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情之门
作者:姬蛋文      更新:2022-05-08 14:48      字数:7027
  天天飘雪的日子无聊透顶。

  篮球场不能去了,除了能呆的地方就是教学楼和宿舍。汲骏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吃饭,学习,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成了打发时光的最好办法。可这总不是个办法,还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东北的冬天昼短夜长,还未来得及下带着寒意的阳光,夜幕就拉开了。汲骏安漫无目的到处闲逛着,校园里安静的很,早没有了夏日的热闹。

  汲骏安漫无目的的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走啊走,不知不觉中走过了爱情小门,鬼使神差地向师大静湖的方向走去。

  全是冰雪的世界,静湖上的水早已结成了厚厚的冰,要不是大雪连绵不断下个不停,这湖面的厚厚的积雪早就打扫干净成了天然的冰场,成为全校最热闹的地方。

  汲骏安站在湖边,望着大雪纷飞的湖面,心里却跃跃欲试。他一个大鹏展翅,跳进了湖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湖面早已冻实了。还好,早已有迫不及待想要滑冰的人把湖面打扫了一次,湖面上只有一层淡淡的雪花。

  汲骏安后悔了,他没有想到能够滑冰,来了却没带滑冰鞋,夜色渐深,雪路难行,回去拿显然已经太晚了。

  他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大试身手,没有滑冰鞋也不耽误滑啊,既来之则安之!

  他安慰着自己,来了兴致,脚下的篮球鞋成了冰鞋,虽然滑不太远,但还能找到些滑冰的乐趣,他跑啊,滑着,跳啊,从湖面这头跑到那头他脱下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只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蓝色的牛仔裤,跌倒了爬起来,不怕人看也没有笑话,静湖成了他一个人的世界。

  他彻底玩嗨了,兴奋地喊叫着,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当他跑到靠近假山的湖边时,一声冰面清脆的崩裂声从脚下忽然响起,他感觉脚下一沉,整个湖面飞快地下沉。汲骏安心里一惊,来不及喊叫,用力大踏一步,连滚带爬地窜出了静湖。

  汲骏安一屁股靠在一个连椅上,惊魂未定,一个劲地大口喘着气,暗自庆幸,这么深的夜,这么冷的天,万一掉进湖里,后果真得不堪设想,明天他可就成了整个校园关注的焦点了,作为主角,真要到了那时,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门!”他大叫一声,“没那么容易。”汲骏安坏坏地笑着,抿起嘴吹动着额前的头发。可是这次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帅气地吹起,他不解地伸出手在头发上摸了摸,一股寒意从手上直传全身,他这才察觉额前的头发早已汗湿结成了冰,那头发打成缕,硬梆梆的纹丝不动,更像个飞机头了,发稍上的冰渣因嘴里呼出的热气化成了水滴,不经意地落下来,迸到他的双眼,眼前立时一片模糊。

  “哎,真没劲。”汲骏安话一出口,这才感觉浑身湿碌碌的没了一丝力气。他撑起双手挣扎着好不容易动了下身子,扑通一声又坐在了连椅上,屁股下的积雪发出一声咯吱的声响。

  他双手搭在椅背上,半侧着身,朦胧的双睛斜瞄了右侧的地方,这才看到不知是谁在连椅上推了个大大的雪人。

  汲骏安心情忽然大好起来,右手搂住雪人的脖子,左手顺意地在它头上拍了拍:“这么冷的天,也只有你在这儿陪我了。现在我也变成个雪人,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

  “我该走了。”

  “什么?”犹如睛天霹雳,汲骏本能的从连椅上蹦了起来,支起耳朵,张大着嘴巴,四处张望着,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老大,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坐在连椅上的雪人身上的雪哗哗地抖落下了,竟神奇般的慢慢站起来,挪动了一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双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向湖边的路上走去。

  汲骏安呆住了,雪人,不,是个人,而且是个穿着一身白衣的长发女孩。当那女孩离开他十几步远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他望着有些熟悉的背影,大叫一声:“同学,请慢走!”

  女孩听到他的声音,不仅没有停下来,像是有意躲着他似的,反而加快了脚步。

  是谁?她是谁?汲骏安冻僵的脑袋好像有些清醒了,快步追去,他看出来了,他明白了,那个女孩不就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日思夜想的的薛冉吗!

