门的战争,或是逃到柏州城,或是逃到更远的地方。

  大军在城外扎下营盘后,埋锅造饭,休整歇息。

  柏州城早就关闭四城城门,百姓中的壮丁也被强行拉入军中,城上备齐了弓箭,滚木礌石,士兵们日夜轮替站岗,严防敌军的偷袭。

  金格尔站在城楼上,看城外的敌军营盘内炊烟袅袅,心中自问,这柏州城真的能守住吗?

  柏州城若是真的守不住,自己有何资本与苏德去争皇位,不仅是皇位,还有月儿,这一战,他要生擒月儿,然后废去她的武功,断了翅膀的鸟儿,就会安分守己的住在精美的笼子里。

  柏河靠岸的地方已经结冰,薄薄的一层,人还不能走上去,有了这条河作为屏障,他相信月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飞不过来。

  此刻,月姑就站在河边上,举目远眺,思索着如何渡河。

  景鸿站在月姑身边,皱着眉问道:“公主,这河岸边一条船都没有,我们如何过去,这定是金格尔命人把船只全都藏起来了,要想造出大船,绝非一日之功,看来我们要落在他人之后了。”

  “景鸿,你总是这么急性子,柏州城只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无影楼的兄弟们不会令我们失望。在攻打石门之前,他们就已经藏了船只在上游的密林里,只是我们没有了飞弹车,攻打柏州城时,恐怕会有死伤。”

  景鸿顿时眉飞色舞,“公主,船只在哪里?我带人去弄回来。”

  “先不着急,柏州城里的粮草也不多,咱们先围上几天再攻城,城内的军心就会不稳,到时候再去把船只取来,攻破柏州城易如反掌。”

  “公主,攻打柏州成,我一定要打前阵。这些日子我向袁将军学了一套鞭法,我在马上已经能够熟练掌握此鞭法,袁将军还将他的钢藤鞭送了我一根,这钢藤编可比枪棍之类的厉害多了。”

  “哦,想不到你与袁将军如此投缘,当初春生大哥费劲心思,想学他的鞭法,他也不肯透漏半招,你还真是好运气,现在没什么事,你就给我演练一遍,袁将军的鞭法我也曾经看过,或许还可以指点你一两招。”

  景鸿大乐,点头道:“公主,等我回营盘去取鞭子。”

  “好,我在河边等你。”

  景鸿连蹦带窜的走了,月姑靠在一棵树上,无意识的抠下一块树皮,扔向河中心。

  树皮落进河里,连个漩涡都没有,就被河水冲走了。

  月姑愣愣的站在河边,心中感慨万分,人生,何尝不像这河水中木块,渺小无力,转瞬即逝。

  月姑弯腰捡了一块稍大的石头,用力投向河中央,咕咚一声,石头溅起阵阵涟漪,沉没在水中。

  月姑心中一动,柏河正处于枯水期,河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如果?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景鸿骑着马跑了过来。

  景鸿跃下马,月姑回头一看,狐疑道:“你的鞭子呢?”

  “公主,营中出事了,咱们先回去。”

  “出事了?何事?”

  “一部分士兵们吃过饭都上吐下泻的,脸色蜡黄,像是中毒了。”

  月姑一听,大惊失色,顾不得景鸿,飞身上了景鸿的马,策马疾驰,回到营中。

  无影楼弟子张寅迎上前道:“楼主,您快去看看,军中的大夫根本看不出他们中的什么毒?”

  月姑把缰绳扔给一名士兵,同着张寅向里走去。

  中毒的士兵都躺在了两顶大帐中集中照料,军中的大夫急得满头大汗,跺着脚直骂。

  月姑走到一名士兵面前,弯腰伸手搭脉,又看了看他的舌头,心中有了答案。

  “把做饭的伙夫给我找来。”

  张寅一惊,愕然道:“难道您怀疑是?”

