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苑和的脑袋，“没事的，你相信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会有的，妈妈会好的，沈惩劲也会找到的，明天终究会来的。

  手术结束后，虞舍在李医生的办公室得到了一个她不敢相信的消息。

  “不可能啊医生，我妈妈怎么会得阿斯综合征呢？”虞舍抓着书包带子，好像那样她就能得到否认一样。

  李医生：“阿斯综合征又叫心源性脑缺血综合征，是威胁生命的严重心脏急症之一。它发病是因为严重的、致命性缓慢或者快速性心律失常，导致心脏排血量骤降，因而产生的严重脑缺血症状，而它最常见的死因是心脏骤停。

  这是我国临床学上极难攻克的一大难关，因为它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你母亲是属于致命性缓慢心律失常，意思就是她的心脏根本就来不及供应大脑所需要的血量，这是非常痛苦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而你母亲前面出现的频繁眩晕晕倒，都是因为这个症状引起的。你这个女儿不够合格啊，她都在我这里治疗了三个多月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希望你对你母亲的病重视起来啊，如果真的出现心脏骤停的现象，那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虞舍好看的眉皱着：“我母亲在您这里治疗了三个多月了？”

  “对啊，难道你一直不知道吗？”

  虞舍推了推时间，那还是在暑假的时候，那个时候妈妈就瞒着她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切都在变的越来越糟？

  “那医生，这个病要怎么治疗？”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要纠结为什么妈妈要瞒着她，而是要把妈妈的病治好。

  李医生：“像你母亲这种情况，我建议在她身体恢复一些之后立即手术，安装心脏起搏器，否则她的下半身将会过的小心翼翼，对你们子女也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能治就行，”虞舍的揪紧的心终于松了一点，她继续问，“那费用呢？治疗的费用大概是多少？”

  “手术的话大概是四十万左右，加上你母亲的各种用药，你准备五十万应该就差不多了。”

  五十万，这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天文数字。

  虞舍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如何挣扎也浮不起来，她要去哪里才可以筹到这五十万。

  “李医生，谢谢您。”女孩迈着凝重的步伐出了办公室，她的身上压了生活的所有的重担，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走到常兰的病房外停住了脚步，她不敢进去了，她看着常兰虚弱的样子，拳头紧握，五十万不早点筹到，妈妈就多痛苦一天。

  妈妈肯定是害怕她担心，害怕影响她念书，所以才一直瞒着她。李医生说妈妈治疗了有三个多月了。

  妈妈痛苦了三个多月，瞒了她三个多月。

  察觉到眼角液体的冰凉，虞舍抬起头忍了回去，她没有哪一刻这样无力过，也没有哪一刻这样想念沈惩劲。

  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把自己过的很糟糕。

  她该怎么办？

  夜晚的医院一片寂静，虞舍从头到脚都是冰凉。

  在一片的焦头烂额当中，德行如期举行了第二次月考。

  时间不会因为你难过就倒回去，地球不会因为你伤心就停下来，考验不会因为你没准备好就为你破戒。

  虞舍是带着一身疲惫进考场的。

  进去之前，聂氧安慰她：“认真答题，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了，你现在焦虑也没有用的，等这两天考完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贺狄去了，梅玉也去了，大家都在坚持，都希望她可以坚强起来。

  虞舍点了点头，扯出了一个牵强无比的笑，然后走了进去。

  困难不是一个一个来的，而是成群结队来的，这一下子，她好像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聂氧在背后看着担心，这时顾凝走了过来，她便对顾凝说：“顾凝，虞舍这两天情绪都不太对，你和她一个考场，帮我多看着她点。”

  顾凝的左手石膏还没有拆，她笑语焉焉：“欸，你放心吧。”

  她和聂氧说了一会话就进考场了，因为上次月考的名次，还有就是这次是S型排位置的，一个教室五组，一组七个。

  她和虞舍的位置正好挨着。

  这时还没有开考，顾凝凑了过去：“虞舍，你心情不太好啊，你开心一点嘛，没有什么不会过去的。”

  虞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回答：“我没事。”

  没事？没事那也要让你不好受。

  顾凝唇角冷笑了一下，关切道：“我看你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是因为沈惩劲吗，你这么想他的啊，哎，他请假是去干什么的啊？多久回来？”

  别人只知道沈惩劲请假了的事情，虞舍他们从没有和别人说过沈惩劲请假是去干什么了，也没说过沈惩劲现在的状况，顾凝也就装作不知道，暗暗的在虞舍心上撒盐。

  果然，听到在顾凝问沈惩劲的时候，虞舍的脸上倏地惨白，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好久只能回一句“等他的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顾凝笑道，“那我猜你们一定天天打电话吧，沈惩劲那么喜欢你，一定很黏你。”

  虞舍：“嗯。”

  她有些逃避顾凝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想要回答下去的欲望了。

  她的心好像放在火上面烤，她多希望顾凝可以不问下去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情。

  “虞舍，你是最近复习到太晚了，晚上没有睡好吗？脸色这么憔悴啊。”

  现实往往不能如人所愿，虞舍按住太阳穴，耐着性子说：“还好吧。”

  也就是担心沈惩劲担心到一两点，也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就是每天都想着医药费，也就是心疼的好像要死了一样。

  顾凝：“你妈妈的身体呢？上次在医院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妈妈的身体检查了之后还好吗？”

  她真的是好心机，句句扎在虞舍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