  “薛冉,薛冉!”汲骏安大叫,来不及多想,快步追了上去。

  薛冉却加快步子跑了起来。

  “我知道你就是薛冉,等等我!”汲骏安鼓足了全身的力量,飞也似地向她追去。

  快追上了,马上就要追上了,就要抓住她了,抓住她的衣袖了。随着扑通一声闷响,两个人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你没事吧?”汲骏安首先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扶住了女孩的胳膊,女孩抗拒着甩开她的手努力想要站起来,却痛苦地大叫一声又跌倒在地。

  “怎么了?”汲骏安关切地问着,看到了一张痛苦的脸,就是薛冉。

  薛冉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一手指着脚的方向:“我的脚……”话没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汲骏安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她的右脚,脚踝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不好!别动!我背你上医院。”说完弯下身子,一把把薛冉扶起来,背上了自己的背。

  薛冉挣扎着:“不用,我自己走,没事,我要回宿舍。”

  “听话!”汲骏安嘴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却透着一种命令似的不容置疑的坚定,“因为我,我会负责的。”

  薛冉不再作声,只有双手死死撑着他的双肩,半个上身悬空着让汲骏安非常的不舒服,背起来非常地吃力。

  汲骏安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已经做错了许多事,再也不想错下去了。”说完,心一横,满身充满了的力量,向校医院的方向奔去。

  汲骏安累得满头大汗,不住地大喘着气,可他心里从没像今晚舒服,他肚子里像灌了蜜般一样甜,脚下生风,迎着漫天的雪花健步如飞。

  很快,医院到了。

  “大夫,怎么样啊!”汲骏安紧张地问,正在观察片子的大夫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竟然还有人来医院,一眼看去就是一对不知轻重的男女朋友。他慢条斯理地说:“没有骨折,只是扭伤了筋。”

  “那太好了!”汲骏安随口而出,说完就后悔起来,他看着一脸错愕的大夫:“不好意思,大夫,我是说……”竟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了。

  大夫摇着头:“哎,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知怎么想的。”

  “对不起,对不起。”汲骏安边说边转过头一脸歉意地望着薛冉,刚才还紧张的薛冉的听到大夫的话也放下心来,紧皱的眉头舒展,没有半分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轻轻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脸。

  “那,大夫,麻烦你治一下。”汲骏安恳求着。

  “拿点药,回去热敷一下,别动了伤脚,过几天就会回好的。”

  汲骏安千恩万谢地搀扶着薛冉走出了医院,天空鹅毛大雪更大了,汲骏安抬起头,任晶莹的雪花落在他脸上,嘴边,一丝从未有看的甘甜吞到了肚中,他不禁感慨起来:“好大的雪啊!”

  薛冉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把头转过了一边,汲骏安突然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我背你吧。”汲骏安躬下腰示意着薛冉。

  “算了吧,你还是扶着我走吧。”薛冉有些心疼起他来。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走啊,还是我来吧。”汲骏安不容她分说,背起她就走。走着走着,汲骏安的脚步越来越吃力起来,每向前挪动一步都要大喘一口气,头上冒着热汗,额前的头发服服帖帖地贴在额头上,几缕长发几乎扎着了他的眼睛。

  “我下来,你歇会吧。”双手撑在他背上的薛冉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晃动着脑袋,不时向薛冉扫几眼。他终于明白了,来的时候由于太紧张不顾一切地忘我的跑向医院,早把劳累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现在,心放下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薛冉趴在她背上的姿势,还和来时一样,双手撑着他的双肩,和他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就像仇恨仇人般一点也不将就他。

  “你不能下来。可我求你个事,行不行啊?”汲骏安扭过头脸巴巴的哀求着她。

  薛冉的长发几乎遮住了脸,只是嗯的应了一声。

  “你能不能低下身子,别这么高高在上就像押着个犯人似的,我真吃不消了。”

  薛冉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下来走着吧。“

  “那还是算了吧。”汲骏安小声嘀咕了一声,继续背着她在雪路上前行。

  薛冉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不由地心生怜惜,身子在汲骏安不经意间低了下来,双手搭在汲骏安的胸前,整个人轻轻地趴在了他背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汲骏安后背直传到前胸,汲骏安就像大力水手刚吃下菠菜般,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大步流星,在路上飞奔起来。薛冉的脸紧贴在他面颊上,一股淡淡的夏天丁香花般的清香从飘落的头发梢直钻进他的心房,汲骏安用力吮着那让人迷醉的清香,唯恐错过了一丝一点,那股清香越来越浓烈,瞬间就把他包围了。

