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夫人失望地撇撇嘴:“你娘我在外这么多年，听过见过多少美好的爱情故事，怎么到了自家儿子这里，一个个的都不开窍呢！”

  晋炀只笑笑不说话，听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趁着一个间隙道:“娘，这会儿也不早了，您和爹要不先去休息吧，我一直在呢，明日也能听您说这些。”

  晋夫人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便道:“那你回去休息吧，娘不留你说话了。”

  晋炀便起身离开。

  ……

  晋炀陪着晋夫人在山庄中闲逛了几天，耐心地听她讲述各种趣事，没有一丝不耐烦。

  后来，她的热情才减退了些，拉着晋炀说话的时间也少了很多，甚至有空计划下一次去那儿玩，要不要故地重游什么的。

  晋炀得了闲，又被晋策叫去检查这几年学成的结果。

  “爹，你让我和你动手？”

  晋策点头:“是啊，别废话，从那边挑把剑过来。”

  晋炀摇头，去了自己的院子，拿了剑过来。

  晋策好奇地问:“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嗯。”

  话不多说，这就打了起来，挑得地方是庄子后的大片空地，仔细听还能听见水流声和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

  剑身相碰，滑出星星火花。

  尘土飞扬后，晋炀后退一步，“爹，我输了。”

  晋策收手，夸赞道:“小小年纪，到这种程度为父已经很高兴了，以后能保护好自己，不被人欺负了就行。”

  晋策勾着自家儿子的肩，笑眯眯道:“走，吃饭去。”

  “……好。”

  二老在山庄里待了一月，就忍不住了，和两个儿子说起要离开的事。

  晋炀没什么意见:“爹娘想去哪儿去哪儿，不用挂念我们。”

  晋谦看了他一眼，转而劝道:“爹，娘，你们如今都到了要抱孙子的年纪了，再出去，不是让我们在家担心嘛，要不别走了，留下来还能张罗张罗炀炀的婚事。”

  晋炀顿住，偏头看过去，凉凉地勾了勾唇。

  晋夫人迟疑道:“可是炀炀没有钟意的姑娘啊。”

  “你帮忙相看相看，不就有了吗？”

  晋炀不打算让这场对话进行下去，打断道:“爹，娘，不瞒你们，我打算出去闯荡江湖几年。”

  晋夫人:“啊？”

  晋策倒是没有太意外，他看出来小儿子是个自在随性的性子，做出这种决定也尚在他的意料之中。

  晋谦:“胡闹！”

  他这话一出口，晋夫人先不依了，“你吼你弟弟做什么？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里胡闹了？”

  “再说了，你不也是半年多前才成的亲，有什么资格让你弟弟这么早成亲？”

  晋谦:“……”

  他被一顿教育，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弟弟淡淡的无所顾忌的眼神时，闭嘴沉默下来。

  这么一搅和，倒是晋炀先出发离开山庄，临走前，收到了几番殷切关心的嘱咐。

  他爹:“凡事量力而行，切记不可冲动。”

  他娘:“银子银票带够没，要不要再去找你哥要一点？不然娘给你也行。”

  他哥:“你心中有气，出去散散心也好，再回来时，就不要再计较那些事了，可好？”

  前两个，晋炀都很好地应付过去，到了晋谦这儿，他没回应，握紧了手中的剑，转身便走。

  夕阳和千千万万个昨日相同，它静静地挂在天边，遥不可及却送给人们无数个影子落地。

  ……

  云浮没有死。

  晋炀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系统没有任何让他离开的指示，任务进度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说明云浮反杀各大门派便是在这次归来之后了。

  晋炀发现，他一点想阻止他的念头都没有，甚至还想站在他身后保护他。

  真是疯了。

  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行，晋炀慢悠悠地驾着马，将千里驹骑出了骡子的速度。

  他经常停下来，碰到一些恶人欺善的事，就随手扔个小石子过去，在对方嗷嗷叫的声音中施施然离去。

  直到一月后，他走到了溪山脚下。

  晋炀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无意识走到了这里。

  山脚下停了一会儿，他仰起脑袋看着入云的山峰，直到脖子酸疼才停下来。

  他没有要上去的意思，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前行。

  ……

  一年后。

  某镇某茶楼。

  说书先生说着老套的故事，吃茶的客人兴致缺缺，脑袋凑一起议论别的事情。

  “听说了吗？耀天门的弟子发生了惊天丑闻！”有人开了个话头。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其他人纷纷搭腔。

  耀天门虽不是江湖第一大门派，但也算榜上有名，很少有人不知道。

  “门中的弟子下山期间竟毫不避讳地调戏良家妇女，那弟子以为女子不敢反抗，却不料直接被告到了衙门，还散播了出去！”

  “不会吧！”诧异声扬起。

  “什么不会，除了这个，还有人看见门中的弟子进出那花楼呢！”

  “这种事你情我愿也就罢了，结果那弟子进去占了便宜还不给银子，生生被人给踢出来的！”

  “不会吧…”

  “除了耀天门，听闻玄和派的弟子还出来打家劫舍呢！被路过的侠义之士当场碰见，几下就被抓着扔去了玄和派的大门口。”

  “你又知道，你在场？”有人质疑。

  “我不在场，这不是听被打劫的人说的呗，那总不能错吧…”

  “也是…”

  “这些名门正派是怎么了？连个弟子都教不好？”

  “不过苍渺派倒是清清白白稳稳当当的，坐稳了第一大派的位置。”

  “还不是人家掌门有本事，教导的好，你羡慕不来的。”

  “谁羡慕了，滚！”

  议论声还在继续，众人如临其境，不亦乐乎。

  晋炀听了全程，到最后就有些不耐了，他喝了最后一杯茶起身，扔下碎银放在木桌上，转身离开。

  这一年，云浮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一点踪迹也无。

  要不是系统外挂，晋炀就要真的以为他死了呢。

  算了，再找找吧。

  ……

  “救命啊…救命…”

  路过一片竹林，晋炀耳朵一动，好像听见了一道求救的声音。

  但很快，那道求救声便消失了。

  迟疑了一瞬，他将马拴在一棵竹子上，判断了下方向，往竹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