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移花接木
作者:姬蛋文      更新:2022-05-08 14:48      字数:7615
  汲骏安一头闯进了58楼附近的秀兰书屋。

  “《摄影之友》下周才到呢。”刚一进门,老板娘就对着他喊起来。她早就留意着这个姓汲的酷爱摄影的小伙子了,《摄影之友》期期不落下,尤其在她的书屋里,上下两部的《纽约摄影学院摄影教程》足足在书架上摆了一年,却无人问津。男孩不知到来了多少次,每每盯着那两本书,小心地翻动了两页,依依不舍的放下,一脸的惋惜。

  一本书只有找到了它的主人才成其为好书,老板娘也乐得送个人情,八折把书卖给了他,直到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男孩手捧着书,像得了个珍宝般捧爱不释手的样子。就这样,一来二往,两个人渐渐熟识了。

  汲骏安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却没有走的意思,眼睛在小小的书屋里左顾右盼,像是寻找着什么。这小小的书屋不仅卖书、还附带着卖其它一些同学们日常需要的东西,老板娘人不仅长得漂亮,人有气质,博学识广,浑身透着书卷气,深得大学生们的喜欢。

  老板娘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汲骏安有些与平时不一样:“小汲,你需要点什么?”

  汲骏安脸腾地红,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却还在用眼睛的余光在屋内扫视着。

  “这会儿人少,快说吧。”老板娘笑盈盈地望着他。

  “老板娘……”汲骏安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小汲啊,你又忘了啊!”老板娘双手抱着胳膀,脸上故意现出生气的样子。

  “哦,对不起!对不起!老板,老板!”汲骏安赶紧改了口。

  “叫我老板也行,阿姨也行,老板娘就免了。”老板笑眯眯地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哀愁。

  “还是叫阿姨吧,亲切。”汲骏安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他的眼前又闪现出小时候拽着妈妈的衣襟像个嘴屁虫缠在妈妈身后的情景。

  “你别告诉别人好吗?”汲骏安脸巴巴地望着她,一脸的乞求。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女老板早就明白了他的心事,“是不是要买花?”

  汲骏安只是嗯了一声,那声音也许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他心里一阵慌乱,自己也曾经谈过恋爱,可是今天自己的表现就和初恋般一样懵懂可笑。

  “今天太不巧了,一早就卖完了,明天我一定给你进来好吗?”

  “怎么这么不巧。”汲骏安脸上露出一股失望的神情。

  “好事多磨啊,哪有那么简简单单成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锲而不舍才行啊!”

  “好吧,那我得买几支啊?”给女孩送玫瑰对汲骏安来说还是第一次。

  “一朵红玫瑰代表爱你在心口难开,一支却太单了;2朵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3朵代表我爱你,都不是很完美。”老板娘扶了扶眼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七朵合不合你的意?”

  “七朵有什么意义?”

  “有啊,七朵玫瑰可以扎成一束,很漂亮的,它代表的意思是‘我偷偷地爱着你’!”

  汲骏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洁白的牙齿,憨笑起来:“好吧,就要七朵。”

  “好,放心吧。”

  “那要为买一个信封吧。”

  “嗯,先写情书,再送花,循序渐进,有志者事竟成啊。”

  “谢谢阿姨。”汲骏安接过她递看来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把信装了进去。

  “男子汉大丈夫,要是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孩,就要大胆的去追,千万不要错过了,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阿姨眼里全是鼓励,却也透出淡淡的忧伤,“不仅是男孩,就是女孩子,遇上了心仪的男孩,也要大胆的去表白。面子算什么,爱情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汲骏安走出书屋,一路向师大走去,他仔细回味着阿姨的话,心中更是坚定了信心。他把信放进牛仔裤袋里,手紧插进裤袋,唯恐那封情书长了腿飞跑了似的,连跑带跳地来到了静湖边上。

  他忽然又犹豫了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飞快地爬上假山,站在假山的石凳上跷起脚尖向女生宿舍楼焦急地望去。她在哪间宿舍呢?怎么没看到她的身影啊?她是不是伤得很重,住进了医院?她会不会恨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有的话,那怎么办?汲骏安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着。

  他心一横,走到了楼前,楼前人人来往,却没有看到那期盼的身影,他在楼前徘徊着,直到了中午。

  “哎,帅哥,你怎么在这儿?”不知谁冷不丁在他后背猛拍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汲骏安转过身来,望着面前站着的女孩,一时迷惑了。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啊?”

