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尧楠冷笑着摇头，这么多年来心里的话终于藏不住了。

  他愤恨地望着卓母的脸，牙齿咬得绷紧。

  “都说母亲伟大，但我真的看不出来，从小到大，你有多少时间陪我？你跟我爸结婚，不会也是因为有个孩子争家产吧？呵呵，说实话，我这么不待见女人，也许也是受了您的影响。管生不管养，还不让我爸跟我见面。我真的感受不到您对我有什么母爱、亲情可言。”

  卓母听了他的话，一向冷若冰霜的脸色也变得恼怒起来。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像平常母亲一样陪着你成长妈？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铺路，让你多跟着外公让他老人家更喜欢你，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顺利成为继承人？你以为你真的是天之骄子？非你莫属？别说你堂兄卓知行了，还有你二堂弟卓其麟，你三堂弟卓其坤，他们哪个不优秀，哪个比你差？你……”

  卓尧楠激动地双手捂住耳朵，怒吼道：

  “妈，我没你想象中那么想坐这个位置。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当什么继承人，你和我爸不要分开，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过。”

  卓母气得七孔冒烟，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使劲朝卓尧楠泼了过去。

  卓尧楠被淋得满头流了咖啡，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

  卓母指着儿子，一字一句地，粗着嗓子道：

  “你听着，你现在会说这种话，是因为你已经得到了别人拼命努力却奢求不到的地位、名誉，儿子，很多人都像你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的，从不想着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很有母爱的女人，我甚至活得比男人还男人，那又怎样？母爱能当饭吃吗？一个人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去争，我不甘心婚后当家庭妇女，我就要争来卓氏的一切，我有错吗？”

  卓尧楠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他低下头，任由咖啡顺着流海滴在身后。

  “我以前也这么想，妈，可是最近我发现，一个人若没有感情，活着可能根本没意思。”

  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卓母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心里有几分感动，但更多的是惋惜。于是拿了几张纸，轻轻给他擦拭，柔声道：

  “尧楠，若外公不是突然出现身体问题，妈很支持你追求自己想要的感情。真的。”

  卓尧楠眸色黯淡：“……”

  “但现在情势所迫，希望你谅解妈的苦心。卓世是你外公的心血，他一心扶持你，妈也为你铺好路，如果这个时候你不争气，还想着儿女私情，耽误了要事，那可是得不偿失啊！你真的愿意为了感情，付出你所拥有的一切吗？”

  卓尧楠咬着牙，握紧了双拳。

  “我不知道，妈，对你来说，感情可能一文不值，但对我而言，感情是无价的，我无法评价值不值得。”

  卓母轻轻搂住卓尧楠的肩膀，温言道：

  “妈跟你说过了，豪门联姻不过是一种手段，作为一种象征，根本与感情无关。中国人就是这样，传统！先成家后立业，卓氏上千亿的产业，不可能交给一个毛头小子的。你现在才27岁，你有天大的本事，在那些老古董眼里还是个孩子。但是你结婚了就不同了，你继承家业时，别人就落不下什么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