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

  晋炀没有停顿地，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心中的侥幸崩塌，游芥手中握紧，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那你接近我……”

  晋炀了然:“你觉得我接近你，是别有所图？”

  他语气中全是戏谑，仿佛做错事情的是自己一样，游芥心中无端生出一丝难堪。

  “游芥，”晋炀叫他的名字，“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要怎么办呢？杀了我吗？”

  他步步紧逼，游芥几乎想立刻逃走，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

  但他不能。

  沉默半晌，游芥收了所有的情绪，神色淡下来:“我现在已经加入猎人组织了，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你，但若是你做出什么事来，那就不一定了。”

  “是吗？”晋炀和他对视:“那我得小心点了，万一让你发现了什么……我肯定是舍不得伤你的，到时候就只能躺平，任你宰割了。”

  游芥不想和他多说，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等等，”晋炀快速拦在他身前，“我们还没聊完呢。”

  游芥惊讶于他瞬移的速度，暗自衡量了下，觉得自己很大可能对付不了他。

  遂妥协道:“还聊什么？”

  “我还能和你聊什么？”晋炀耸肩:“自然是聊，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这件事了。”

  游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我现在是猎人！”

  “那又怎样，猎人不能谈恋爱？”晋炀满不在乎。

  游芥觉得他疯了:“猎人能谈，血族能谈，但猎人和血族不能谈，你不明白吗？”

  明白……个腿！

  晋炀生气一个没看好就把人丢了，这会儿只想胡搅蛮缠:“为什么不能，你有种族歧视吗？”

  “……”游芥深吸一口气，“你冷静一点，好吗？”

  “我很冷静。”我现在整个人都冷了。

  “……”

  游芥没说话，气氛渐渐沉默下来。

  晋炀垂眸看他，也不想逼他太紧，遂道:“算了，你还没吃饭，先去吃饭吧。”

  游芥没答应，但不知怎么的就跟着一起去了食堂，眼看着晋炀打了两份饭过来。

  游芥看了看菜色，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心中像被泼了一瓢温水，覆盖了知道晋炀是血族身份而生出的无端猜疑。

  他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却突然顿住，抬起眼，看到晋炀神色如常地吃着饭。

  没记错的话，血族是不吃这些食物的…

  这些美味在血族的眼里和泥土没什么区别。

  但他……

  “别吃了。”游芥厉声说。

  晋炀动作微顿，依言停下来:“抱歉，忘了你已经知道了。”

  游芥心情格外复杂，想到和他一起吃的几次饭，这人从来都是面不改色的。

  游芥突然觉得，晋炀口中所说的喜欢，可能是真心的，而不是想把他变成身份低微的血奴。

  “如果我不成为猎人，你准备瞒我多久？”

  晋炀想了想，笑了:“一辈子？”

  游芥心口一颤，竭力压住情绪不外露，接着垂下眼，默默吃饭。

  晋炀不用忍受奇怪的味道，身心都轻松了很多，看着游芥的脑袋顶，直言道:“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契机，让你成为猎人的吗？”

  听到他的问题，游芥脑中不可避免地掠过那个男孩身死的画面，瞬间没了想吃饭的念头。

  抬眼，和晋炀四目相对。

  后者心中一凛。

  “孤儿院发生了一场意外，”默了半晌，游芥突然开口:“有孩子死了，他身上有吸血鬼的的牙洞。”

  晋炀:“！！！”

  晋炀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是…几个孩子？”

  “只有一个，”游芥说:“曾荣，就是刚才的那个男人，他及时碰见，救了孤儿院的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答应了曾荣，”游芥下结论道:“既然我们如今的立场已经不相同，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不然……”

  我怕万不得已，我会舍不得伤你。

  到如今，游芥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在意这个人，缘由无迹可寻却又理所当然。

  “我不要，”晋炀打断他:“这事儿没得商量。”

  游芥心疼又无奈:“你…”

  “这事先抛开不说，”晋炀打断他:“我之前没找你的两个月，就是奉命去调查一些事情，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孤儿院的那件事很可能跟我要调查的事情有关。”

  游芥一懵:“……”

  “所以……”晋炀下了结论:“我们互相帮个忙吧。”

  游芥:“……”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反正最后两人都交换了手中能说出去的信息，至于各自要隐瞒的部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追问。

  “所以，最近一次发生的血族伤人事件是在一周前？”血族那边的信息更新速度好像慢了一点。

  这就是不跟上信息时代的后果啊，晋炀想，那几个古堡里，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游芥点头。

  “被害者尸体呢？”

  “火化了。”

  “一个凶手都没抓到？”

  “不，之前抓到过一个，”游芥说:“但对方反抗的太厉害，就被解决掉了。”

  “……”

  “后来我们侥幸以为这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几天后又发生了一起。”游芥指尖在桌上轻点:“所以，这其中不止一个血族，可能…也不止两个。”

  晋炀若有所思:“但他们是巧合碰到了一起，还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这点可以确定吗？”

  游芥:“…不确定。”

  晋炀了然。

  原来猎人和他一样，什么都没查到，突然心里就平衡了。

  “下次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和我联系，行吗？”晋炀询问。

  游芥蹙眉:“但你是血族，会被发现的。”

  “放心，”晋炀一笑:“我有办法，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你了！”

  “行吧，那就不担心。”

  “……”

  下午，游芥去上课，晋炀没什么是，便去了最近一次血族伤人的现场。

  某栋楼的天台。

  晋炀站在地上，仰头看了一会儿，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找了了角落待着，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到了天台。

  风吹过来，头发胡乱飞舞，帅气的形象瞬间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