  “没什么大不了,我开个方子,让军中的大夫煮上几锅,分给士兵,一剂便好,只是这两天不能再吃干硬的东西,给他们熬点小米粥,炒一些大头菜。”

  有人递上笔墨纸砚,月姑龙飞凤舞,写下药方,交给了大夫。

  不一刻,士兵来报,做饭的伙夫不见了。

  月姑愈加肯定,伙夫是金格尔派来的人。

  月姑走出大帐,张寅紧随其后,行至无人处,月姑低声道:“你带着弟兄们把所有的伙夫和可疑之人彻查一遍,尤其是从石门城投降的士兵,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报。”

  景鸿满脸通红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问道:“公主,士兵们怎样了?”

  “没事了,不过是一些小伎俩,不足为虑,景鸿,你去上后营走一趟,去查查看守粮草的士兵是否都是云浮跟来的士兵,告诉粮草官张继这两天要多加留意。”

  “是!那我先走了。”

  月姑点点头,目送景鸿离去,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营帐,她一路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士兵们以为她在忧虑刚才的事情,也没有人敢打扰她。

  回到自己的营帐,月姑坐在虎皮椅上,沉思片刻,轻声唤道:“明大。”

  明大正靠在帐子角落打着瞌睡,月姑一喊它,它马上清醒了,展翅飞到月姑面前。

  月姑低声吩咐道:“明大,今晚你去一趟柏州城内,去找无影楼的南宫岭,让他如此这般……”明大点头道:“老大,我都记住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要不我现在就去。”

  “不行,金格尔见过你,万一被他碰到你就有大麻烦了,夜里去安全一些,还有,事情办妥以后马上回来,不许找他们要吃要喝。”

  明大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我今天还没有吃鱼呢?”

  月姑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等着,我去上柏河里捞两条,你乖乖躲在帐里,哪儿不许去,金格尔见过你的本事,或许他就在我们大营中安插了坏人,四处寻找机会杀掉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可被人看到踪迹,记住了吗?”

  一听有鱼吃,明大忙不迭的点头道:“老大,你放心,我是这世上最聪明的鸟儿,不会被人捉了去的。”

  月姑撇嘴笑了笑,走出大帐。

  月姑找士兵借了一杆枪,独自走出大营,来到最近的河边。

  她运起轻功,踩在冰面上,冰面虽薄,却不见裂开。

  月姑早就听说柏河里的鲤鱼名闻天下,只是不知道今天明大有没有这个口福,想到自己堂堂三军主帅,却为了一只鸟儿来捉鱼,月姑的樱唇不由得漾起一抹苦笑。

  月姑睁大眼睛寻找鱼儿,却不知城楼上金格尔正在看着她。

  虽然只是一个黑点,金格尔也知那定是月姑无疑,举目天下,谁人有此卓越的轻功飘在危险的薄冰上。

  金格尔心中思索,月姑冒险上冰面,是为了查探河水深度吗?她刚刚不是已经在河边试探许久了么,此次去而复返,着实可疑?

  莫非?金格尔的脑海中划过一丝清明。难道,是为了那只鸟儿,早就知道那只鸟儿嗜鱼如命,现在那只鸟儿肯定和月儿在一起,现在她冒险抓鱼,一定是为了讨好鸟儿,为她做事。

  金格尔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看了看在河上飘摆的月姑,微微一笑,吩咐手下人道:“回府。”

  金格尔回到府中,命人招来知府张志申,张志申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二皇子。”

  “起来吧,张知府,你速速派人去找十几尾鲜鱼过来,找最好的厨子做成各种口味,只是不要辣味的,记住,一定要鲜鱼。”

  张知府听得一头雾水,又不敢深问,只好奉命行事。

  差役得到命令,也觉得这个二皇子有些莫名其妙,忙不迭的都跑到街上去找鲜鱼。

  城门紧闭,打鱼人无法出城,城里哪来的鲜鱼。

  差役们没有办法,正自发愁之极,抬头看见了酒楼的招牌。

  差役灵机一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

  酒楼的掌柜赶紧迎上前,一脸谄媚的招呼道:“几位官爷楼上请。”

  “别请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邵掌柜,你这里有没有鲜鱼?”

  “鲜鱼?”

