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特闻言暗暗叹息。明白奥妮克希亚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选择为恶，很多时候应该是不由自主的。

  “这么说，积极表现，和给我写情书，都是你善良人格干的？”菲斯特又问。

  奥妮克希亚摇了摇头，又点点头道：“前者处于她的意志，也有我暗中影响之故。后者则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那天我刚好在休眠，一不留神竟让她做出那种蠢事。不过后来我见你意见不大，也就没有去制止她。”

  菲斯特微微颔首，随即将手掌印在奥妮克希亚的前额之上。

  下一刻，对方随之陷入了昏迷。

  随后菲斯特检视了她的灵魂，发现奥妮克希亚的灵魂果然已经两分。

  善性在外，恶性在内。

  难怪平日看不出破绽。

  后者的体量明显比前者强许多。

  再加上两者阅历上的巨大差距。

  瞒过前者，不是问题。

  随后菲斯特尝试唤醒善良人格。

  过了片刻，奥妮克希亚再一次睁开双眼。

  美目由造型爬虫的竖瞳化为人类的星眸。

  气质也从原本的狂气变得温和。

  看上去明显变了个人。

  骤然被夺走身体的控制权，其意志并未完全沉寂。

  处于较为活跃的状态。

  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而今不禁凄婉一笑道：“原来如此，一切都只是梦境。我不是红龙奈苏琪奥萨，而是黑龙奥妮克希亚。对不起，请菲……校长你杀了我吧！”

  菲斯特并未多言，直接取出一把透发强劲能量的古雅太刀。

  正是已升级为神器级的阎魔刀！

  缓步走向奥妮克希亚。

  善良人格见状，不禁闭上双目。

  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不过随后利刃临身的痛感并未传来，她反倒感到神清气爽。

  当即惊讶的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的菲斯特，手持长刀。

  神情专注，念念有词。

  浑身沐浴着莹莹的宝光，仿佛是一尊临尘的天神。

  每当菲斯特挥一次太刀，她便感到精神纯粹一分。

  与此同时，缕缕浓烟般的黑气四散溢出。

  随后被卷入次元斩造就的空间裂缝之中。

  说起来，菲斯特很早之前便帮迦罗娜净化过心灵。

  尽管恩佐斯的手段更强、腐蚀更深，不过他早非吴下阿蒙。

  已经达到了传奇高位，又有阎魔刀这等神器在手。

  依旧具有极强信心，能够成功。

  可惜奥妮克希亚此前作死太甚。

  为了隐藏恩佐斯的腐蚀之力，将之与自己的主魂一体切割。

  令两者结合的更紧密。

  菲斯特很难在不伤及灵魂本源的情况下，将侵蚀完全净化。

  不过他在尝试净化对方的魂灵时，意外窥知了其部分记忆。

  看到奥妮克希亚做的大量恶行。

  比如说屠杀逃亡的卓格巴尔等。

  再联想到对方原时空的种种劣迹，也便没了顾虑。

  不到半小时，便将恩佐斯的秘力清除的一干二净。

  可经此一役，奥妮克希亚恶性的主魂，也已经支离破碎、化为数份。

  至此菲斯特还不罢休。

  又对负面人格做了进一步削弱。

  等到大功告成，才收起阎魔刀。

  见此情景，奥妮克希亚的善良人格顿时迫不及待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

  菲斯特不由轻笑一声：“放心，你是我重要的部下，我怎会让你轻易死去。”

  奥妮克希亚闻言，绝美的俏脸不禁腾起两朵红云。

  而菲斯特并未留意她在想什么。

  再次将右掌抵在对方的头颅上。

  神情凝重道：“现在集中精神，照我的指引做。”

  在菲斯特意念的引导下，奥妮克希亚的分魂，攫取了最大那块主魂碎片，并尝试将之消化吸收。

  在原时空，霜之哀伤能做到的事，阎魔刀同样也可以做到。

  不过他并没有复刻阿尔萨斯剔除自身的善意分魂，将之与代表软弱的心脏一同抛弃深谷的操作。

  而是决定让奥妮克希亚的灵魂合二为一。

  因为分割灵魂，将不可避免的造成她的实力退行。

  而且灵体残缺，也必然使实力陷入瓶颈。

  失去更进一步的可能。

  反正奥妮克希亚的恶性主魂，已被他分割成多份。

  早已不复原本的强盛，意志强度远逊于善意分魂。

  若是操作得当，善性的分魂完全可以同化恶性的主魂碎片。

  重新完成灵魂的整合。

  像原时空，伊利丹便分离了阿卡玛的恶性灵魂，制造出阿卡玛之影。

  意图用其取代现有的善良人格。

  以此操控灰喉破碎者。

  可惜脚男来的太快，不仅施法功败垂成，还逼反了阿卡玛及其部众。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完全可行。

  尽管如此，不过他毕竟是第一次实践，现今依旧有些没底。

  好在奥妮克希亚的善良分魂，不，现在应该说是主魂了，非常争气。

  轻而易举同化了那块灵魂碎片。

  菲斯特都没有怎么帮。

  而他一直实时观察灵魂的动态，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变得驳杂了一些。

  不过灵魂的本质依旧纯洁温暖。

  还是善良人格占主导。

  某种意义上说，奥妮克希亚的恶性灵魂依旧存在。

  不过已经化为新灵魂的一部分。

  未来仅会体现在负面的情态上。

  只有不良情绪达到一定程度，才会以阴暗心理的形式浮现。

  就如同大部分人一样。

  已无法翻起什么大浪。

  过了片刻，奥妮克希亚再一次睁开眼睛。

  目光依旧十分清澈，不过多了几分沧桑。

  对此菲斯特早有预料。

  因为这块灵魂碎片，非常特殊。

  不仅拥有着极大体量。

  还包含奥妮克希亚过往的记忆。

  这一刻，他不禁语带关怀之意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奥妮克希亚定了定神，叹息一声：“还不错。只是我已不知自己是谁了……”

  菲斯特不禁淡淡一笑：“很简单。若想抛弃一切、重新开始，就选择奈苏琪奥萨身份；若想背负过往、继续前行，就沿用奥妮克希亚之名。”

  奥妮克希亚略一沉吟：“我还是选以前的名字吧……虽然是为了利用我，但她毕竟造就了我。而且与黑龙背负的深沉宿命相比，拟造的红龙记忆不过是泡沫而已。我是奥妮克希亚，却不是她，是一头善良、自由的新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