  “你是……我真得记不得了……”

  “嗯,讨厌。”女孩撒起了娇,撅起了小嘴,“是不是天下的帅哥都这么花心啊?我可是从后背就瞧出你来了。”

  “我……”汲骏安一时被她抢白了几句,竟不知如何分辩了。

  “你可让我好找!你要是忘了,让我提醒你!”女孩心直口快,容不得汲骏安接话,继续说起来,“昨天早上,你和你的小伙伴在校门口,为了我!险些打起架来,这回记起来了吧?”女孩一脸的得意,把那个“我”字加重了语气。

  “哦,哦,我想起来了。可是我那哥们今天没来,明天我一定把他带来。”

  “你真讨厌!谁说我要找你什么哥们,你要是这样,我可是生气了。”女孩边说边拉下了脸来。

  汲骏安见大事不妙,就想溜走,可是转念一眼,赶紧陪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放心上。”

  “这还差不多,那你得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女孩的脸转变的真快,眨眼的工夫就阴转睛了。

  “我……”汲骏安本来不打算告诉她的,可是又没有别的相识的女孩,“我找一个女孩。”“是不是我啊?”

  汲骏安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支支吾吾,无法再说下去了,看来她是不会帮他这个忙了。

  “你别走啊。”女孩拽住了他的胳膊,“算了算了,我最爱拔刀相助了,你说,继续说。”

  汲骏安僵在了那里。

  “你说啊。”女孩心急了,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声音立时高了八度。

  “你……你快放手啊,这么多人看着,你把我胳膊都拽红了。”

  “哦哦,对不起啊!”女孩慌乱地放开了他,手不住在理着齐耳的短发,“说吧,快说吧。我到底想看看她是哪路神仙!”

  汲骏安进退维谷,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索性豁了出去:“我让你帮忙找的人也是就是这住在这个楼里,应该也是新入校的女生。昨天,就在前面假山下的路上,我不小心把她撞伤了,想当面给她道个歉。”汲骏安手指着前方,眼前仿佛又回了昨天的场景,一脸的歉意。

  “好浪漫啊!为什么不是我啊!”女孩嘴里发出啧啧的羡慕声,话刚落地,就厉声大叫起来,“原来是你啊,我可抓住你这个罪魁祸首了。”女孩大喊一声,把手中的饭盒放在地上,站起身这回,双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这回可不能轻饶了你!”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两个人有些奇怪的举止。

  “嘘,小点声。”汲骏安着急地劝着她,心里却是安捺不住地兴奋,天遂人愿,不管怎么样,终于让他找到了。

  女孩也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冒失,嘴张成了大大的O形。

  “你认识她啊,快说快说,她现在怎么样了?”汲骏安脸几乎贴到了女孩的额头上。

  “哟,这回怎么不走了。”女孩面带嘲讽,不急不慢地四处张望着,故意看着他的热闹。

  “不走了不走了,你快说,快说啊!”汲骏安真想伸过双手把她的嘴撬开,立即得到想要的答案。

  “算你找到对人我,告诉你可以,那你怎么报答我啊!”女孩晃动着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请你吃饭,还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可是你着的啊,别后悔!”

  “不后悔,只要能见到她就行!”汲骏安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好,我想……算了算了,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再说吧。”女孩摆了摆手,拿起了地上的饭盒。

  “好学妹,哥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汲骏安低下头,一副躬膝奴卑的样子,为了得到那个女孩的消息,他真得没了办法。

  “嗯,好吧。”女孩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她叫薛冉……”

  “薛冉,薛冉……”汲骏安重复着,眼前好像看到了那个叫薛冉的女孩正向他走来,喃喃自语着,“多好听的名字啊。”

  “我还没说完呢,不听算了。”女孩气哼哼地就要向楼里走去。

  “好好好,求你了,我不打岔了行吗!”汲骏安赶紧赔着不是,俯耳恭听着。

  女孩继续说下去:“算你找对人了,她是我们一个系的,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更巧的是我们还是老乡呢。这不你把人家撞伤了没法上食堂,只好让我代劳了。”

  “那真是太好了。”汲骏安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简直就要蹦了起来。

  女孩大眼睛瞪得溜圆,汲骏安不敢说话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如此的窝囊,没想到今天却实实地栽在了一个女孩手里,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都怪你,把她撞伤了,害得我要给她天天打饭。”女孩把饭盒高高举起,在汲骏安眼前晃来晃去。

  他赔着笑脸,不住地赔着不是,总算把女孩的火压了下去。

  “那她到底伤得怎么样?”汲骏安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女孩像是说着和她毫无关系的事一般不冷不热。

  “我想让你帮忙告诉她,告诉薛冉。就说我来找过她了,替我向他到个歉。”汲骏安一边看着她的眼色一边说着。

  女孩一只手托着饭盒,一只手在上面轻轻地敲着,发出一阵阵声响:“那好说。”

  “还有,还有,麻烦你给她稍个东西。”汲骏安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封信,他双手托着信,就像捧着一个珍宝般,那封信因为长时间的在他手中攥着,汗湿了一片,有些皱皱巴巴了。汲骏安一脸的惋惜,一只手轻轻地擦拭着,努力把它抚平,郑重地递到了她的面前,“你一定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她!”

