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时间就剩下几人。

  顾越有些尴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讪笑道赔礼，“叔，乔乔这孩子不懂事，对不住了，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啊。”

  不等顾长荣回答，他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大步离去。

  一场静默。

  顾越的父亲是顾长荣的哥哥，因为离世的早。

  他们也就一直照佛着，没成想，倒先给了自家孩子一个下马威？

  ——

  二楼的房间外。

  初晚站在门外，手指轻触这微凉的门面。

  有些不敢使力。

  她不敢想象这门后的世界是多少人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

  顾荣安看出她的顾虑，柔声宽慰，拍拍她肩膀，“看看吧，这里除了你爸妈没人进去过。”

  顾佳佳眸色清凉，在一旁催促着，“爷爷说这里有全世界最可爱的玩具，都是婶婶精挑细选的，让佳佳不能打扰它们睡觉。”

  初晚点点她的鼻头，略带宠溺，“那佳佳要进去看看它们睡觉吗？”

  顾佳佳重重地点点头，“嗯嗯，爷爷说姐姐回来那些小兔子就都醒啦！”

  初晚心里被微微刺痛，她握住那个门把手，轻轻一按。

  门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迎面有一面大窗户，窗帘是女孩子喜欢的粉色轻纱。

  通光性绝佳，窗户外是一棵大树，树荫洒下来落在她的床上，透着阳光划分成斑点。

  她曾经在洛家的佣人房间也不过几平米，阴暗又潮湿。

  其实，她也是喜欢阳光的。

  米白色的家具多了几分简约风，床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唐老鸭米老鼠，垂耳兔，跳跳虎……

  干净如新，屋内飘着淡淡地栀子花香气。

  “每隔几天，嫂子就来打扫一遍，连香薰也是她一直换的，每次就坐在床上喊着你的小名，幼幼啊，幼幼啊……”

  初晚知道，她精神不太好。

  可是现在却眼睛涩的厉害，喉头有些发哽。

  她设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他们或许觉得自己是累赘，或许又觉得她是意外，才会把自己丢弃。

  可事实，完全相反。

  一双桃花眼有些湿润，她舌尖抵住后齿，好半晌才问出口，“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顾荣安叹了一口气，“这几年还有所好转，只不过还在治疗中，现在你回来了，一切当然朝好的方面发展了。”

  顾佳佳屏住呼吸，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她从来不曾踏足的房间。

  “晚晚，酸菜鱼好啦，快尝尝妈妈手艺。”李婉柔满眼笑意的跑了上来，手上还带了一些油渍，围裙挂在身上。

  眼睛里只能看得见自己的女儿。

  初晚心里忽然被塞的满满的，她笑的灿烂可爱，“好，妈妈做的一定好吃。”

  餐桌上。

  她刚刚咬下去一口鱼肉，惊喜的亮了眼睛。

  鱼肉鲜香滑嫩。

  忙不迭的点头，“好吃！”

  眼睛弯弯的，似有星辰。

  顾长荣坐在对面不禁老泪纵横，这种阖家欢乐的场面他有生之年也能享受到。

  顾客青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晚晚，伯伯给你在上京戏剧学院旁边购置了房产，到时候上学你就搬到那里去。”

  初晚咬着筷子眨巴眨巴眼睛。

  其实，她在那里也有房的。