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晋炀走过去，手背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难受吗？要不要再睡？”

  江朔此刻无比清醒，闻言清咳一声，摇了摇头，“不了。”

  他声音带些软，不同于平日里的冷调。

  “那好，”晋阳拿过一边早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递给他，“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早饭是晋炀在楼下买的，红豆粥煮的稀烂，加了糖吃起来便会很甜，再买了几个大个的包子，他估摸着也就够吃了。

  江朔洗漱好出来，晋炀已经在等，这场景莫名有些熟悉，像是重复昨天，但和昨天已经大有不同。

  江朔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正常但迟缓，晋炀默默想着，要不今天的约会就算了？

  “吃吧。”晋炀殷勤地把粥碗推到他面前，展颜笑了笑。

  温度隔着碗边渗出，江朔手心热了一瞬。

  他抬头看仍旧看着他的晋炀，莫名想着。

  一房，一餐，两人，一辈子。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愿意。

  .........

  晋炀思索半晌，还是没有取消今天的约会计划，大不了不让江朔多动就是了。

  于是，这一路晋炀都发挥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宗旨。

  城市海底世界。

  江朔指着流动的观光车车，语气僵硬，“晋炀，这是小孩子坐的，你觉得我会上去？”

  晋炀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和车车的体型两者之间来回移动。

  确实有点小了。

  晋炀皱眉：“可是这段路很长，你会累。”

  江朔：“....我不累。”

  晋炀明显不信，脚步没挪动一下，显示着自己的坚持。

  江朔虽然对他的关心很受用，但也不想这么被小看了，索性不和他多说，直接抬脚走了。

  “哎，等等啊。”晋炀赶紧跟上。

  ……

  海底世界的游览通道很长，两边隔着不知是何材质的玻璃，里面游动着各种各样的小鱼，自在欢快地漂游着，再往上看，好似有一个看不见的灯模仿着阳光，照进水里，光和湛蓝融合，显得相得益彰。

  晋炀快速追上，不经意地问:“这里好看吗？”

  江朔看到他有些紧张的神色，轻轻地笑了声，“嗯，很漂亮。”

  晋炀松了口气，“那就好。”

  海底世界大多是大人带着孩子来玩的地方，很少有大人结伴来，他们两人一起，颇有些格格不入。

  晋炀没想那么多，一边走一边和江朔说着没营养的话。

  “你认识这条鱼的品种吗？就是条纹皮肤的那个。”

  江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不认识。”

  晋炀：“我也不认识。”

  江朔：“........“

  随意聊着天的功夫，很长的一段路就走过了。

  这地方除了海底世界，还有四周围着阶梯形座位的海洋馆，里面有专门的训练员和陪伴他的海豚为观众表演节目，还有海狮在引导下做出各种令人笑出声的动作。

  晋炀看见江朔不自觉勾起的浅浅笑意，盯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离开海洋馆以后，两人找地方吃了个午饭，时间已过午后，晋炀想了想，在征求了江朔的意见之后买了家附近影院的电影票。

  这样不费力气，江朔想休息的话也可以靠着他睡觉。

  晋炀觉得自己的安排挺好，心里有些美滋滋的，江朔在一旁注意到，被他的情绪感染，心情好了很多。

  真是一个完美的约会啊。

  ……

  周末过去，周一便要去上课，江朔的课比晋炀多，晋炀便总去陪他一起上课。

  江朔被学习和晋炀占据着各种时间，也一直没能想到去收拾韩家那群人。

  直到又一个星期六。

  他接到了来自韩夫人的电话。

  不好的记忆又涌向脑子，江朔的眼神沉下来，拒接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之后便拉黑了号码。

  缓了一会儿后，打开手机联系人界面，打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查他的黑料，越多越好，越严重越好。”

  ……

  背阳处的阳台，江朔靠在墙边，单腿曲着，嘴里叼着一根烟，目光有些厌倦的懒散。

  他可以最后一次放过和他有着二分之一血缘关系的那个女人，但觉得不会放过韩昭。

  江朔一根一根地吸着烟，还是没能将那段记忆忘掉，脑海里的画面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晋炀临时有些事情要去学校，走之前叮嘱江朔在家休息，如果要出门的话也给他发个消息。

  但他回来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却没能看见熟悉的人影。

  嗯？出去了？

  晋炀放下顺路买回来的蔬菜和各种零食，掏出手机来。

  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晋炀想了想，拨通了他的电话。

  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来电铃声。

  嗯？江朔在家？

  晋炀仔细地朝周围瞅了一圈，终于发觉阳台的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向左侧推开门，晋炀闻到一阵刺鼻的烟味。

  他下意识不适地后退了半步，过了两秒又走进去，果然在墙角发现了靠在墙角目光怔愣的江朔。

  江朔被声音打扰，下意识抬头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还被发现了。

  他站起身来，因为突然的动作脑袋有些发晕。

  晋炀上前扶住他，担忧地问:“没事吧，怎么待在这里，还抽烟。”

  江朔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抱歉，以后不抽了。”

  他不想在晋炀的心里是一个生活习惯不好的人，他会改。

  晋炀轻叹一声，“没怪你，可以少抽，但不要上瘾。”

  江朔乖巧点头，晋炀没听到别的解释也没追问，走到客厅，把买的零食推给他，“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今天我来做饭吧。”

  江朔:“…你？你会做饭？”

  晋炀瞥他一眼，“我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好不好？”

  他以前倒是做过饭，不过味道就那样，不好不坏的，希望今天能超长发挥吧。

  江朔没被允许进厨房，拆了零食吃了几口，手机传来几声震动。

  调查结果比他想象的快得多，其中的内容也非常另人意外。

  韩昭入狱了，长时间骚扰女性或者男性并拍下照片威胁的恶劣行径，被某不知名人士揭发，事件爆出后，引起众怒，即使是有权有势的韩家都没能把他保出来。

  江朔说不准这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