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行字，晋炀懵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认识字了。

  记忆清除？

  虽然确实每次任务完成都会有这个选项，但他从来没选过啊？！

  不对，都记忆清除了，他自然忘记选没选了。

  晋炀脑子一团乱，半晌艰难地从其中扯出一条逻辑来。

  他究竟会因为什么而选择记忆清除呢？嗯？

  晋炀呼出一口气，从他对自己的了解出发，分析了一通，某一刻，突然顿住。

  他会清除记忆，只会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和位面中的某个人有了感情纠葛。

  “……”

  这样来说的话，几次，那就是和几个人都有了感情纠葛？

  懵了.jpg

  晋炀在活着死去又复活的所有时间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渣男。

  渣男！

  这种新奇又诡异的称号砸在脑袋上，晋炀更懵了。

  景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一脸怎么可能肯定搞错了的怀疑人生的神情。

  他纳闷的同时也有些担心，走过去道:“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晋炀的思绪，他下意识道:“我没怎么，我挺好的。”

  景舒皱起好看的眉，一脸不信，伸手在他额头贴了一下。

  不烫啊。

  晋炀回过神来，看向景舒的眼神有点复杂。

  我是个渣男，配不上景舒一心一意的感情。

  这么想着，他眸中就带了点愧疚，而这么一点，也被时刻关注着他的景舒看见了。

  “你怎么了？”景舒问:“怎么一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的样子。”

  晋炀:“……”

  无话反驳。

  景舒见他毫不辩驳，愣住了。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景舒渐渐严肃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告诉我。”

  晋炀:“……”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

  见他仍旧不说话，景舒转身走了。

  反正他离开也没有多久，问问兰馨和兰英就好了。

  晋炀下意识伸手拉他，却扑了个空。

  “……”

  ……

  “陛下哄了一阵禾禾，就独自一个人待着了，”兰馨老实回答:“就在院子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景舒点头，“没事，你去忙吧。”

  兰馨离开后，景舒想起方才那人的状态，心里没由来有点不舒服。

  他对自己愧疚，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后悔了吗……

  不，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

  景舒定了定心，重新往回走。

  那头的晋炀一个人待了会儿，也终于从怀疑人生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说不定发生了别的奇怪的事自己才选择记忆清除的，不一定真的是因为感情，他不能就这么下定论。

  这样对景舒不公平，而且他现在心里的感觉又不是假的，他在乎这个人，不想和他分开。

  呼出一口气，晋炀调整好心态，倒了杯水喝。

  放下杯子时，余光瞥见景舒从远处走来。

  他一如既往地笑笑:“你回来了。”

  景舒:“……”

  狐疑地瞅了眼前人好久，晋炀任他打量，景舒没看出来什么，只能作罢。

  “见过殷皇了，可了了心愿？”晋炀转移话题道。

  景舒果然跟着他的思路想了想，他摇头:“他还不配成为我的心愿。”

  不等晋炀说什么，他又继续:“殷皇太贪心了，他在位时，一旦那个皇子有一点表现出觊觎皇位的样子，他就会果断地将人处理了，丝毫不念及父子亲情。”

  “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个，后来你知道多荒唐吗？他竟然将所有的皇子都杀了。”

  “就是担心有人会夺走他的皇位，反倒是所有的公主逃过一劫。”

  “后来他竟然还想研究长生，搞得百姓民不聊生，也不罢休。”

  顿了顿，他看向晋炀，“所以我现在这么做是对的，对吗？”

  他面带希冀的询问，似乎想得到一个认可，他需要别人来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做叛国的事情。

  晋炀也是这会儿才在他眼里看到，景舒并非对这事儿是完全无动于衷且冷血的。

  他也会自责，是他自己毁了他的国，尽管这个国已经满目疮痍。

  晋炀眼带疼惜，安抚地蹭了蹭他的眉尾，“阿舒做的很好，阿舒没有做错，我相信，即使不是你，也会有义军揭竿起义。”

  “既如此，还不如宇国接手，相信我，如今这乱世，只有宇国能救得了殷国的百姓。”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我的阿舒是最棒的。”

  ……

  翌日，晋炀睁眼，瞧着被他抱着仍旧睡着某人，脸色些许的不自然，昨晚景舒主动，他一个没把持住，闹得狠了些。

  晋炀叹息一声，心里再次骂了句自己，渣男！

  他起床收拾好，景舒也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晋炀伺候他穿好衣服，两人一起去吃已经迟的的早膳。

  “今日午门斩首示众，你要不要去看看？”吃完饭，晋炀问道。

  景舒想了想，摇头，“不用了。”

  晋炀点头，并不勉强，兰馨和兰英倒是出去看了一圈。

  回来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少爷，你都没看见，围着的百姓往那些囚犯身上扔了多少烂菜叶，果真是恨他们恨的不得了的，照之前穷苦的时候，烂菜叶都能顶一顿饭呢。”

  景舒大概能猜到这场面，不过他已经不在意了，“过几日就要离开了，你们两个收拾好包袱，以备随时出发。”

  兰馨两人立刻应道，“是！”

  晋炀从秦子勋那儿回来之后，就听他提起这事，“这里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后日我们就启程吧。”

  景舒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不过…

  “那回去之后，我怎么办？”

  “嗯？”什么怎么办？

  “我之前是你的妃子，如今是男儿身……”景舒见他一无所觉，只好提醒道。

  是哦，这是个问题，出门带了个温婉可人的妃子，回来就变成个大小伙子，搁谁都能受一番惊吓吧。

  “阿舒有何建议？”

  景舒想了想道:“之前我中毒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你可以对外宣告你的妃子已经逝世……”

  晋炀皱眉，“那你呢？去哪？”

  “侍卫，暗卫，甚至是……只要待在你身边，无论以怎样的方式，我都能接受。”景舒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