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助理的感觉吗？

  左淮觉得自己好像从贫民窟掉到了幸福窝里。

  傻笑了一会儿，左淮回神，想了想，向房间里的钢琴位置所在地走去。

  指尖下的黑白键，是连接人与音乐的桥梁，只要轻轻摁下去，音符跳动的声音就会响起。

  左淮蠢蠢欲动，刚要有所行动。

  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连带着短促的铃声。

  是短信。

  左淮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心虚地解锁屏幕。

  [一会儿音乐老师就来了，老师人很好，也很有耐心，你不要紧张，慢慢学就好。]

  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针，很快缓解掉他心里的紧张。

  左淮呼出一口气，打字回应。

  [我知道了，谢谢炀哥。]

  点击发送。

  [淮哥，老师一分钟之后到！！]

  小森的提前预告消息进接着来到。

  左淮忙站起来，乖巧地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小森推门而入，“淮哥，老师来了。”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长发及肩的……男人。

  “你好，我是樊蒲。”男人走过来，朝左淮礼貌地伸出手。

  左淮收敛惊艳的目光，伸出手回握:“老师好，我叫左淮。”

  “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樊蒲收回手，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

  小森朝左淮嘴型示意‘我先出去了’。

  左淮微微点头。

  耳边忽而想起一道熟悉的音乐，夹杂着并不安静的环境音，在他耳边响起。

  左淮回头，见樊蒲手中拿着手机。

  那里播放着……他写过的歌。

  也是他发给晋炀的歌。

  虽然樊蒲的表情再平淡正常不过，左淮还是有种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

  音频很快停止。

  樊蒲:“这是你的歌，听出来了吧。”

  左淮:“听出来了，老师。”

  樊蒲客观评价:“灵气有余，技巧不足，就像是没有打好地基建成的一栋楼，有很多问题可以挑。”

  左淮低下脑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樊蒲继续:“不过比现在歌坛里某些自诩专业水平的歌好很多，你也不要灰心。”

  左淮:“……”

  他到底是被夸了还是被批评了？

  樊蒲:“我的要求很严，听你们老板说你只有两个月的学习时间，对吗？”

  “是的。”

  “所以，你接下来会非常辛苦，如果不能接受，现在就喊停，”樊蒲淡淡道:“我瞧不起半途而废的人。”

  这句话点燃了左淮心中雄雄的斗志，他抬头掷地有声道:“我不怕苦，我接受。”

  “那就好。”樊蒲说:“去那边坐，我们现在开始。”

  ……

  晋炀办公室，小崔敲门进来。

  晋炀正在刷新闻，头也不抬道:“什么事？”

  “炀哥，就是你之前说的…艺人很快就到这事…”小崔神色有些犹豫:“除了左淮，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真的是这样。

  小崔恍惚道:“那公司里聘请的几个经纪人还有助理，都只为左淮一个人服务吗？”

  如果是这样，炀哥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晋炀指尖顿住，抬头，“怎么，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

  小崔觉得自己操碎了心，“炀哥，公司每天的开销都是钱啊！员工的工资也是钱啊！就这么让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地待着吗？”

  “……”晋炀放下手机，想了想道:“公司里经纪人除了我还有几个？”

  “……五个。”

  “让他们自己去挖掘艺人，从别的公司挖人可以，当星探抓路人也可以，待遇什么的，按行规上报申请就行。”晋炀边想边说:“之后艺人需要的资源，经纪人搞定，搞不定的，让他们来找我。”

  小崔听着听着就精神了，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很快将指示传达下去。

  晋炀自找的工作，只能自己受着，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挺忙。

  当然了，左淮比他更忙，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不过他乐在其中，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晋炀一直以为左淮是早出晚归，所以才会经常碰不到他出门以及回来。

  直到他不忙的某天晚上，刻意等了他一个通宵。

  晋炀才意识到，左淮他根本没回来住。

  晋炀顶着两坨明显的黑眼圈去了公司。

  小崔吓了一跳:“炀哥，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

  “别多问，”晋炀头也不回，一路往音乐教室的方向走。

  教室并不宽敞，早晨暖洋洋的光从窗户透进来，为空气添些暖意。

  晋炀推门进去，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左淮。

  他脑袋枕着一只手臂，额前的刘海自然下垂，露出精致的眉眼，泛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渡上一层光。

  像是少男少女心中初恋的模样。

  晋炀心中暗啧两声。

  这人怎么就这么招他稀罕呢。

  晋炀脱下西装外套，轻轻地盖在左淮的身上，他自己也困极，索性拉开椅子，学着他的样子趴下，闭目休息。

  有事想找晋炀的小崔匆匆赶来，一推门就看到这一幕，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他…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

  左淮迷迷糊糊醒来，伸懒腰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从肩膀处滑落。

  他伸手拿上来，眯着眼睛看。

  西装？

  这是谁的衣服？

  还没仔细想，余光忽然看到什么。

  左淮扭头过去，老…老板？！！

  惊讶让人清醒，左淮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下。

  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西装…是他的？

  左淮有些懵，不明白老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过来给他披了件衣服这事儿意味着什么。

  晋炀恰巧在这时候醒来，他直起身，看到左淮的表情，顿了下，才自然道:“为什么晚上不回去？”

  左淮:“啊？”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晋炀表情严肃:“但应该还没有忙到连回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吧？嗯？”

  不知道怎么的，左淮觉得他有些生气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昨天晚上一个不小心睡过去了，这是第一次！我不是故意的！”

  闻言，晋炀这才面色缓和:“你手机呢？”

  左淮立刻从兜里掏出来，一看，好家伙，五十多通来电。

  都来自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