  “对,鲜鱼,二皇子命知府大人在天黑之前找到十几尾鲜鱼,知府大人又把我们派了出来,谁知道平日里满大街乱串的鱼贩子今天一个也见不着了,我想着你们酒楼一定有存货吧?”

  邵掌柜心中一惊,金格尔要鲜鱼做什么?没有听说过金格尔爱这一口,莫非他又在耍什么计谋?

  邵掌柜满脸堆笑得回道:“几位官爷,二皇子一个人吃得了十几尾鲜鱼吗?现在城门紧闭,打渔的根本出不去,我们店里虽说有十几尾鲜鱼,但若是给了您,我们的生意就更没法做了,您看看,一说要打仗,这楼上楼下那有几个人呐,倘若再没有了东西,客人更不会来了。”

  差役一听,开怀一笑,道:“我就知道邵掌柜的这里肯定有鱼,反正也没有客人,您还是拿出来吧,知府大人可是给了银子的,不白拿。再说这是二皇子要的,你有几个脑袋敢抗旨!快去,我坐在这儿等着。”

  邵掌柜面有难色的商量道:“官爷,您少拿几条不行么?这附近几条街的酒楼都关张了,就我这儿还能勉强,您这要是全拿走,小老儿也得关张了。”

  “关了好,你是看不到,那外边驻满了反贼,要不是二皇子在这里顶着,你的小命早没了,就为了这,你也该献出这些鱼来。行了,莫再啰嗦,赶紧去取,别让我们哥几个回去挨板子!”

  邵掌柜无奈的叫上伙计,到后院的鱼缸去捞鲜鱼。

  差役们看到活蹦乱跳的鲜鱼,心情舒畅之极,破例没有藏私,把银子放在桌上,笑呵呵离去。

  邵掌柜点头哈腰的送走差役们,疾步走回后院,嘴角逸出一声冷笑,进了房间。

  他研好墨汁,写了一张字条,轻声吹了一声口哨,房梁上飞下一只信灵鸟。

  “快送到城外去,十万火急,不要走北门上空,多绕几圈,越快越好。”邵掌柜绑好纸条,轻声吩咐着。

  小信灵鸟抖抖翅膀,振翅飞上高空。

  小信灵鸟很快就出了城,来到大营,它在大营上空盘旋几圈,认准月姑的大帐,停在了帐顶上。

  月姑刚回来没多久,费了半天劲,只抓到一条鱼,明大好像不太高兴。

  信灵鸟落在帐顶的声音虽轻,月姑还是听到了,她走出大帐,身上特有的香味更加浓烈,信灵鸟一下子飞到了她的掌上。

  月姑看着字条,皱皱眉,立即联想到金格尔找鲜鱼的目的。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信灵鸟不止一只,明大,是信灵鸟之王。

  月姑把自己的计划写好,绑在信灵鸟的腿上,又喂了它两口鱼,这才放它离去。

  明大本来就嫌一条鱼太少,现在又给了小信灵鸟两口,更加不开心了。

  月姑眼珠一转,笑道:“明大,你想不想吃鱼吃个饱?”

  “想,当然想!”

  “行,今天晚上你去柏州城里,闻着哪儿有鱼香,就去哪儿,保证你吃个够,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明大急不可耐的插嘴道。

  “要装哑巴,一句话不能说,如果我知道你开口说话,一定不轻饶!”

  “这好办,谁要跟我说话,我就学黄莺叫。”

  月姑莞尔一笑,道:“算你识相,你今天晚上去找金格尔,我会给你绑上一封书信,见到金格尔,他要是用鲜鱼引诱你,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不过金格尔非常狡猾,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中了他的圈套,见事不好,一定要设法逃走。”

  明大身体一抖,颤栗的问道:“老大,如果我不幸被捕,你会救我吧?”

  “会,我一定会救你,你这个馋鬼也有胆小的时候,放心吧,金格尔不会杀你,他还需要你来探取情报呢。”

  明大松了一口,自鸣得意的的说道:“这个世上如我一般聪明的鸟儿只有一个,天神怎么会轻易让我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