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影时常冷冰冰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失态。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不说话。

  一看就有什么故事的样子，晋炀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便道:“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

  他顺势转移话题，“你师弟正在生病发热，你也多注意一些。”

  叶千影:“…好。”

  广云峰的厨子因病罢工，晋炀没闻见从小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兴致缺缺地回房休息了。

  翌日，晋炀想着阎陵今天就应该好些了吧，但对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状态依然不佳。

  晋炀只好让他回去继续睡，转身就让叶千影找个弟子去熬药。

  药熬好，端进房内，晋炀看着还在昏睡的阎陵一眼。

  这可要怎么喝？

  “阎陵，醒醒，醒醒。”

  没人应他。

  晋炀又叫了几下，仍旧没得到回应，“……”

  睡这么死？

  晋炀看药一眼，看阎陵一眼，最后掀开被子，单手将人拎起来，强行掐着下巴灌了进去。

  虽然会溢出来浪费一些，但总归喝进去大半。

  晋炀放回碗，准备起身离开。

  “嗷呜，嗷呜~”

  晋炀听见小白的声音，视线一挪，就见它快速地跑上床榻，缩在里面的墙边，警惕地看着自己。

  这是被他给抓怕了？

  晋炀觉得好笑，没再招惹它，转身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又听见了嗷呜嗷呜的声音。

  这猫还挺特别。

  ……

  阎陵睁眼醒过来，很快就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待着，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蹭在他的怀里。

  阎陵顺手揉了揉，又放开它掀开被子下床。

  嘴里有股苦味，他这是喝过药？

  阎陵走出房门梳洗，转悠了一会儿，在老地方的石桌上看见了师尊的背影。

  他脚步踌躇一下，最后还是走过去，轻声道:“师尊。”

  晋炀淡淡地嗯一声。

  阎陵早就习惯他这样的态度，也习惯了失落，“师尊，也是不是喝过什么药？”

  “嗯。”

  “那…那是师尊照顾的我吗？”阎陵期待地看他。

  晋炀否认道:“不是我，是我随便叫了一个弟子照顾的你。”

  阎陵:“……哦。”

  不失落，不失落，师尊这么做是应该的。

  “师尊，我可以在这里练剑吗？”他又问。

  晋炀想说他刚刚好起来，不急，最后却道:“嗯，你随意吧。”

  “是，师尊。”

  阎陵站起身，走到空旷的地方开始练剑。

  晋炀在偶尔看过去，心里夸赞一下，又转过身来。

  鼻尖传来点点冰凉，晋炀下意识抬头看，发现竟然又下雪了，不是那种鹅毛大雪，小雪软绵绵的下着，落在地上来不及堆积又消失。

  晋炀看了一会儿雪，目光去找阎陵。

  少年在雪里舞剑，那雪渐渐落在他的头上，竟意外地覆上了浅浅一层，剑尖斩在雪上时，震的周围的雪花改变了下落的方向。

  最后的定格画面，是少年的侧影，他眼神看向前方，像是落在剑上，眼睫低垂着，气质难得的有些冷冽淡漠。

  晋炀回神，随即移开视线，然后就意识到自己盯着小徒弟看了很久，他拧起眉，心情微妙。

  阎陵收回剑，刚想同师尊说一声，转身就看见了师尊离去的背影。

  师尊他……

  现在连一句招呼都不和他说了吗？

  阎陵不知所错地站在原地，神色茫然，最后在小白蹭裤脚的提醒下回神，这才回了屋子。

  ……

  冬去春来。

  就在晋炀以为这样看徒弟修炼的日子会一日一日这么重复下去时。

  有事情发生了。

  宗主派弟子传来消息，衍月宗山下，有魔族的人出没。

  不知魔族缘由和目的，宗主提醒他们要警惕。

  弟子走后，晋炀也没当回事，转头却看见大徒弟叶千影变了的神色。

  目光仍旧冰冷，但这会儿竟夹杂着一丝恨意在里面。

  再低头一看，她的手竟然都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晋炀皱眉，摁住她的手腕:“大徒弟，怎么了？”

  叶千影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仍旧陷在自己的情绪中。

  晋炀没法，裹着灵力再次叫了她一声。

  叶千影这才回神，“师尊。”

  晋炀放开她的手腕，追问:“你怎么了？”

  叶千影沉默着不说话。

  晋炀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试探着问道:“因为魔族？”

  叶千影握紧了拳头，缓了一下情绪才道:“弟子来宗门修炼，就是希望有一日，能够杀尽魔族之人。”

  ？？？

  晋炀:“你和魔族有何恩怨？”

  叶千影:“魔族嗜杀成性，残忍至极，我妹妹，就曾命丧于魔族手中。”

  晋炀没想到叶千影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魔族也有善恶之分了。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阎陵看着师尊和师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是为什么。

  没一会儿，好久没见的唐清然竟也来了广云峰。

  “清澜师叔。”他道。

  晋炀淡淡点头，“你来这里，可是有事？”

  “清然确实有事，”他直起身子，“想必师叔已经知道山下发现魔族踪迹的事情，也此次前来，就是想带着您的两位弟子一起去山下探查一番。”

  哦，来要人的啊。

  晋炀道:“随便吧，只要他们想去，你就带着吧。”

  “是。”唐清然应一声，目光看向唐清然和阎陵。

  叶千影率先道:“我跟你去。”

  阎陵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去。”

  看徒弟都答应了，晋炀就摆摆手，“行，就这么办，走吧走吧。”

  广云峰也就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阎陵走，小白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阎陵本想让它留在这里，但小白各种挣扎，怎么都不愿意，他也就纵着了。

  晋炀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自在地舒了一口气。

  一路行至山下，唐清然带着他们去了据弟子所说查到了魔族最后气息停留的地方。

  这里是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子内有烧过柴火留下的痕迹。

  其他的地方，粗略一看，倒是没有特别的地方。

  三人又仔细搜查。

  “这是什么？”唐清然找到了什么，叫他们过去。

  叶千影低头一看，是一张手帕，上面缝着一个奇怪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