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道长
作者:一满清      更新:2022-05-10 06:36      字数:2072
  有了锁店老板的铺垫,白筝到面馆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把傍身之物安置好后,想到自己还没吃饭,便要了碗清汤的重庆小面。

  手机放在一边,想给肖韵和师诗发自己的位置,网络一直不好,不停地画圈圈,发不出去消息,此刻白筝终于明白为什么镇上的人要用内部通讯设备联系了。

  面馆里除了她没有其他客人,白筝随便挑的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来,方便留意街上的动静,虽然没吃晚饭,这会面上来了倒也不觉得饿,没吃几口就开始闲得无聊用筷子搅来搅去,越搅越觉得没有胃口,更是吃不下去了。

  此刻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想数人头解闷都是奢侈,手机没了信号网络,宛如一块板砖。

  过了许久,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白筝立刻抻着脖子往门外看,期望等会出现的是自己等的人,可结果令人失望。

  没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好冲的狐臭味儿,白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呛得眼泪快要流出来了,一度觉得这怕不是某种新型生化武器。

  果然,脚步声的出处不是肖韵,也不是师诗,不是自己等的任何人,出乎意料的,竟是一个道士。

  道士头顶上高高地扎了一个髻,胡子像杂草一样在脸上肆意地生长,看衣着不像是普通的小道士,白筝估计眼前这个人怎么着也得是观主级别的。

  没想到下一秒道士居然进了面馆,真是“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白筝努力掩饰自己的不适,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同道中人,不好把嫌弃表现得太过明显。

  “呦,王道长今天下山了,要吃点什么?”道士进门之后,面馆老板立刻招呼过来,白筝觉得这老板一定是闻到味道了出来迎客的,嗯,绝对是。

  看称呼两人是老相识,突然对面馆老板佩服有加,这位道长多来几次,面馆怕不是要早早关门大吉了。

  “跟以前一样。”

  “好嘞!一碟牛肉,一大碗面,我这就去给您做。”

  白筝心想:还吃肉,看打扮是个全真派的道士,原来是个不出家的正一道士,不知道家中有没有妻室儿女。

  王道长挑了正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瞟了一眼白筝:“老板,今天这个时间也有生意啊。”

  知道那倒是口中的“生意”说的是自己,白筝低头看手机,充耳不闻,装作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样子。

  这个道士刚出现的时候味道刺鼻,在一个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到闻不出什么了,应该是鼻子适应了这环境。

  “是啊,最近生意一直都不太好,别说这个点了,就是大白天人也不多。”老板的声音隔着布帘从后厨传出来。

  道士自己取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细细地品茶一边打量白筝,看这架势,平时肯定没少来这里吃饭。

  这道士倒是坐的安稳,当真开始品茶了,可能是茶水太烫,边吃边嘴里吸溜,声音很响,道士右手端着茶,眼睛却没闲着,时不时地盯着白筝看两眼。

  白筝很反感别人这样毫无避讳的看着自己,搞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手撑着下巴把头别过去假装看街景,实则分外留意面馆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道士嘬了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砸吧砸吧嘴里的余味,向里间道:“老板今天的茶不错。”

  过了一会儿,面馆老板端着一叠牛肉,一碗面出来,听到自家东西被夸,一脸骄傲:“那是那是,这是上个星期才换的,待会儿您吃完我给你打包带点,你拿到山上泡着喝。”

  王道长倒也不客气,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笑道:“我观里的茶是该换换了。”

  总算不盯着白筝看了,白筝偷瞄那边刚上桌的面,热气腾腾,道士鼓着腮帮子边吹边吃,满脸通红,吃到最后直接把牛肉扣进面里,搅和了几下,不拘小节端起碗几口结束了战斗。

  放下碗筷,道士用衣袖擦了擦嘴:“老板,结账。”

  只见道士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擎得远远的,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哪里是扫码付款。

  白筝感叹,这技术普及的还真是够快的,连下山的道士都用上了扫码支付的功能。

  老板赶紧双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擦掉手上的水,从里间拿出一包茶塞给王道长:“免了免了,这包茶叶您带回去喝。”

  道士也不推辞,拍了拍面馆老板肩膀:“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老板笑着收拾碗筷,擦桌子,送去后厨清洗:“自家人,谈什么客气。”

  道士带好行头往外走,路过白筝桌子前时停了下来,像是犹豫了很久,才问白筝:“姑娘一个人?”

  听起来十分像搭讪,白筝早就觉得跟这道士共处一室度秒如年,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搭话,本不想作出回应,但是良好的家教不允许她那样做,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嗯”。

  想了想觉得一个姑娘家自己在外面,不安全,又改口说:“在等朋友。”

  白筝低头看手机对话框,定位发出去有一会了,几分钟前收到的肖韵发来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没有连上网。

  肖韵告诉她马上到,路不是特别好走费了好多时间。

  又点开师诗的消息,也是几分钟前发的消息,说就快到了,估摸一下这网络的延时,这会儿也快到了。

  道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想跟白筝再说几句,话刚到嘴边还没出口,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下意识侧身躲避,一支黑色毛笔从耳侧穿过去直钉入白筝后方的木柱上,笔的后端像被人拨动一样,余颤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