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月前，赵河和他的部门在沿海的一个渔村里捣毁了一个生化研究基地。那个基地潜伏了很多年，是专门研究人体的特殊基地。这个女孩……就是赵河他们在那里发现的。”

  沈爸语气沉重：“这个女孩，好像是从小被他们掳过去当试验品的，也是那个基地唯一的半成功体。”

  “我艹！”沈辰逸没忍住爆了一句粗话。

  沈爸捏着眉心：“现在正在秘密收尾那个基地的剩余事项，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女孩就先暂时放在我们家，等到腾出空了再来管。”

  沈辰逸想起自己桌子上那个若隐若现的凹凹，迟疑地问：“半成功体是什么意思？”

  沈爸摇头：“这个目前还不知道，因为实验进行到一半实验室就被赵河他们搞毁了，这个女孩是所有实验体里唯一活下来还活了十几年之久的半成品，所以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还得等回头去研究。”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在那个基地待了那么久，肯定会有一些异常，所以离她远点。”

  沈辰逸心脏突突的：“那你为什么同意？把她送走啊。”

  沈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沈辰逸一眼：“你知道能和......尤其是这种搭上关系能给我们沈家带来多少好处？”

  “……”

  是了，唯利是图才是他老爹的本质。

  沈爸宽慰沈辰逸道：“不用太在意，就当是暂时收留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我和你妈平日里忙，几个月都不一定回来一次，你又爱玩不着家，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但是……”沈辰逸诚恳地看着他爸，“你可能不知道，她和我一个班。”

  “……”

  “还是同桌。”

  “他妈的！”沈爸这个儒雅了半辈子的男人也骂了句脏话，“果然便宜不好占！”

  沈爸突然对着自家崽子笑的和善：“那你就先忍忍吧。”

  “你这样真的好吗？”沈辰逸木着脸。

  “每个月零花钱加十万。”

  “五十万。”

  “十五万。”

  “……”

  “那三十万？”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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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整，苏见烟睁开了眼睛。

  她规规矩矩的下床，换上校服，将袖口衣领的褶皱抚平，去了洗手间洗漱，最后戴上自己的黑框眼镜，下了楼。

  楼下空无一人。

  沈爸沈妈午夜那会就坐车出门了，又要一去好多天。沈辰逸是出了名的放肆，天天睡到自然醒，这个点，沈家雇的保姆还真没有人起来做早饭。

  作息必须规律的苏见烟在厨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熟的食物，只好打开冰箱。

  她歪着头，不认识这些东西，最后挑选了看起来很嫩，手感也比较软的——一块生牛排。

  软，代表能咀嚼。

  大咧咧放在盘子里的生牛排较与冰箱里带壳的鸡蛋，带包装的蔬菜和牛奶，看起来吞咽难度不大。

  于是，苏见烟一只手提起牛排，另一只手扯住这厚达一厘米的牛排，一撕。

  淡淡的血水从手腕处滑过，苏见烟垂眸，淡定地往桌子上一蹭，将撕下来小条的牛排放进嘴里——

  “啊啊啊！”

  刚睡醒起来的保姆张妈看到这一幕都要吓呆了！一把上前夺过苏见烟手里剩下的牛排，作势就要去抠苏见烟嘴里的牛排：“这个不能生吃啊，快吐出来吐出来！”

  这推搡的劲让苏见烟前后晃了晃，喉头滚动，“咕嘟”一声。

  张妈僵在原地。

  苏见烟抿了抿唇，乖巧无比地看着张妈。

  “啊啊！快去厕所吐出来！快去！”张妈着急疯了，扯着苏见烟就要去厕所。

  但苏见烟就跟头大象似的，怎么拽都拽不动，就站在原地，看着张妈。

  张妈扯了十几下就没力气了，无奈地看着苏见烟：“那个不能吃，是生的，吃了会得病的。”

  苏见烟眨了眨眼，将这个信息记载。

  “唉~你就是老板说的来家里暂住的孩子吧。”张妈无奈，“我是沈家的保姆，你叫我张妈就好。”

  苏见烟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张妈。”

  张妈将手里剩余的牛排扔进垃圾桶：“是我不周到了，起得晚了。你先去厕所把肉吐出来，我去给你做早饭，应该赶得上上学时间。”

  说着，张妈就去冰箱里拿了食材，就要开始做饭。

  苏见烟扶了扶眼镜，转身进了厕所，对着白花花的马桶沉默。

  吐出来……

  要怎么吐？

  苏见烟苦大情深地盯着马桶盯了半晌，决定不要挑战自己还没有学会的高难度技能，走到洗漱台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出了厕所。

  张妈来不及做早饭，只煎了两个鸡蛋一个牛排，还倒了一杯牛奶。

  苏见烟坐下，端着牛奶喝了一口，上手就要抓冒着热气的牛排。

  “哎哎哎——不能用手！”张妈眼疾手快，拍开了苏见烟的手。

  “……”苏见烟看着被拍的地方，沉默。

  “这刚出锅的怎么能上手去抓啊，烫伤了怎么办？而且谁吃饭用手抓啊？太不卫生了！”操碎心的张妈叨叨。

  苏见烟：“……”

