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头落地
作者:白码大圣      更新:2022-05-09 02:33      字数:2456
  伴随着泪水落下,张欣兰便一直在那里呜咽,半晌也没有说话。

  见多了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现如今再次见到,朱景不禁感觉有些不耐,眉头在不经意间就皱得更深了一些。

  不过正是在这个空档的时间里,他倒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照张欣兰之前所说,她也不过是撒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谎言而已,以那王朋义的性子,理应不至于非要藏着掖着的啊!

  难道还有更大的隐情?

  时间过去半晌,张欣兰神情稍缓之际,擦拭了一下眼泪,终于开始解释,“我住于府院之间,我母亲住于山野之内,每每想起,我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三个月前,一次外出之时,我偶然碰见我的母亲,那是我们走散之后第一次见面,我一直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当时我可高兴了。

  但是当她知道我嫁入了王府为妾之后,却怎么也不答应,硬是要我离开王府,与我那曾经拜过堂的张郎一起生活。

  可是我已经成为了王家人,又怎么可能在与徒有名分的张郎一起?或许我母亲不在乎,张郎也不在乎,可我在乎啊!木已成舟,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只能留在王家,我没有选择,若是被王家知道了这些事,势必会被撵出王家,或许老爷能够原谅我,但是在这大户人家,人多嘴杂,我又如何能够待得下去?

  好在我母亲也没有强迫于我,但是此事终究是一个隐患,府中有人针对于我,虽然我想要接济她,但也有心无力。

  一旦此事败露,我必然万劫不复,所以我只能把此事藏在心里,别无他法。”

  或许是真的积郁已久,这么多的话,她一口气说了出来。

  听完了这些,朱景也对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有了了解,心中的疑惑也都全然消散。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不禁对世事无常心生感叹。

  说起来,似乎谁都有错,但是仔细一想,谁都又没有错,谁都有谁的观念,谁都有谁的苦衷,没有人蓄意去害别人,都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的选择。

  这张欣兰,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或许她是为了钱财嫁入王家,但是那又有什么错呢?

  心中胡乱地感慨一番,无论如何,终究是结束于一片叹息声中。

  他无话可说,只是心想,在信中的安排,应该能够帮到张欣兰。

  房间内沉寂良久,见张欣兰神情恢复,他这才站起身来,“先前的事,我不会计较,菱儿也不会计较,你不必挂怀,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够帮菱儿换药,你可愿意?”

  “多谢公子,多谢姑娘,民女愿意。”

  看到张欣兰同意,他随即后退了两步,腾出了换药的地方。

  事到如今,二人都满意了,但是姚菱的神色却是一变,她静静地盯着朱景,幽幽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

  朱景摇摇头,无奈地笑笑,便转身离去。

  想来,昨夜还是他亲自帮姚菱上的药,但是现在,姚菱不让他帮忙也就罢了,却是连他在旁边看一眼都不许。

  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

  两个时辰之后,县令风风火火地赶到王家。

  此时,已经到了昏黄时刻,只可惜,他并没有见到朱景,只是见到了朱景留下的信。

  其实在见到那个玉佩,以及宋宇的描述之时,他已经猜到了朱景的身份,尤其是看到那封信,以及里面的字迹,内容,即使没有见到朱景本人,他也是将猜测转化成了确定。

  之后,他自是按照朱景信中的安排办事,将二夫人以不敬的罪名押入大牢,至于如何不敬,对谁不敬,却是没有详细的定论。

  王家对此也心存不解,刚开始他们还有诸多顾忌,不敢多事,但是一听到要将二夫人流放之时,他们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尝试用各种办法去向县令求情。

  但是使钱什么常用的手段都没有任何用处,那县令一直都是无动于衷,不过就在王朋义已经断了念想之时,县令居然因为张欣兰亲自上门求情把流放改成了杖刑。

  而县令给出的缘由也很简单,就是模糊地说是朱景承张欣兰一家的恩情,答应了张欣兰一件小事,见张欣兰上门求情,便把这机会给用了。

  王家虽然不明白里面的缘由,但却是因此都对张欣兰感恩戴德。

  尤其是二夫人,见到张欣兰以德报怨,两次救她,心中感动之际,自是向张欣兰连番忏悔,细数以往自己对张欣兰的恶行。

  至此,二人也算是冰释前嫌,而张欣兰也趁此时机把先前交代给朱景的事都说了出来。

  王朋义不仅没有怪她,还吩咐当时听到此事的几个家眷再也不许提及此事,违者赶出王家。

  这些事情落定之后,张欣兰自是再无顾忌,对自己的母亲多方接济,也让老人家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而对于王子瑜,虽然没有关押,但是却展开了对王子瑜所犯罪行的彻查。

  经过近一个月对罪行的挖掘,罪证的搜集,终于确定王子瑜所犯强抢民女罪数十起,至人死亡一起。

  不过其中死亡的那一起却是一尸两命,其罪行所犯重大,按定国法令,将其处以死刑。

  这刑罚虽重,而且王子瑜也算是王家的独苗,但是王家却是再也没有办法求情。

  这不仅是因为罪证确凿,更是因为在县令定案的当天,县衙外围满了人,一听到要将王子瑜绳之以法,围观百姓的欢呼声经久不绝,而且还奔走相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整个镇子人尽皆知。

  事情已成定局,三日之后,王子瑜被押赴刑场。

  囚车驶过街道,众人指指点点,所过之处,无不沸然,恨不得以腐饭烂菜投之。

  与此同时,在十多里外的一处荒地上,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坟头,上面已经长满了三尺高的杂草。

  坟堆旁,正跪着一个男子,痛哭流涕。

  这人正是顺子,王子瑜最信任的跟班,不过他并非是伤心,而是开心至极。

  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他这才露出了惨然的笑容。

  “阿姐,蛰伏了三年,三年啊!我终于赌对了,那两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今天,那个畜生终于要死了。

  阿姐啊!九泉之下,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说完了这些,顺子猛地抬起了头,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

  “啊……”

  声音向四周荡开,消散在天边。

  与此同时,刑场之上,王子瑜的头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