  “拿来吧你。”女孩一下把信拽在手中,对着阳光左看右瞧,却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失望地摇着头,“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我交给她就是了。”

  “那太谢谢了,那你们在住几号房间?”

  “303,就是那间。”女孩手指着前面的方向,汲骏安顺势望去,记在了心里,他多想现在就看到那个日思夜盼的人儿啊!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我明天还会来的,还在这儿,希望你也来,带来好消息,谢谢!”他说完,掉头就走。

  “你别走。”女孩在他身后喊住了他。

  汲骏安转过身去,一脸惊异地望着气势汹汹的她,不解地问:“又怎么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

  “我怎么了?”汲骏安一时糊涂了。

  “人家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啊就不理人家了!”

  汲骏安一心装着那个女孩,根本没把她放心上,只好赔着笑,调皮地说着:“太对不起了,还有什么事?”

  “你也不问人家叫什么,下次再也不理你了。”

  “对不起,请问姑娘芳名啊。”

  女孩转怒为喜:“我哪叫李子,好听吗?”

  “李子,李子,好听好听。”汲骏安附和着。

  “不仅好听,又好记,你只要记得吃的那个李子就行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你说,快说。”

  汲骏安强压着心里烦燥,重复了一句:“李子,李子,你叫李子。”

  李子甜甜地笑了:“嗯,你喜欢吃吗?”

  “我,我……”汲骏安一脸的尴尬,只得敷衍着这个难缠的女孩,“还行吧。”

  “真得很好吃哟,甜甜的,酸酸的,就像初恋的感觉,你感觉到了吗?”

  “我……”汲骏安心里早已打退堂鼓了,没有接她的话,“我该回去吃饭了。明天再见。”

  李子有点失望似的:“好吧,明天见。”

  “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办到啊!”汲骏安一再叮嘱着她,自己不由地为自己的婆婆妈妈好笑起来。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汲骏安,汲水的汲,骏马的骏,平安的安,住工大58楼,214号。”

  李子呆呆地站着,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汲骏安,汲骏安,多帅的名字啊!”满心惆怅,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走进了楼里。

  汲骏安走在路上,一会儿跳一个笑着,一会儿愁,一会儿喜,直到他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了。他的心早已飞到了薛冉的身边,这一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汲骏安在教室里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就连于淼和季军都看出来他的异样,迫不及待地等着下课铃一响,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像只火箭般向师大的方向奔去。

  “你怎么才来啊?”李子早已坐在楼下的花坛边等着他,手中拿着一只勺子,把饭盒敲得丁丁当当响。

  汲骏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手中的玫瑰藏到了身后,忙不迭地向他解释着:“刚下课,我就跑来了。”

  “你看你,汗都出来了。”李子说着掏出手帕就要帮他擦拭。汲骏安正抬头看着303宿舍的方向,一个身影在窗前一闪,转眼不见,他一惊,把头一歪,躲开了。

  李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若无其事地连讽带刺说着:“尊照汲大人的指示,我光荣地完成了使命,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把信成功交给了薛冉。”

  汲骏安竟被她逗得开心得笑了起来,李子也像真得完成了一件艰巨的任务似的,舒心地笑了。

  “那她看了怎么样?”汲骏安及不可待地追问着。

  “这个吗?怎么说呢。”李子故意卖起了关子。

  汲骏安真急了:“你到底快说啊,要不我进去找她去。”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宿管不会让你进去的,急什么啊。”李子一板一眼的说着,看着在她面前团团打转的汲骏安,心里竟有些怜惜起来,试探着,“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什么?”汲骏安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脸一黑,心猛然一沉,直勾勾地双眼注视着李子,“当然听真话。”

  李子一边看着他紧张的脸,一边试探着他:“薛冉扫了一眼信,就扔地了垃圾桶里了。”

  “你说什么?”汲骏安还以为听错了,瞪大了眼睛,心瞬间凉了半截,失望地摇着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连给我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你先别急吗!”李子劝说着他,“你把人家撞倒了,人家心里肯定生你的气。你也别灰心,过两天我再劝劝她,说不定就会好了。”