  “到了到了,快放我下来吧。”薛冉挣脱着就想从他背上下来。

  汲骏安后悔起来,他沉浸在清香中无法自拔,就连走进了女生宿舍楼都没有察觉。

  “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儿的规矩吗!”从宿管处的房间里伸出一张又扁从平的的大饼脸,不,是八仙桌脸,那脸上就算是摆上十八道菜也绰绰有余了。

  “她脚崴了,我送她回宿舍。”汲骏安边说边走说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不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坏了规矩。”宿管双手叉腰,一脸横肉挡在了他们面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凭她这身架式,不知吓跑了多少心怀不轨的男生。

  “让开!”汲骏安右手一推,肥胖的宿管就像着吃了迷魂药般,鬼使神差了原地转了个圈,立即闪到一边,傻楞楞着,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汲骏安瞪了她一眼,趁她傻站着没有回过神来的空档,快步跑上楼,二楼,三楼,终于看到了303的门牌号,他浑身湿透,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丝气力。不行,坚持一定要坚持,汲骏安嘴里吐了一口中长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吹动已湿辘辘的额前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的发稍上的一滴汗珠落进他的眼中,眼神更加模糊,可他的心里却是敞亮的,就像马拉松动动员费尽了千心万苦就要到了终点,怎么能轻言放弃,他要亲眼把他心爱的女人放到床上才能安心离开。

  这时,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李子披着白色羽绒服像个幽灵般站在了门口,她两只胳膊扣在胸前,斜着丹凤眼,圆圆的脸上写满了鄙视,从嘴缝里嘣出了几个字:“哼!深更半夜的,秀恩爱给谁看啊!”

  汲骏安瞪了她一眼,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理她。

  “要不,我招呼一声楼上的姐妹们,都出来欣赏欣赏。”李子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八度,在空荡荡的楼道着回响,非常的刺耳。

  薛冉挣脱着从汲骏安背上下来,瘸着脚,手扶着墙,大喘着气:“李子,别这样。你快走吧。”

  “我走,我还能再来吗?”汲骏安温情的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他的大眼睛旁若无人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到肯定的答案。

  薛冉低下头,有些害羞:“还是顺其自然吧。”

  “哼!”

  “好吧,过两天我会来再来看你。”

  “哦,可我下不了楼啊。”

  “没事,我有办法,现在没人会再阻止我!”汲骏安说完,仰起头,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只是轻蔑地瞟了李子一眼,旋即跑下了楼。

  李子还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哆嗦,就连搭在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到地上全知不觉,她踮着脚,紧握拳头,牙齿咬得蹦蹦作响,恨不得生吞了他:“好小子,你有种!”

  薛冉顺着墙根一瘸一拐地紧走了两步。李子这才回过神了,双手叉腰,死死地堵住了口门。

  “我脚崴了,让我进去吧。”薛冉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哼,你也有今天。刚才恩恩爱爱的劲头怎么没有了?”

  “有些事不能强求!”

  “我强求什么了?你说,你说!”李子来了劲头。

  薛冉没有理她,强忍着痛,用力推开她的胳膊,从一边走了进去。李子被她的举动惊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像只木鸡身只身站在门口,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薛冉万万让她没有料到也有爆发的时候。

  汲骏安跑下楼,来到一楼最后几个台阶,脚下急停,来了个紧急刹车,才没有撞到前面那堵墙上,宿管像一堵又黑又壮的门板把楼梯出口的地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谢谢阿姨高抬贵手。”汲骏安双手抱拳,向她做了个鬼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右手扶住楼梯,身子敏捷地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女人狠命跺着脚,手指向汲骏安的身影:“小子,你有种,这辈子甭让我看着你!”

  “阿姨,你不愿意看就别看啊,可我却想每天都看到你啊。”汲骏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就要向楼外走去。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就像哥伦布发现的新大陆似的,满脸的兴奋,转过身来左看右看死死盯着气急败坏的宿舍管理员。

  宿管被他杀了个回马枪,一时偷不着头脑,不由倒退了两步,肥胖的后腰被杨楼梯的栏杆一顶,痛和害怕一起向她袭来。她心里突然没了底,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害怕起来,站在她面前的小伙子,一米八多的个子,虽然比不上体育系的那些男生虎背熊腰般,却也是强壮的很,真要和他斗,不仅一点便宜也占不到,挨上一顿老拳,再被顺手截个色,可就亏大了。再说现在的年轻人头脑一热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她心里一阵阵的发虚,“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

  汲骏安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你……你笑什么?”宿管一时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的后腰感觉越来越痛,退无退路,只得硬撑着了。

  “哈哈,真是神了。阿姨,我看你有些面熟啊。”

  宿管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谁和你面熟啊,和我套近乎也没用!”她一时不知小伙子到底装的什么药,满脸的迷惑。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在工大也做宿管?”

