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走后，晋炀拿着手机，轻点到和左淮的聊天界面。

  好友是对方主动加的。

  “我是左淮”四个字还在那儿杵着。

  下面是他同意后，对方发过来的一个大大的‘Hello’表情包。

  之后，对方杳无音讯。

  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晋炀琢磨着，再等两天，如果还没动静，那他只好主动去找人了。

  当然了，有些事是很神奇的，你想了什么，就很可能会实现。

  翌日午后。

  晋炀在个人办公室摸鱼，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晋炀意识到什么，接起，“喂？”

  “你好，我是左淮。”

  他的声音因隔着手机而变了一些，却依旧好听到让人耳朵发痒。

  晋炀心不在焉地应，“嗯。”

  那头的左淮停顿一下，继续，“你还记得我吗？之前在赛车场……”

  晋炀打断他，“记得，你有事吗？”

  左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就关于你之前说要签我们乐队的事情，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

  晋炀笑了，“左淮，电话里说这件事，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式？”

  “……”左淮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心缓缓下沉，不抱什么希望道:“那我去找你，我们见面谈？”

  晋炀挑眉:“可以。”

  “那我去哪里找你？”

  “我一会儿发地址。”

  “好的，”左淮说，“再见。”

  晋炀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轻啧一声。

  半小时后，助理小崔从门口探进个脑袋，“炀哥，有个叫左淮的的人来拜访。”

  “让他进来。”

  “好的。”助理出去。

  晋炀坐起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笔。

  很快，左淮推门进来。

  他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略显青黑，跟上干干净净的，像是收拾了一番才来，但因为时间仓促，不管是衣着还是头发，都微微凌乱。

  晋炀视线在他脑袋的一缕翘起的头发上定格了几秒。

  左淮走近，礼貌颔首，“晋总。”

  “嗯。”晋炀指了指办公桌另一边的椅子，“坐。”

  左淮依言坐下，视线往下垂，并不抬头和他对视。

  这性格……

  晋炀蹙眉，淡声道:“抬头。”

  他的声音中带了点关心和逼迫，左淮并没有感受到，只是下意识抬头。

  四目相对，左淮眨了下眼睛，听见晋炀的声音，“有什么要说的，还需要我开口问你吗？”

  “不是。”左淮立刻否认，停顿了两秒，“乐队的朋友，除了我以外，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

  晋炀见他停下，“嗯，然后呢？”

  “然后……你愿意签我一个人吗？”

  青年的声音低而缓，说出‘愿意’两个字时，就像在索求一个承诺，隐隐含着期待。

  晋炀心里发痒，面上不动声色道:“我愿意。”

  左淮:“……”后之后觉地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晋炀:“可是，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为什么不选择更大更好的公司，还要来我这里呢？”

  左淮是真的被问住了，他垂眼沉思了一会儿，“可能是……你之前答应过我可以签乐队的事情吧。”

  他对晋炀的印象很好，而以前见过的那些所谓大公司的经纪人，或多或少的，他能感觉到一股轻视的意味。

  没想到在这点上加了分，晋炀淡笑一声，转而道:“既然决定留下，那一会儿去签艺人合同，可以吗？”

  “……”这就谈完了？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左淮呐呐道:“……可，可以。”

  晋炀给助理拨内线电话，让对方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拿进来。

  没一会儿，小崔进来:“晋总，您要的文件。”

  “给他看看。”

  小崔的手适时地转了一下。

  “谢谢，”左淮双手接过，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晋炀也不催他，视线隐晦地落在他的身上。

  左淮毫无所觉，好一会儿抬头道:“我和公司四六分成？”

  晋炀目光微敛:“嗯，嫌少？”

  “不是，”左淮立刻否认。

  为了不被坑，他以前也曾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一个新人，能拿到的条件最多二八，一九多得比比皆是。

  晋炀刚开始就给他这么多，为什么？

  有别的目的？

  可是这合同并没有其他陷阱让他往里跳。

  左淮有些警惕，但他也知道，如果质疑分成太多，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没什么问题，”左淮下了决心，“我签。”

  如果真的有陷阱，那就当他蠢吧。

  晋炀从旁拿出一支笔递给他。

  两人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这场签约。

  晋炀把合同放在一边:“对了，今后你的经纪人就是我了，接下来你的一切工作都由我来安排，以及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左淮点头，“我知道了。”

  “你之前在乐队，担任什么位置？”晋炀照例询问。

  “主唱。”

  “唱别人的歌还是自己写的。”

  “……我自己有写。”

  “是你个人独立完成的吗？作词作曲都是？还是其中一个？”

  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左淮明显很有兴致，“是我独立作词作曲的。”

  “那就好，给你三天时间，整理好你的作品发到我手上，”晋炀顿了下，“时间够吗？”

  左淮忙道:“够了，足够了。”

  “嗯。”

  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细节的事情，晋炀提到，“公司给艺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你抽时间搬过去，地址我会发给你，搬家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左淮继续点头，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晋炀语气忽变，“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左淮:“……好。”

  ……

  左淮又短暂地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晋炀收到了一封邮件。

  压缩包，内容不少。

  晋炀只扫了一眼，就顺手存进电脑里，拿出手机拨电话。

  “你在哪？”

  左淮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没休息够的虚弱，“在家……我把歌都发给你看了，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晋炀随意地应一下，“什么时候搬家？”

  没想到会被催促这个，左淮停顿了一下，才道:“……明天？”

  晋炀顺势道:“也行，你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去帮你，一会儿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