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惠看着窗前愁眉不展的谢昶，走过去和他站一起，“怎么想着带我来乡下了？”

  他们在秦安走后就来了大安村。

  “阿惠，秦安想娶然儿，你觉得他怎么样？”

  任惠闻言一愣，现在给何然谈婚论嫁会不会太早了？就算是何然现在出事，可这……

  “会不会太早了？”任惠还是试着说。

  谢昶叹了口气，何然说按照狗的寿命而言，一条狗活了十几年才死该值得高兴。那按她的寿命，这个年纪……恐怕也不小了。

  “秦安是秦家的人！”比起年纪，他更在意这一点。

  秦家？任惠听得一愣，想起那日谢昶说的那些话，秦家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他知道然儿的事吗？”任惠急道。

  据谢昶所说，那是一群站在科技制高点无视生命的人，要是被他们知道何然的存在，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何然的。

  “他大概都知道了。”之前苏老给他来过电话，告诉他秦安说的那些话。

  谢昶现在有些迷茫，既然何然已经知道，未来的路是不是该她自己选择？

  而且，何然的能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实验室的那些事情没点本事，不深入其内部恐怕是查不出来的；孙允泽也说何然最近三年并不是完全在克斯顿度过。这两样加在一起，他想，何然既然在三年前就做出选择，最后的一两年里他是不是不该再牵着她了。

  她是真的长大了，也该长大了！

  “他是知道这些事还愿意和然儿结婚吗？有没有别的目的？”任惠虽然认为秦安为人不错，可是也不过几面之缘。现在一想到他是秦家人，就总觉得他背后有目的，不能轻信。

  谢昶摇了摇头，“不是他的问题！”

  人都会有叛逆的时候，他现在还能在外面如此游荡，不过是秦家本家并没有对他动真格的。他是即使在秦家本家内都难得一见的天才。上层的角逐更是残忍，不问自由，不谈理想，只求利益。

  听话的高智商傀儡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机器。

  “那是？”任惠不知道秦安的重要性，疑惑问道。

  谢昶又是叹了一口气，“阿惠，如果我要你跟我过这样农家小舍的日子，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这样的日子？”任惠抬眼看向四周，空荡荡的厨房里一口大灶，水缸，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然后就是柴垛。

  面积不小，可空空荡荡的，湿气还很重。

  这里的生活怎么能过人？

  任惠面色顿时有些艰难，“没这么严重吧？”要她一时半会儿过这样的日子，她昧着良心似乎都说不出一个好字。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清静无忧。看，只是挖挖土地，和农田打交道。一辈子这样简单，也挺好的！”谢昶撑在窗户上，也不顾这窗台到底干不干净。

  任惠看着绿油油田地里的农民，心里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最后道：“你在哪我就在哪儿！”

  谢昶又无奈摇头，他哪舍得她过苦日子。

  只是到底该怎么办，他这心里也实在没个准儿。

  **

  顾回查了下秦家，秦家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他总不能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吧！

  “安爷，秦恒这些天有点奇怪。”顾回决定找点事说。

  顾回没听见对面回答，电话又没有被挂断，心里胆寒起来。

  这一声不吭完全摸不准秦安的态度啊！

  “就是秦恒放假之后，居然找上了谢清澄。”

  “你看啊，他当初答应咱们悔婚的时候，咱们还担心他不愿意。结果他答应得干脆利落！现在又是陪着人照顾老人，又是送点礼物嘘寒问暖的。忽然间这么殷勤……我觉得他不太对劲儿！”

  秦安静静听着，“的确不对劲！”

  秦恒的状态不太对劲。

  顾回心里一个咯噔，他就这么一说，可千万别让他去查秦恒哪里不对劲儿啊！

  “你去查一下秦恒最近都干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干，天天医院秦家两头跑。”

  “他以前也这样吗？”秦安问。

  “以前？”顾回看着手里的资料，还有一个小红点，上面被圈的是图书馆。

  秦恒以前几乎每周都会去市里最大的图书馆借一些有关医学的书籍，现在已经挺长时间没去借过了。

  **

  秦恒看着手机上的推送消息，他还有欠的书没还，找出来一看，没到日期啊！

  似乎想起什么，秦恒收拾了一些书下楼。

  “去哪儿啊？”秦应德看见秦恒抱着一沓书似乎要出去。

  “我去图书馆还书。”秦恒握紧手里的书，抬头有些胆怯地看着秦应德。

  “秦恒的胆子一直这么小吗？”秦老爷子忍不住开口。

  他记得秦恒以前不是这样懦弱怕事的样子。

  秦应德不以为意，甚至巴不得秦恒懦弱无为，“可能是吧！之前医院忙，他被京城人吓得把婚退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事，不然才不会像他一样，才捞这么点好处。”

  秦恒答应退婚，秦恒许了他蓉城秦家加入京城秦家的条件。秦应德以为是秦安对秦恒威逼利诱以至于秦恒不得不答应的。

  秦老爷子也不对这话做什么评价，只是问道：“查到那个小姑娘到底在哪里了吗？”

  秦应德听到秦老爷子又问起了何然的下落，耷拉着脑袋，“爸，你再给我点时间，很快就会……”

  秦老爷子当即把手里的茶水泼在秦应德脸上，“应德，没本事就是没本事！给你再多的时间有什么用，你难道要像我一样，窝在这小小的蓉城一辈子吗？”

  秦老爷子说着，随即大吼，将手里的茶杯怦然一声地摔在地上。

  “爸，你别生气。反正我们手里已经有了谢清澄和那个老人，等到她们一死，谢昶这次绝对……”

  后面的话渐渐在空中消失。

  出来的秦恒隔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不是怕秦应徳，是怕秦老爷子。

  他现在一看见秦老爷子就有种脊背发凉的错觉。摇摇头，告诉自己那只会是一场梦，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低头抱着书出去坐公交。

  “您好，我来还书！”图书馆里，秦恒把书还了，望向四周并没有见到秦安，难道是他想多了？

  “你们这儿的还书时间提前了吗？”秦恒试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