  “这有筷子刀叉什么的，你习惯用哪个就用。”张妈叹口气，算是明白了。

  这个女娃娃应该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智力有点低下或者有什么自闭症之类的。

  苏见烟顿了一下，看了看桌子上的餐具，最终选了叉子。

  她看这个顺眼。

  她把叉子插进牛排，将整个牛排举起，一口咬了下去，满满当当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张妈看着，感同身受一般，只觉得嘴巴里烫的受不了，也不知道这个女娃子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咬下那么一大口。

  果然是智力低下啊……

  张妈心里怜悯，放轻了声音：“你叫什么啊。”

  苏见烟要回话，直接把没嚼几口的肉吞了下去：“苏见烟。”

  “真好听，像是有文化的。”张妈笑笑。

  苏见烟面无表情又咬了一口牛排。

  “小烟呐，你之前都是这么吃饭的吗？”张妈小心翼翼地问。

  苏见烟又是直接吞下，“咕吨”的声音听得张妈直觉得自己嗓子眼堵。

  “我之前没吃过饭。”

  苏见烟木着脸，喝了一口牛奶。

  她之前从没有吃过饭，最常见的只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往自己胳膊上扎那些营养针，或者往自己嘴里打一些苦涩的药水。

  她知道吃东西或者食物这个概念，还是之前看见过赵河手里抓着据他自己说叫“汉堡”和“可乐”的食物。

  “乖乖！”张妈听了这话，立刻脑补出一幕‘从小受虐待’的苦情戏，安抚道，“没事，来了沈家就没事了，啊，以后张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

  苏见烟又咬下一大块牛排。

  张妈心疼地起身，准备做一些水果便当让苏见烟带走。

  苏见烟几大口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学着记忆中赵河吃完汉堡擦嘴的动作，抓起桌布擦了擦嘴，然后将被子餐盘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东西就是拿来包食物的，吃完了就是垃圾，要扔进垃圾桶里。’

  记忆里，是赵河谨慎的一句话。

  书包里是赵河搞到的一些学前启蒙读物，苏见烟还不是完全看得懂，张妈又往里面塞了几个盒子，叮嘱下课的时候吃，或者分享给同学。

  苏见烟默默背起书包，上了司机的车。

  “额，你不去后座吗？”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不知道苏见烟叫什么，只能尴尬地问。

  苏见烟不予理会。

  其实，她听不懂的话一般都不会回，因为赵河说过说多错多，但是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和别人不一样。

  苏见烟扯过安全带扣上，拽了拽，确保扣紧了，转头对着司机说：“我扣好了。”

  “啊？哦，那我们走吧。”司机愣了一下，踩了油门。

  “……”

  求表扬但被拒的苏见烟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目视前方。

  她要尽快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

  如果被发现她和别人不一样，赵河说就要把她送回原先的地方。

  那个冷冰冰，窄小的，黑漆漆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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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门口

  过路的学生看见那骚包的车子，立刻兴奋起来。

  “那不是沈辰逸家的车吗？”

  “他今天这么早来学校？”

  “那车子估计得好几百万了吧。”

  门口的学生窃窃私语，苏见烟松开安全带，背着书包下车。

  司机本来想身子斜过去关车门，谁知道苏见烟转手“砰”一声甩上车门。

  “……”

  这个沈家的小亲戚确实不太一般哈哈哈。

  司机倒车离去。

  “我去，怎么有个土包子从沈辰逸家车里出来啊？”

  “我滴妈，你看那打扮，简直就是十年前的发型啊，非主流啊！”

  “我觉得是司机家的人，谁家老板坐副驾啊，那女的从副驾下来的，肯定不是什么有身份的！”

  苏见烟不理会周边的八卦，背着书包自顾自走着。

  她先拐了弯，上了楼，走到班主任办公室门口停下。

  正在办公室里吃早饭的班主任看见了，招呼道：“苏同学，今天来这么早啊，有事吗？”

  苏见烟背对着办公室，跟没听见似的，思考了一会才抬脚去往班级的方向。

  一脸热情的班主任：“……”

  苏见烟按照昨天记忆里的路线，从校门口到办公室，再从办公室到教室，终于完成了自己进班级的伟大成就。

  班里人到了一大半了，打打闹闹的，空气中还有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苏见烟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

  她昨天跟着赵河去了沈家，一下午没来。

  沈辰逸带着一帮同学逃了一下午的课回家了，他们那帮兄弟也玩着自己的。

  所以这桌子倒还是原先的模样。

  苏见烟坐下，从书包里拿出饭盒放进桌兜里，然后拿出自己万分宝贵的——幼儿园学前读物，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