  “你能帮我吗?”汲骏安忽然拉着她的手,一脸地乞求。

  “嗯……”李子腼腆起来,有些犹豫。

  “你一定要帮我!”他再次地恳求着。

  “好吧,我答应你。”

  李子话还未说完,汲骏安就像个孩子般高兴起来。

  “你听好了,一切听我安排。”汲骏安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李子胸有成竹地说,“就凭我的能耐,再算上同学室友加老乡这层关系,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汲骏安立时对李子佩服的一塌糊涂,只有频频点头的份了。

  “这两天我先劝劝她,后天你一早来买一束玫瑰花来,我送给她。”

  “我们俩心想一处了。”汲骏安心花怒放起来,刚才的失望早已一扫而空。

  “是吗?”李子眼放金光,也是一脸的喜色。

  汲骏安在师大校园里晃荡着,心里是五味杂陈,再美的风景在他眼里也毫无兴致了,他一会儿憧憬着后天早一会来临,一会儿又祈望着时间倒流,再从来一次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今天的他绝不会再犯那日的错误,他盼望着自责着,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黯然神伤,最后把自己都迷失了。

  无论你害怕,还是欢喜,岁月总是如期而至,生活总要继续下去。迎着晨光,汲骏安早早地手捧精心包装的七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女生宿舍楼前踌躇着。

  当他把玫瑰花如获重释地交给李子时,脸上写满了期待。

  李子把鲜红的玫瑰花轻轻放在胸前,闭上了双眼,赞叹着:“要是送给我的多好啊。”

  “会有人送给你的。”汲骏安岔开了她的话题,眼睛向303寝室的地方望去,“她的伤好了吧?

  “好了,没事了。”李子只是低着头欣赏着手中的鲜花,“我要是给你办成了,你也要送我一束。”

  “那我送你一束百合花怎么样?”

  “好啊好啊,百年好合,只不过是不是太早了些?”李子一歪着头俏皮地望着他。

  “不早啊,我听秀兰书屋的老板说,百合花代表着纯洁的友谊,送给你最合适不过了。”汲骏安盯着她,女孩长得很是调皮可爱,却不是他想要的。

  李子撅起嘴一脸的不情愿,顺势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真小气!”说完拿着花走向了楼。

  汲骏安后悔不迭起来:“别忙关走啊,什么时候给我回话啊?”

  “明天吧。”

  这一天汲骏安又是度日如年,不知怎么过的,他双肘扶桌,眼睛呆呆地望着讲台,心早就跑进师大去了。

  “哥们,怎么了,失恋了?”坐在他旁边的于淼心急了,他从未见过汲骏安失魂落魄到这种地步,要是再这样下去,汲骏安哪有心思学习啊,他还全指望着抄他的呢!这几门课要是及不了格再,下场可就惨了。

  汲骏安眼皮耷拉着,无神的双眼瞅了他一眼,又趴在了课桌上像只木鸡般,坐在他旁边的于淼只有唉声叹气的份了。

  第二天终于来临,汲骏安一路飞奔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眼巴巴地楼上张望着。

  好不容易把李子盼了下来,她却吞吞吐吐没有说话。

  “你快说啊,李子。”心急的汲骏安真想钻进她的脑中立时探个明白,“到底又怎么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你要心理准备。”李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

  汲骏安微翘的嘴中长出口气,双手叉进裤袋里轻轻晃动着身子,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她……”李子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把花送给她,让她扔进了垃圾筒!”

  “你说什么?”汲骏安怒目圆瞪,惊讶地耳朵直竖起来。他的双手僵在了裤袋里,整个人楞住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这样做!?”

  “你别急吗!听她说她在高中就有了一个男朋友,再说她对你的印象也不是太好,我也无能为力了。”李子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我要见见她,我要亲自问问她,我要亲眼看到从她嘴里说出来。”汲骏安脖子上的青筋直爆,抱紧了拳头,就要往宿舍楼里闯。

  “你干什么啊!”李子一个箭步跨向前,张开双手拦住了怒不可遏的他,“宿管不会让你进的,她可是号称师大第一宿管啊。”

  “工大第一宿管又怎么样!”

  “你就是进去了薛冉也会躲着你的。”

  汲骏安的心突然凉了半截,心里没了任何的希望,整个人立时矮了下去,蔫了。

  李子安慰着他:“别难过啊,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你又何苦呢。”

  汲骏安只是不住地摇头,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的下场。

  “要不过几天我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李子看着失魂落魄的汲骏安,不由地心疼起来,她尽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一脸的同情。

  汲骏安双目无神,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步深一步浅地走下了台阶,。他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膝黑,他紧绷双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拖着残存的躯壳,不知怎么回到了宿舍,身子一歪,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