  “咦,你怎么知道?”

  “我眼尖啊,你们俩个长得真像,就像俄罗斯套娃,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宿管的脸越来越阴沉,她嗷嗷大叫,彻底被震怒了,她十指大张,像被激怒的母狼的利爪,恨不得一把汲骏安这个猎物撕得粉碎:“你说谁是一丘之貉,谁是一丘之貉?”

  汲骏安后悔起来,他太低估了这个堂堂师大的宿管了,就像少林的扫地僧,耳熏目染,学问也是不一般的高深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跑了他这个和尚,薛冉这个庙可每天都在她眼皮底下啊。还是见好就收吧。汲骏安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宿管的咆哮。

  夜深了,雪停了,路上的积雪不知不觉又厚了些,大地钻进雪做的被窝里酣然沉睡着,天空中的几颗星星可怜巴巴地挨着冻,瑟瑟发抖,好像听得见它们的牙齿冷得捉对厮打的声音,汲骏安裹紧羽绒服,漫无目的的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成了他路上不离不弃的忠实伴侣。

  路上偶尔走过匆匆走过的学子,还有一对正靠在电灯杆上的恋人搅醒了它的美梦,也全然不顾冬的严寒,正卿卿我我,私毫不顾及孤单的他的感受。

  一顶帐篷紧靠师大的外墙边,厚厚的积雪覆在顶上,就像个背负重物的老人累弯了腰,却硬挺着。帐蓬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里面不时发出几声沉重的干咳,搅醒了夜的沉静。

  那忽闪的灯光和划破了夜的宁静的咳声羁绊了汲骏安的脚步,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过了爱情小门,站在了文昌路上。汲骏安轻轻地走过去,屏着呼吸,唯恐呼出的热气遇冷化成了雾遮住了他的双眼,他双手摸索着墙壁,希望找到曾经看到过的东西,却光秃秃的,没有一张贺卡的影子,那往年的贺卡都跑哪去了?是不是经不住严寒酷暑,风吹日晒,早没了影踪?

  “这么晚的天,谁还在外面啊?”一句浓重的山东话传来,帐篷小小的布帘打开,里走出来一个偻佝着腰的的瘦小的女人。

  “大娘,你好。墙上怎么没有贺卡啊。”汲骏安紧走两步,好奇地问。

  “小伙子啊,那些年的贺卡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就像人一样,该成的成,该散的散,都是缘分……”大娘絮絮叨叨着,“马上就要进十二月了,快到新年你再来看,满墙都会贴满了贺卡……噢,对了,我明天就要批一些贺卡,你看我这脑子,不灵光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大娘,你也卖贺卡吗?”汲骏安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激动。

  “是啊,这墙上的贺卡大多是我卖的,每年都能挣一些,补贴家用呢!”山东大娘满脸的自豪。

  “大娘,那你家里现在还有吗?”

  “小伙子,你想做什么?”

  汲骏安害起了羞,他向周看了看,没有人:“我想买一些现在就贴上!”

  山东大娘爽朗的笑了起来,看着局促不安的他:“我明白了,我懂。年轻人,有心就好,那我回屋找找。”

  不一会儿,大娘从帐篷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贺卡:“小伙子,算你运气,上年的就剩这几张了!”

  “大娘,这真灵吗?”汲骏安有些犹豫了。

  “怎么不灵。”大娘皱起好眉,额头的皱纹挤成了麻花,“信神如神在吗!这贺卡就是一张心愿卡,你寄不出去,也无需寄,只要心诚,事就会成的。”

  “好,我买,我买五张!”

  “小伙子,你还真贪心啊,你想找五个老婆啊……”

  “不,不,不,只要一个,好,那就买一个。”汲骏安羞红了脸,从大娘手中抽出一张精致些的付了钱转身走近了墙,却一时犯了难,傻傻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小伙子,你真心急。”大娘说着从衣兜里掏出胶水和油笔,递给了他,“用胶水粘好,写上你和喜欢的女孩的名字,我保你成!”

  汲骏安腼翩地点了点,翘起脚,紧紧地把贺卡粘在墙的最高处,认认真真地写上自已的名字和那个藏在他心里很许久的名字。一股冷风吹过来,他的心里却热乎乎地,美滋滋的和那墙上的贺卡一起在寒风中痛快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