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温芷宜笑笑，脸上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江宛歌，你难道就能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这还确实不能。

  江宛歌当时只是想了下，没想到这两人还真的就在一起去了。

  难怪从上次事情之后，宋珂就没有怎么再来找裴照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承认”，江宛歌抬头，“我当初的确是有私心在，可是他们能走在一起也是要两个人互相爱慕才有可能不是？如果单凭我的一句话他们就在一起了，那我干脆做月老算了。”

  “巧言令色！”冷哼了声，温芷宜目光在江宛歌身上短暂打量，“我告诉你，进我们裴家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宛歌：“......”

  这话温芷宜说得她耳朵都磨起了茧子。

  “我不知道裴照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要过我这一关，你自己掂量掂量！”说着这话，温芷宜的面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有那么点别扭的感觉。

  自己跟自己别扭的感觉。

  江宛歌听着，顿了顿，大概明白了温芷宜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天底下所有的母亲，肯定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我相信伯母您也一样，是希望裴照能幸福的。”

  江宛歌的回答大方得体，也是在暗示她，温芷宜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面上冷了冷，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该说的以前也说过不少了。

  从裴家出来，裴照就一直盯着江宛歌看，担心温芷宜是不是跟她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但是她偏偏没有什么表情的，一张脸说是板着也不是板着。

  最后上了车，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裴照这才开口问：“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江宛歌侧了侧头，“没什么啊。”

  裴照不信，“真的？”

  江宛歌：“嗯。”

  “......”

  “她没有为难我，这个你不用担心”，从温芷宜能放下面子来让裴岸来请她和裴照回去吃饭就看得出来，她是不打算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然后又在饭后跟江宛歌说了那些话，算是摆明了她的态度了。

  江宛歌又怎么会不明白。

  想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

  裴照看着她倏然一笑，更加有点不明白了，“真的没事？”

  江宛歌点头，“嗯，没事。”

  “那你们谈话，总该有个中心思想吧”，他说。

  江宛歌：“......”

  “没有”，一巴掌很轻地拍在了裴照凑过来的脸上，江宛歌把他推正了身子，“你快点开车，我下午回去还要去排练。”

  裴照：“......”

  好吧，她说没事，他就暂且信了。

  不多时，裴照直接送江宛歌去了节目现场，“晚上我来接你。”

  江宛歌想了想，点着头，“好。”

  明天就是演唱会了，其实上次的演唱会中间发生了点小事故，江宛歌的耳返全程没有声音，那首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早就熟烂于心，她也就是靠着记忆将那首歌完整地给唱了出来。

  这次要提前演练一遍，以防再发生那样的事故。

  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也不能疏忽了。

  ...

  从X洲回来之后，裴照就给文煜发了陆明宇的病例过去，但是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裴照有点放心不下，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

  京城市属第一医院。

  研究室。

  裴照直接刷了卡进去，这是院长给他的特权，虽然裴照现在不在这里工作了，但是他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见有人进来，文煜第一反应看了过去。

  但是看到来人之后他目光顿了顿，像是看到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物件似的，“你怎么来了？”

  裴照边脱了身上的黑色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来看看你的进度，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

  裴照来问的，自然是陆明宇的事情，文煜看着他，迟了一会才低下了头，有点沉默着点了点头，“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连你也没有办法吗？”裴照凝眸，眉心跟着拧了起来。

  文煜摇摇头，“如果治疗的早还可以，可是你看”，说着，他拿着陆明宇的病例给裴照看，“他当初确诊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这些年来也一直靠着药物疗养，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再加上那些药物的副作用，我只能说，能活到现在，都是老爷子拿钱换来的这条命！”

  “......”

  “人们总是觉得钱挣不够，可是你也得有那个命去花不是？”

  “年轻的时候造孽不少，不全都自己作的？”

  “要我说啊，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裴照看他，目光沉了沉，随即他叹了一口气，又在陆明宇的病例上简单扫了一眼，“这件事辛苦你了。”

  “跟我还客气？”笑笑，文煜抬手拍了拍裴照的肩，“真的不打算回院里工作了？”

  顿了顿，裴照点头，“嗯。”

  其实相比于以前在医院的工作，裴照感觉自己现在要轻松了不少，以后陪着江宛歌的时间也会多许多。

  他才不想回来。

  不过文煜今天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工作固然重要，身边的人更重要。

  他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到时候怎么跟他家姑娘一起共白头？

  出了医院，裴照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有点复杂。

  他的华国现代车停在路边，黑色的车身与周围的车流完美融合。

  坐着驾驶位上，裴照抽了根烟。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从来都不抽烟的，但是认识江宛歌之后，一开始她身上总是带着点清淡的烟草味，后来他就慢慢上瘾了。

  江宛歌离开的那五年，很长一段时间，他活成了她的样子，喝酒，抽烟，泡吧，倒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活得就是一块行尸走肉，发了臭，还腐烂了，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去管。

  任由着他在那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