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来了！您的儿子来了！流年来了！”

  “爸！您醒醒啊！”

  “爸！！爸……”

  顾流年的嗓子直接喊到沙哑，空气里还伴随着母亲的哭喊声和父亲身上流淌的浓浓血腥味。

  那时候，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会无能为力。

  人永远无法跟时间赛跑，也无法跟命运赛跑。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只是开始。

  凌晨一点，母亲的嗓子已经没法出声，可是刺耳的手机铃声还是疯狂地钻了进来！

  他抓起母亲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夫人，我是小郭。顾总的事情被曝光了，跟顾氏有合作的企业纷纷撤资，眼见，顾氏就要负债累累，宣布破产了，您看怎么办啊？我这边已经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要顶着！我来想办法！”

  说话的是顾流年，少年的嗓音同样沙哑地已经吐字不清楚了，但是这句话，却带着强大的气场，让另一边的小郭没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哭到没有力气的少年，在挂断电话之后，迅速按照小郭提供的电话，进行了一一求救。

  他从凌晨一点，一直打到凌晨三点，一共打了164个求救电话，全部失败。

  最后一个电话是白氏科技公司，也就是白美若父亲的公司。

  因为资产实力最差，所以被排在了最后一位，顾流年仅剩的一点点死撑的倔强，在那164个电话中被消磨殆尽。

  白氏是他唯一的一丝丝希望。

  没想到第165个电话，他终于成功了。

  虽然白氏的注资仅仅只能暂时保住顾氏不至于破产，但是这对于顾流年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那一晚，白松赶来了医院，所有的协议都是在医院里签的。作为报酬，顾流年卖身到白氏企业打工，势必要在三个月内开发出一款足够畅销的小型游戏，帮白氏赚到翻倍的资金。

  那一晚，白美若缠着父亲也来到了医院，父亲有要事在身，没有阻拦她。

  她是在父亲跟顾流年签完合同之后，才进了医院。

  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里面清瘦的少年。

  门开了，她往旁边站了站。

  少年站在门口，猩红的眼睛，沙哑的嗓音，盯着她的父亲很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

  白松久经商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那一刻，他还是微微吃惊了一下。

  少年身上的气场太强大，而且他的身上带着一抹特有的狠劲，似乎能推翻一切的狠劲。

  “好少年！我看好你！这是我女儿，白美若，你如果真得有诚意跟我合作，我希望你跟我女儿签下婚约！”

  白松眼睛微微眯起，浑浊的眼球却透露着一抹精明。

  一直雷厉风行的少年，在那一刻有了一丝犹豫。

  他手指轻颤地插进口袋，那里有他出门前塞进去的锦盒。

  暗红色绒面的布料，握在手里说不出的柔软，可他却硬生生把锦盒捏扁，让戒指把手指刺穿出了血。

  —

  太阳完全落下了山，周围升腾起青灰色的烟雾，顾流年趴在石栏处，觉得手心有些疼。

  后来，白美若经常会提醒顾流年，有一晚，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是啊，他不能忘记。

  所以，即使有了爱的资本，却再也没有了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